當餘生睜開雙眼,他就發現這一層的環境已經大不相同,再沒有那種熟悉的感覺。雖然知道剛剛經曆的一切不過是虛妄,但餘生心中還是空蕩蕩的。


    歎息一聲了,餘生望著眼前的石碑,石碑上麵有幾行字,上麵寫著:


    “和過去的一切和解,才能尋未來的道路。勘破虛妄者,在此碑留名。一滴血落,亙古長存。”


    看到了上麵的字,餘生往下看了看,下麵都是登頂五羊塔的人,洋洋灑灑隻有五個。其中前四個看著並不像是名字,更像是世人對他們的稱號所化,而最後一個的名次,叫做陳劍生,上麵記錄他登頂五羊塔的時間,大概是三百年前。


    餘生並不認識陳劍生,他隻知道三百年前有一人登頂,但那人是誰,卻好像世人都忘記了一般,鮮少有人能夠提及他的名字,更多的是他的名號——劍尊。


    餘生並不想知道陳劍生是誰,他隻是知道自己成為了第六個登頂的人。他割破手指滴落血液在石碑上,頓時,他的腦海裏就湧入了一個聲音。


    “選擇你要留下的名字!”


    這個聲音無喜無悲,聽不出是男是女,但也因為這個聲音,餘生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前四名留下的隻有稱號。


    對於自己要留下什麽姓名,餘生是早就想好了,他留下的名字,是本名,也就是黎生,而非他現在的餘生。他現在肩負這個名字,是因為雨露,而他留下本名,也是為了雨露。


    “我選擇留下黎生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過去的我,也是雨露最愛的人的名字。餘生可以泯滅在曆史長河之中,但黎生不能。”


    做出了選擇,腦海裏的聲音消失,當餘生迴過神來,石碑出現在了一行新的字跡,上麵是這麽寫的:


    “黎生,於一萬三千五百四十個六年登頂,時年十九歲!取代陳劍生,為最年輕登頂者!以此致敬!”


    看到留下的是黎生這個名字,餘生點了點頭,他繼續留在這裏也已經沒有意義,他正準備捏碎計時玉佩離開,這個時候剛剛的聲音卻是再度響起。


    “祝賀黎生登頂五羊塔,作為登頂的獎賞,你可以在以下的東西裏麵挑選一個帶走。”


    話音落下,五羊塔內天降五道流光,當流光落到餘生眼前散去,出現了五個不同的物件。


    第一個是一本功法,名叫《百戰法典》,不知品階如何。


    第二個是一瓶丹藥,上麵貼著字,喚作羊靈生息丹。


    第三個是一個丹爐,上麵鑄有五羊,叫做五羊開泰爐,隻看品階不會低於地級。


    第四個是一套金鑲玉寶甲,雖然看著一碰就碎,但其上流光溢彩,氣息不凡,餘生可以斷定是一件品階不會低過地級的防具。


    最後一個是一把刀,這一把刀古樸而殺氣逼人,名古錠刀,絲毫不遜色於上麵的另外四樣東西。


    餘生倒是沒想到登頂五羊塔除了能留下自己的姓名之外,居然還有來自五羊塔內部的獎賞。看來真的不枉費他花費不少的心思登頂,努力還是有迴報的。


    餘生看了看五樣物品,他思索了片刻,說道:“我使的劍,古錠刀雖然威力不俗,但比不上蒼生劍一根。”


    “《百戰法典》雖然是不錯的功法,但比不得《五絕經》裏麵的功法半點。”


    “金鑲玉寶甲應該可以抵擋不少的攻擊,但麵對降維打擊還是沒用。”


    “羊靈生息丹雖然有著活死人肉白骨的效果,但我現在身體健康,並不需要。而且我還是一個煉丹師,也知道羊靈生息丹的丹方和煉製手法。”


    經過了細細的思考,餘生最終是吐出一口濁氣,說到:“我選擇五羊開泰爐,有了他,我的煉丹大業,絕對可以更上一層樓!”


    聽到了餘生的選擇,另外四樣物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而五羊開泰爐則是輕輕地飄落到了餘生的身前,靜靜地等待著它的新主人。


    餘生將手放在五羊開泰爐上,隻一瞬間,他就在五羊開泰爐上留下了獨屬於自己的氣息。


    餘生知道五羊開泰爐是一個很厲害的煉丹爐,但他現在也沒有在這裏煉丹的打算。他將丹爐收好,隨即拿出計時玉佩,輕輕捏碎,他被白光包裹,消失在了五羊塔內。


    當白光散盡,餘生出現在了五羊塔外。他一出現,就察覺到了非常多人的目光在瞄準他,他心中暗道:“莫非,我得了五羊開泰爐的事情已經被這些人知道了,他們此刻要奪下我的丹爐?”


