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有預料,但一來到就被強人劫道,這多少還是讓餘生有些無奈。他在想,自己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一出門好像各種事情都跟上來了。


    餘生沒有給那些強人任何機會說話的機會,以秋風掃落葉之姿將這些強人盡數斬殺,一個不留。事後一把火焚燒,這些強人連屍體都沒了,化作塵埃。


    他不是第一次殺人,對於什麽人該殺,什麽人不該死自有一個清晰的判斷。所以,他沒有任何的負罪感,很自然地繼續往前。


    當然,狻猊和紫雲公主亦是如此,他們對於殺人更是麻木,因為他們的實力,早已將大多數芸芸眾生視作隨意捏死的螻蟻。


    來到長安城門,餘生是如此近距離地看到了城牆,城高牆厚,看起來就無比的堅固,就算是在初靈界的盛世王朝的首府盛京,城牆的厚度也不及這裏的一半。


    餘生歎了口氣,正準備進入其中,卻不曾想後麵一陣雞飛狗跳,一陣陣策馬揚鞭的聲音傳來,後麵竟是有人騎馬準備進入城中,這在長安的律法裏麵,可是不被允許的。


    然而,守門的護衛如同習以為常,並沒有喝止即將騎馬入城的人。這讓餘生意識到,這人應該是某個貴胄子弟,不受律法約束。又或者是,無人要約束他遵循律法。


    餘生並不打算節外生枝,示意狻猊和紫雲公主避讓。狻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閃身到了一邊;紫雲公主有些生氣,因為他貴為龍宮公主,竟然要給一個人讓道?雖然她心中萬般不願,但看在餘生的份上,還是讓了一條路出來。


    很快,騎馬入城的人就來到餘生他們一行人的身旁,從扮相上來看,此人確實如餘生所預料,是一貴胄子弟。


    來人一身絲綢白羽衣,衣裳上繡有一瑞獸麒麟,看起來是頗為不凡,一雙鑲玉金線靴何等顯眼,再配上俊美瀟灑帶著三居高臨下的麵容,這一份紈絝的氣質是一覽無遺。


    這人本想直接進城,但眼角的餘光卻是瞥見了雖然戴著麵紗但身段豐姿曼妙的紫雲公主,一時間竟是呆住了,立馬勒住停下。


    感受到那人的灼熱目光,紫雲公主想一巴掌拍死他,但她還是暫時忍住了,沒有動手,隻得是避開那人的眼神,顯得有些不自在。


    那人翻身下馬,無視紫雲公主身旁的餘生和狻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一副君子做派地說道:“姑娘,在下獨孤求,想請你到府上一敘,喝杯小酒聽個曲,不知姑娘可否賞臉?”


    聽到獨孤這個姓氏,餘生想起了龜丞相對他說過的一些事情。眼前這個獨孤求,顯然是當今獨孤皇後的侄子,怪不得如此猖狂。


    對於獨孤求,大部分都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後麵被他騎馬撞得雞飛狗跳的人,也隻能是自認倒黴敢怒不敢言,而看到他盯上了紫雲公主,那些人隻覺得紫雲公主要倒大黴了。


    紫雲公主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冷眼一眼,自身的實力所帶來的強大氣勢蔓延開來,附近的人被這氣勢所壓迫,個個都是顫抖著倒在地上發抖,因為在他們的潛意識裏,看到了一頭居高臨下俯瞰眾生的巨龍。而作為直麵其氣勢的獨孤求,此刻已經是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餘生雖然實力不俗,但紫雲公主的實力比他強太多了,他有些抵抗不住,還是狻猊輕咳一聲,紫雲公主那如同山嶽的氣勢壓迫才消弭無形,餘生這才得以正常唿吸。


    狻猊看了一眼四周,有些無奈地說道:“紫雲,你不應該這麽隨便就出手的。雖然這個家夥對你不敬,但你莫要忘了,我們此次出行,以他為主,聽他所言,行他所指之事。”


    紫雲公主愣了一下,隨即她看了一眼餘生,然後有些抱歉地說道:“餘公子,不好意思,這次是我衝動行事了,還望見諒。我保證,下次我是絕不會輕易再犯。”


    “這不怪你,你的性格便是如此。雖說,他本就不是一個好人。我沒有命令你們的權力,我對你們,隻會出於無奈才會尋求你們的幫助。”


    餘生並沒有要責怪紫雲公主的意思,他自雨露的事情之後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再也沒有以前身為富家子弟那種仗勢欺人的頤指氣使。


