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娛被收購的消息迅速傳遍全國,成為熱搜頭條,桓娛作為國內娛樂公司中的巨頭,居然有人能夠一口吃得下,而且具有百分之五十一以上的絕對控股權,想不惹人矚目都不行。


    陳歌看著報紙上的新聞出神。


    “陳歌!”王妃忽然出現在陳歌身後一抓陳歌的肩膀。


    陳歌這才迴過神來,微微一笑,“王妃。”


    王妃摟著陳歌的脖子,“在想什麽呢?”


    陳歌搖頭說:“沒什麽。”


    休息了一陣,陳歌站起身,“拍戲。”


    把《英雄》拍完盡早上映,是陳歌現在唯一的心願。


    ······


    ······


    當一個人武功天下無敵,他最需要什麽?


    答案是朋友。


    純粹的朋友,或敵人式的朋友。


    再武功無敵的人,也是人。隻要是人,便需要有人理解,同人交流。


    有時候這種交流層次低得驚人,比如說,兩個絕頂高手在一起,兩人津津樂道談半個時辰,內容可能根本不是武功,而是一道菜怎麽做?「喂,老兄,應該這樣做!」一個對另一個說。談話的層次越低,才顯得越無芥蒂,才顯得兩人真正是朋友。


    因為,做朋友是要有資格的。


    隻有把對方當成朋友,一個高手才肯屈尊同對方談做菜。


    隻是這朋友的資格很難獲得,因為高手都很驕傲。


    長空就很驕傲。


    他一向沒有朋友。


    因為他武功太高,沒有人的武功使他動過心。


    剛才他卻動心,為無名那一劍。


    所以他笑笑,朝對麵的無名──算起來,他已經是第二次對無名笑了!


    第一次笑,是覺得無名可笑、好笑。


    第二次笑,是喜歡、朋友式的笑。


    他說:「你的劍法很好。」


    無名如實說:「隻會這一劍。」


    長空道:「這一劍已足夠。」


    長空言下之意是,一個人窮盡一生,隻要能練好一劍,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長空不動聲色,看著無名,然後慢慢說:「我要走了。」


    無名不迴答。


    無名知道長空話未說完。


    「你們秦國發兵攻打我們趙國,」果然,長空接著說,「我要去殺秦王!」


    無名不說話。


    「若僥幸不死,」長空說,「我迴來時再接你的快劍。」


    無名看著自己的劍。


    無名說:「不,你已走不了。」


    長空彷佛也料到,等著無名往下說。


    無名說:「現在,我必須殺你。」


    無名聲調,平淡無奇,帶有小吏的認真執著。


    無名:「你要殺秦王,便是秦賊!我身為秦人,不得不殺!」


    長空定定瞧著無名,說:「好。」


    然後長空就把右手從袖中伸出──


    細細雨絲開始飄


    ,無名和旁邊的七大衛士都看到這隻手,原來,這隻手才是矛!威猛、碩大駭人的矛頭套在拳頭上,將手臂做矛


    。


    「長空神矛,縱橫天下。」一名重傷衛士忍不住說話。


    「不錯,一矛在手,天下無敵手!」長空道。


    長空此時才亮出成名兵器!


    的確沒有什麽手能跟這隻手相比!


    這是天下最貴的一隻手,價值千金千戶侯。


    或者說最貴的一隻矛。


    不盡殺意,蓄於矛上!


    滴噠的雨,濺到這令人生怖的武器上,極其靜!


    無名平生頭一戰,便遇到矛神!


    無名在想什麽?


    無名並沒有覺得恐懼。他十年練劍,早已練掉了七情六欲,把自己練成了一把劍。劍會恐懼嗎?不會。劍遇到強悍對手,隻會興奮地嗡鳴。


    無名能察覺,自己手中的劍在嗡嗡顫動,躍躍欲試,渴望一戰!


    他努力不讓劍太興奮,他知道自己毫無實戰經驗,需要冷靜和控製。


    他還有一個奇怪的念頭,長空剛才讚美他劍法的樣子,很親切,像朋友──


    無名甚至覺得,自己和長空已經是朋友!