    就在餘生思索要怎麽破局的時候,蘇玲玉上前,她笑麵如花,說道:“恭喜你,餘公子,獲得了這一次嶺南星銳挑戰的第一名!”


    見是蘇玲玉,餘生稍微放下了一些警戒,他一拱手,說道:“我也隻不過是運氣好而已,能夠獲得這第一名,也有蘇姑娘的一份力在,餘某在此多謝了!”


    聞言,蘇玲玉心裏是美滋滋的。因為她完全沒有想過,餘生會感謝她在第八十一層那些微不足道的幫忙。在她看來,餘生反而是幫助她最多的。


    見自己的女兒與餘生有說有笑,蘇空進也是不由得開始打量餘生。


    “這麽年輕就地合境九層?嗯?不對啊!之前全冠京不是說他是一個煉體修士嗎?怎麽他所表現出來的,是煉氣境界?難不成,全冠京也說謊了?”


    不止是蘇空進,其他人也是在觀察餘生之後得出了與他類似的看法。如果說張煉莫玉文說的話有值得推敲的漏洞,那全冠京說的話在加上他的慘狀,好像一點問題都沒有。


    或許是為了了解一下餘生,蘇空進上前,立於蘇玲玉旁邊,他輕咳一聲,不鹹不淡地說道:“餘公子,恭喜你成為這一次嶺南星銳挑戰的第一,我是穗城的城主蘇空進,以後若是想要在穗城辦一些事,或者找玲玉玩,大可以到城主府找我!”


    雖然話裏話外並沒有拉攏的意思,但蘇空進這番話其實已經是釋放了一個信號,而且他還有個女兒蘇玲玉作為籌碼,光是這一點,就已經有了一定的領先。


    餘生並不知曉蘇空進話裏的意思,他隻道這是蘇空進客套的話語,隻是應付地說了一個“好”字。


    就在這時,唐文孔上前,他笑容滿臉,說道:“餘公子真的是儀表不凡英俊瀟灑,年紀輕輕有這樣的一身實力,就算是放在整個聖龍域的年輕人裏麵也是相當罕見的。就是不知道餘公子這一身的本事,是師從何人?老夫若是有幸,定然上門謁見一番!”


    見來人身穿月讀派的服飾,餘生不由得心生厭惡,但也沒有表現在臉上,畢竟這裏算月讀派半個地盤。


    餘生稍加思索,說道:“我無門無派,隻是偶得一位高人指點,加上勤加練習才有今天這樣的修為。”


    餘生這話,其實說的也沒毛病,五大門派對他而言,都是如同師父一樣的存在,但偏偏他的確是沒有拜過師。他的《五絕經》,是五大門派自願傳給他的。


    聽聞餘生的話語,唐文孔倒是並不意外,因為這世上確實有一些隱世高人,他們往往實力無比強橫,若是餘生受他們指點,現在有這個實力倒也說得過去。


    唐文孔笑容不減,他誠摯地說道:“餘公子,你也知道,一個人修煉終究還是會為了修煉的資源而發愁,而我也相信你是因為修煉資源的問題才不得不加入修士公會的。”


    雖然餘生對月讀派無感甚至有些厭惡,但唐文孔說的其實沒有錯,他當時確實算是走投無路才加入的修士公會。因此,他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見餘生竟真的因為修煉資源的事情才加入的修士公會,其他勢力的人也是在一瞬間明悟。想要爭取餘生,能夠滿足他修煉,就已經是成功了一半。


    唐文孔心中竊喜不已,如果隻是修煉資源,他月讀派能拿出來的東西太多了,他有非常大的信心,將餘生這一塊質地上承的胚子帶迴月讀派。


    唐文孔這時裝作有些惋惜地說道:“餘公子,我很欣賞你,但你一個天賦如此出眾的人還要為修煉資源奔波,我覺得太影響你的修煉了!你若是我月讀派弟子,我相信我們月讀派能夠給予你所有力所能及的幫助!成就道合境甚至之上,未嚐不可!”


    雖然唐文孔的話裏沒有直接的拉攏,但其實已經是做了一種假設,這種假設,就是以退則進,讓餘生上鉤,他才好順水推舟,不僅收了餘生,還能順帶給月讀派樹立一個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形象。


    這一手,是令不少勢力的人都覺得很是高明,若是換做是他們,真的是直接就上套了。


    餘生何嚐不知道唐文孔在想什麽,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目前還沒有加入任何宗門的打算,不僅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修士公會。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修士公會給了我很大的幫助。為了報答陳平會長個花冗會長的厚愛,我決定在星銳挑戰結束之前,都是以修士公會代表餘生來征兆星銳挑戰。”


    餘生的話,在很多人聽起來是不可理喻的。但在陳平和花冗聽起來,他們隻覺得是感動,因為相較於他們的小恩小惠,這些宗門勢力能給餘生更多,而餘生一直能如此堅定不移選擇修士公會,就這名他的確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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