    雖然進城有了一些小插曲驚動了附近的軍隊,但當狻猊拿出一枚鐫刻著一條金龍的腰牌時,那些軍隊便在第一時間撤下,而他們三人也得以大行其道。


    也正是因為這一次城門的小插曲,他們三人一時之間在長安為人所熟知,紛紛猜測他們三人的來曆。有人說他們來自宮牆之內,也有人說他們是來自五大宗門。


    總之,很多人對他們三個感興趣,欲要結交一番。對此,他們三人並不知曉。


    他們三人一路直行的街道叫做朱雀大街,也叫正南街,而長安一共有四條這樣的主幹道,因為合四方之位,故而街道的命令也以四方聖獸命名,即正東方青龍大街,正南方朱雀大街,正西方白虎大街以及正北方玄武大街。


    值得一提的是,正北方的玄武大街的盡頭,便是玄武門,而玄武門之內,便是紫金大殿,唐王朝皇帝的所在之地。


    至於四條街道的交匯處,也叫十字街頭,而餘生一行人的目的地中的一個,便在這十字街頭。


    一路上的行人非常多,不僅有本地人,還有很多外地來的商販,他們帶著各自的地方特產,有的是吃的,有的是用的,千奇百怪。甚至,餘生第二次見到了一些外貌與唐王朝人相距甚遠的外國人。


    雖然長安繁華異常,但餘生現在還無心欣賞,他繼續前行,大約一盞茶後,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長安十字街頭。


    十字街頭的中心,位於四方的主幹道交匯點上,有一座宏偉的雕像立足其中。看雕像的樣貌,是一個南征北戰的將軍,而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當今皇上為紀念自己以前征戰天下所立。


    雕像下川流不息,但也有人在雕像下的石凳上坐下閉目養神,其中一個看起來頗為仙風道骨的老者,一下子就引起了狻猊和紫雲公主的注意。


    隻見石凳下一老者端坐著,綠紋麻衣條紋布鞋,拄著一根鬆木扶手拐杖,胡子垂下到肚臍,霜白如雪,眉毛長似狐尾,但長度卻出人意料地等長,找不出哪一邊長一些,哪一邊短一些。此刻,老者從籃子裏拿了一顆壽桃出來,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狻猊上前,頗為尊敬地問候道:“張果老前輩,想不到您還在這裏,上一次見您,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知你所等之人,可已出現?”


    聽狻猊的語氣,餘生意識到這眼前的老者怕是不凡,至少在實力上比狻猊強,但至於強多少,他還真的一點都估計不到。


    “這張果老估計再強,也強不到蓋世五絕的地步。不然的話,蓋世五絕裏麵怎麽會沒有他。隻不過,聽狻猊的話,似乎這老者一直在這裏等一個人,而且還等了很久?”餘生在心裏默默地估算了一下張果老的實力。


    張果老抬頭,他一張臉樂嗬嗬地,看到是狻猊,不由得讚歎道:“上次見你,你還是個小孩子,想不到一眨眼過去了,你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敖家有你,是一種福分。”


    對於張果老的讚譽,盡管狻猊喜怒不形於色,但仔細觀察的人能夠看出他眼角微微的一些欣喜。


    張果老又看了一眼紫雲公主,同樣是讚譽一番,而紫雲公主則顯得比狻猊得意多了,就差把得意洋洋寫在臉上了。


    當張果老的目光聚集到餘生的身上,他那張樂嗬嗬的臉變得嚴肅起來。他起身,歎了一口氣,說道:“等了那麽多年,終於等到了一個,實屬不易。隻是,不知道你又能改變些什麽?”


    隨即,張果老對狻猊說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望借寶地青龍居一用。”


    “果老那裏的話,這青龍居本就是我門派在此一處閑置住宅,不知多少年沒人入住了,若是果老看得上,我做主將其送給您!”


    狻猊自是顯得大方,而張果老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了一眼玄武大街的盡頭,說道:“等會有一個瘋子也會來,我們先去,等他到了,就什麽都可以開始說了,我們先走一步吧!”


    “好!”


    隨即,餘生一行人前往青龍大街的青龍居。盡管餘生一路上有非常多的疑惑,但他還是忍住了沒問出來,因為這裏確實人多口雜。


    “這張果老為什麽等的人是我?難道,張果老也知道我是來自神話之地之外,他等了這麽多年,也是為了等一個破局者?”餘生發現有太多的未解之謎了,但他確實是所知有限,想不想不通。


    與此同時,玄武門打開了門,一個醉酒的瘋子搖搖晃晃地從裏麵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喝著酒,嘴裏還念念有詞,似乎在吟著詩句: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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