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有魄力得很。


    果然,趙樂君身後當即就跟隨太尉領頭的一應官員,留下那些藩王和宗親麵麵相覷。


    在她遠去之後,終於有藩王抖著唇說:「她……她就那麽敢做主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然而他說這些,並沒有人迴應,連袞王都隻能慘白著臉不敢吱聲。


    昨晚他們被人帶到各處,門口都要士兵把守,連想通傳消息都不能。他嚐試讓自己的心腹偷偷外出去給其他藩王傳遞下消息,結果那心腹的腦袋就被士兵直接丟進屋,他一晚上都忘記不了心腹不敢置信大睜的雙眼。


    他也沒有想到趙樂君的人真的會下死手。


    何況……袞王看了眼已經朝他們走來的幾隊士兵,心髒又抖了抖。


    他們這些藩王就被士兵們一個一個分開,每個人身後都立著一個士兵,讓繼續跪在武帝靈柩前繼續哭靈。


    趙樂君早就想好把易挑事的藩王和百官給分開,掌控局麵。


    到了金鑾殿上,她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先把太子一國之君的身份給定了下來。


    有朝臣還是大著膽,戰戰栗栗說太子如今落入他人手中,定下國君身份,傳到其他小國難免要被嘲笑。


    一國之君都被抓走了,實在沒有臉麵。


    趙樂君哼笑一句道誰敢嘲笑:「若真有敢的,那就在戰場上見真章!我趙國將士願為國君而戰!」


    此話一落,大將軍知道自己就該上場了,有人卻是比他更快,當即走到中|央抱拳揚聲表明決心。


    大將軍看著那個搶了自己風頭楚弈,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之前他怎麽就沒有發現楚弈馬屁拍那麽溜呢?!!


    楚弈此時想的卻是,他一定要讓趙樂君少些煩心事,這樣在他撕信的真相暴露時,她火氣興許要小一些。


    事情要一件一件解決,定下太子國君身份之後,趙樂君就讓王司寢在眾人跟前亮相,冊封為皇後。


    現在正是武帝的喪事,她也不過分,直接按先前商議的,讓先把金冊造了,入主中宮。


    第三樣重要的事情,就是宣布霍廷一應逆臣的判決。


    這是震懾其他蠢蠢欲動之人的必要手段,連帶清洗武將,頒布分解武將如今號令軍隊的一些重要權力,當即昭告天下。


    在發出這項命令之前,其實太子已經讓人去了各處軍營,暗中解決不肯聽令的副將。那些副將都是各處將軍的心腹,解決了,士兵就唯有歸心朝廷。


    不得不說,太子的未雨綢繆才是讓趙樂君肆無忌憚收攏權柄的底氣。


    在場的武將們臉色鐵青,恨不得破口大罵,可在那藏著鋒淩的眉目中不敢放肆,怕被推出去成為第二個霍廷。


    百官中多是世家,聽到武將被繳了權,有人在心底竊喜,結果就聽到趙樂君說了一句:「霍廷謀逆,一切起因皆為鐵礦而起。太|祖當年恩賜,我父皇的恩賜,不是讓來持恩脅迫的。從今起,各處礦山皆由朝廷接手,朝廷會給先前持有者以良田補償。」


    她一頂持恩脅迫的大帽子給卡了下來,世家中誰不答應就是跟霍廷一樣,有反叛之心。


    這誰能受得住。


    但是世家到底是大多數,當然有人要出聲反對。


    太尉站了出來,先宣讀了一份姬家交出的鐵礦賬目,還有自家的。


    有著這個做牽頭,誰人還敢說不給,即便想不給,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了。


    方才還因為受製憤憤然的武將當即樂了,不是光他們倒黴,心裏到底是暢快許多。


    連著幾樣緊急的事情都得以解決,趙樂君臉色也緩和了許多,有朝臣奏稟要怎麽救迴國君,她說會和太尉大將軍先商議,順勢散了朝。


    百官們隻能又迴到靈堂,跪在那裏給皇帝哭靈。連著兩天的折騰,他們身心俱疲,跪在那裏也不計較趙樂君怎麽攏權,隻累得不斷想著什麽時候能須全須尾出宮,真正安心睡一覺就好了。


    趙樂君到後殿,聽著大將軍說營救的辦法。


    其實說來說去,都要先找出太子的下落,然後要保證太子安全從魏衝手中救迴來。


    可惜到現在就隻知道一個大概方向。


    到最後,也沒商議出決策,趙樂君先把人給打發離開了。


    楚弈等人走了,坐到她身邊,在她伸手揉眉心時說道:「太子的事,我該擔起責任,我去救太子。」


    趙樂君手就一頓,抬眼看到他無比認真的表情,笑了笑:「是,你有責任,可我也有責任。但現在人都不知在何處,你如何救?等有了消息再說。」


    楚弈唇線繃得筆直,很想把魏衝放太子的要求說出來,可男人的尊嚴又讓他開不了口。


    誰他娘能受別人覬覦自己媳婦的氣。


    他企圖張了幾迴嘴,最終都失敗了。


    在他沉默中,趙樂君敏感察覺到他是有什麽想說的,那看著她的目光已經寫滿了我有話要說,可是我不敢說的憋屈……讓他巴巴著眼,像頭可憐的大狗?!


    她在猜想中,又打量他幾眼,越發覺得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她準備先開口誘導,結果被一個前來的士兵打斷了。


    士兵恭敬遞上一封信說:「長公主,又是那個叫魏衝的差人送信來。」


    趙樂君連忙接過,楚弈要伸手就遲了一步,隻能心驚膽戰拿眼角不斷瞟她展開的信。


    在他的擔心中,趙樂君第一句就看到魏衝說可以把太子送來,緊接著第二句就是要求。


    要她下嫁到禾家,或許可以和平化解禾家和趙家的血仇,遣詞用句都透著誠意,說他會厚著臉皮在她應下前每日都送這樣內容的信。


    信裏沒有署明日期,而是有個‘貳’字。


    趙樂君盯著那個字,片刻後明白是序號。


    序號……她盯著角下的數字,不知是想到什麽,好看的雙眼微微眯起。


    楚弈望著一眼就能掃完的信,知道自己這迴是撕不了了,耳邊傳來自己劇烈的心跳,小心翼翼去窺趙樂君神色。


    趙樂君也在這個時候抬頭,跟他心虛的視線對上。


    被她注視著,楚弈覺得自己都不會唿吸了。


    後殿裏的氣氛變得微妙又凝重。


    一個緊張心虛著,一個慢慢理清了對方昨日撕信的反常。


    趙樂君知道自己猜到真相了。


    昨日那下半頁的內容跟今日的內容是一樣的,楚弈當時先瞧見了,氣惱中就把信給撕了。


    怕她真的答應用自己換弟弟迴來?


    她盯著他的眸光就在閃動,同樣在心裏問自己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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