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鯖姑,連你都說了不可能,那個魔鬼為什麽還讓我這麽做?”陌鱗鋒丟掉斧頭,頹廢的席地而坐。


    斧頭剛接觸地麵的瞬間,上麵的鏽痕又濃重了幾分,這細小的變化,現在這種狀態的陌鱗鋒還不具備能夠察覺的能力。


    但鯖鬱不同,從陌鱗鋒拿到這把斧頭,她就知道了這把斧頭的作用,可是她一直沒有說,為的就是讓陌鱗鋒自己去發覺。


    事實的結果,顯而易見。


    “你現在的狀態,肯定不行,聽我說,現在你盤坐下來,將斧頭放在腿上,運轉法訣…”鯖鬱像是提醒,又像是指點“你真的以為讓你用這把斧頭碎的是木頭?”


    “難道不是嗎?”麵對陌鱗鋒的發問,鯖鬱再次選擇沉默。


    如果連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無法領悟,那麽在修煉感知這條路上,陌鱗鋒注定不能夠走的長久。


    感修,先感悟感知的存在,再修煉心性,感悟容易,煉心者難,可以說每一名強大的感修,都不會輕易的去改變他們所堅持的事情,也不會被衝動衝昏頭腦。


    無論戰鬥,無論做事,他們會先分析利弊,製定計劃,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感修從來都不會無腦搏命,除非發生了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既然鯖鬱沒有說話,陌鱗鋒按著鯖鬱說的話開始嚐試。


    將斧頭放於腿上,盤腿而坐,之前那股子桀驁不馴的輕浮,現在已被慢慢打消了念頭,修煉的執念下多了一絲頹廢。


    運轉法決,絲絲感知力包裹住鏽跡斑駁的斧頭,感受著斧頭的控製源,記得魔鬼的張姓老者說過,萬物都有自身所帶的源頭,唯有找到方才能夠進行控製。


    點點滲透,點點流動,緩慢的流動中原本混亂的心有了一點明悟。


    當初到底所為何事修煉?


    從他來到小鎮牙牙學語時起,他的父親就給他口授《獸神訣》的口訣給他,然後等到他能夠背下來後,就開始交給他運轉的技巧。


    那時候起,感覺一股氣在體內遊蕩,便覺得新奇,每天都會自動去修煉,時間長了,也就成了習慣。


    每天高強度的訓練,讓他有些乏味,甚至出現不想修煉的念頭,可是在父親那很鐵不成鋼的逼迫下,最終自己還是妥協,這麽一路走下來,仿佛自己每一次的頹廢,都是父親嚴厲的訓斥下收迴去的。


    至於當初為什麽能夠堅持下來,也許就是想弄明白他們到底為何來到這裏和父親為何會有如此重的傷的原因。


    或許,這就是能夠堅持修煉的動力所在。


    “對啊,我當初堅持修煉不就是為了有一天父親能夠告知我真相,現在我依舊如此,可是自從修煉過《百獸煉獄》好像我開始變了…”陌鱗鋒平靜下來的心,終於讓他看清了事情的本質,但他把一切都歸罪於法訣上,依舊沒有看清楚最根本的。


    鏽跡斑駁的斧頭,就像能感受到陌鱗鋒的變化,鏽痕明顯減少了許多,斧刃明亮了一絲,但還依舊沒有點點駁雜。


    人眼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分毫,更何況陌鱗鋒現在隻會盲目的運轉,根本不懂得最本質的東西。


    發現不了,也實屬正常。


    緩緩運轉法訣的陌鱗鋒,讓他的感知力又一次產生了質的飛躍,原本已經趨於飽和邊緣的他,此時已接近突破的邊緣。


    感受到這一點,陌鱗鋒索性打算直接完成突破,隨著時間流轉,任由他如何運轉法訣,那產生出來多餘的感知力,就是無法留在體內。


    他那不服輸得脾氣已上來,十頭牛都拉不動。


    一次又一次的嚐試,一次又一次的相同結果,他終於又一次產生了困惑。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明明能感覺到,就是突破不了?”陌鱗鋒狼狽的模樣,跟他那纖塵不染的衣著完全就是兩種情況。


    “那是因為你心不靜。”熟悉的蒼老的聲音,醍醐灌頂般傳到了他耳朵“看來依舊沒有做到,也罷也罷,畢竟歲數還小,缺少磨礪。”


    “你要繼續這麽狼狽下去,那你就繼續發呆。”張姓老者看到沒有任何反應的陌鱗鋒,不由得脾氣就上來了。


    或許是因為期待的太久,好不容易有個值得驕傲的徒弟,卻又看到他這般熊樣,恨鐵不成鋼,脾氣一下就上來。


    給了他半年讓他碎木頭,磨煉心性,結果木頭碎完了,心性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看到這樣的陌鱗鋒他不生氣,那除非太陽不再東升西落。


    “我心不靜?啊,啊,老師,你,你迴來了。”陌鱗鋒思考了一番,覺得不對,這才意識到原來是張姓老者迴來了。“不是說半年嗎?怎麽這麽快?”


    “對,我說的是半年,沒錯。可你看看周圍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陌鱗鋒這才看了看周圍,之前他盤坐休息的時候,好像枝丫初露嫩綠,可轉眼間確實一股深院鎖不住的深秋之色湧來。


    季節的交替,溫度的變化,他竟然沒有一絲察覺,就算是以前的修煉也沒有這種感覺,究竟為何會這樣?


    父親常說修仙者不應該存有時間概念,可他這一種狀態,顯然不正常。況且他也沒有怎麽修煉,每天都是盤坐,運轉法訣,碎木頭,偶爾還跟鯖鬱聊兩句,而且一到他詢問碎木頭的本質為何時,鯖鬱都會不自覺的停止話題。


    沒想到,就在這樣充實而又搞不懂的枯燥中,時間居然像鵬鳥一般的流逝,居然那麽的悄無聲息。


    “我居然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哎,白白浪費了這麽多修煉時間。”陌鱗鋒自責,碎木頭碎了半年結果,修煉卻停滯了許久。“要是多一點時間,我覺得可以突破的。”


    “想要突破,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說了,你心不靜。”張姓老者搖頭否定了陌鱗鋒的話“我問你,你且把斧頭的鏽痕除去?”


    陌鱗鋒看了看斧頭,刃口光澤亮麗,就像剛開過刃一般,嶄新銳利,仿佛任何木質的東西在它麵前吹彈可破,堅定的點了點頭,目光很是肯定。


    “那我且問你,你是否明白了我讓你碎木頭的真正用意?”陌鱗鋒這次卻搖搖頭。


    鯖鬱提醒過他,碎木頭是假,煉心是真。雖然他的浮躁現在已經小了很多,可是依舊不明白到底碎木頭的本質是為何。


    “任何事物都是有生命的,包括你手中的斧頭,如果你不能感受到它們生命的存在,那麽你就可以離開了,因為你空有天賦,卻沒有悟性。”張姓老者的話似一語點醒,正當陌鱗鋒準備將這句話消化轉為實踐的時候,卻又聽道:“行了,修煉了那麽久,也該出去轉轉了,老這樣悶頭修煉也不好。”


    陌鱗鋒忽然想起來,好像自從跟著張姓老者修煉後,自己就沒有再去鎮前鎮後的廣場上聽過一次老者們講故事。


    該出去走走了,他第一次覺得張姓老者跟自己的父親有時很像,有時又不是那麽的像,至少沒有父親那樣除了修煉還是修煉,至少懂得張弛有度。


    雖然現在的他已經十歲,可依舊還是小孩子,他的修煉一路原本就比別人開始的早,玩樂當他踏入這一步,就成了奢侈的事情。


    “現在是中午時分,你且去吧,太陽落山前迴來就行。”張姓老者寬大的衣袖一會,示意陌鱗鋒趕緊走。


    陌鱗鋒沒有說任何話語,轉身踏門而出。


    看到陌鱗鋒走後,張姓老者波瀾不驚的臉上,忽然驚濤湧起顯然有情況發生。


    “陌老鬼,竟然來了,就出來吧!我知道你怕他看見你現在的狀態,怕他做衝動,不好好修煉,我已經支開他了。”逼音成線,這麽做就是怕別人聽到,尤其是還沒走遠的陌鱗鋒。


    咳~


    陌歸化人未至聲先到,明顯可以聽出他現在的狀態極差,單從聲音就可以斷定,他受了很重的傷。


    “我記得三天前我們分開的時候,你還不是這樣,現在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這半年張姓老者出去辦事,其實是跟陌歸化出去獵殺一頭對陌鱗鋒日後修煉很重的靈獸。


    雖然成功了,但他們兩個或多或少都有傷,那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可陌歸化這樣完全出乎意料。


    “我與你分別之時,確實沒受這麽重的傷,可是迴來的路上,我卻碰到了追查琳兒下落的人。無論他們怎麽問,我絕口不提,見我不說,便和我大打出手…”陌歸化講述著他們離開後他身上發生的種種,“最終,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用極為卑鄙的手段將我打成重傷。”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從我跟你一起闖蕩的時候你就一直這樣講,問你你也不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吧?”


    “不,還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鋒兒就交給你了,這裏已經暴露,我不能待了。”陌歸化像是托孤,也許是因為受重傷的緣故,竟然感覺有了些許慈祥。


    “你現在受了這麽重的傷,能去哪?先留在我這,等傷好了再走。”


    “不行,堅決不行,他們已經潛進鎮子,查找我了。”陌歸化極力否決。


    “你這樣說的話,不好,他有危險。”張姓老者很清楚陌鱗鋒的性格,知道他一定會迴家去看望,所以才會有這般反應。


    “你趕快去找鋒兒,我不能多待,必須走。”陌歸化起身,禦劍,瞬間消失在了慵懶的陽光中。


    張姓老者也在陌歸化離開後匆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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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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