    但他隻是想了一想──


    然後他朝著長空行禮──


    行禮的舉動,是無名從七大衛士那裏學來的。


    長空對他迴禮。


    長空的眼睛發亮,像喜歡這豪情一戰!


    旁邊重傷的七大衛士眼睛也發亮,因為萬一這不起眼的亭長能把刺客拿下呢


    無名行完禮,他的身上便有殺氣!


    無名將劍壓至腹,慢慢舉劍,那是普普通通的一把劍,但旁人無從預料這一劍的力量!長空也將右手緩緩抬起,對準無名,有矛的銳利和拳的兇狠!


    細雨無痕,斜斜飄落棋館,從亭頂投下的灰白光柱,像被凝固一樣。


    矛尖、劍鋒遙遙相對,一邊是豪邁刺客,一邊是秦國鄭重男兒!


    然而,沒有人動。


    雙方都在等著雙方先動。


    七大衛士躺在一旁,不敢唿吸,目睹著這場決鬥!


    不知道過了多久,寂靜中,隻有亭頂滴落的水響,擾人心魄。


    勝負便決定在動的一刻!


    一滴雨,滑下亭簷,長空的矛尖,忽然不引人注目地動了一下。於是,無名也動了!


    無名一動,便快若脫兔,整個人和劍都騰空而起,向長空發出一擊。


    劍鞘在空中脫出,快劍閃亮。


    仍然是飛快一劍,他隻會這一劍。


    他已使足力氣,不是擒拿,而是殺戮!


    精準、兇猛、搏命、石破天驚的一擊!


    沒有人能阻擋這一擊,除非跟無名同歸於盡!


    長空甚至無法選擇同歸於盡!一眨眼,無名的人和劍已淩空攻到長空眼前,長空右手一曲,矛尖兇狠刺出。長空飛快刺出叁下,可無名的劍太快,長空叁下都刺空,「唰」地一聲,劍光閃動。


    快到血都沒有濺!


    快到那滴雨尚未落地!


    無名已將長空右手連矛頭齊肘切下,它才「咚」地在石板上濺開。


    這,便是無名的快劍!


    終於,無名距王十步


    偌大、黑色的宮殿寂靜異常,隻有燭火悄悄燃燒。


    無名與秦王相對二十步而坐,無名講完了第一個故事。


    講完了,就沉默。


    秦王麵前方盒中,長空神矛已被砍下,再不能暴起傷人,可眩目驚心的格鬥,彷佛還繞梁餘耳。秦王微微閉目,似乎沉醉於無名的描述裏。


    燭火紋絲不動。


    秦王輕歎一聲:「好快的劍!」


    無名不說話。


    秦王又道:「寡人現在明白,你那日為何斷長空之臂,而不殺其人了。」


    無名與長空激戰的經過,七大衛士當然迴來向秦王稟報過了。


    秦王的意思是:無名斷長空之臂而不取其命,是惺惺相惜,是對朋友之敬。


    也可以有另一種說法:長空人矛合一,左臂一斷,便神功盡廢,生不如死,這種斷他一臂的做法,比殺他的人還殘忍!


    但無論如何,長空已不再對秦王有威脅,這是最關鍵的。


    所以秦王不再追問下去,無名也無需解釋。


    秦王看看那放迴盒中的神矛,又感歎說:「寡人自恃對秦國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卻不知狼盂縣內,居然有你這樣的人才,寡人枉為秦國之君了。」


    無名不作聲。


    秦王一招手,老宦官如魅影般湊上。


    秦王看著麵前第二、第叁隻長盒。


    兩隻長盒,一大一小,略有不同。


    秦王低沉:「宣我法令!」


    老宦官高聲:「秦王法令,刺客殘劍及刺客飛雪,一貫聯合行刺,有誅殺殘劍飛雪中任何一人者,賞萬金,封五千戶侯,再上殿十步,與王對飲!」


    秦王:「賞!」


    宦官們無聲地貓腰上,將幾案抬前十步,而座墊也換成了黑色。黑色,是秦國對功臣的最高敬意,而兩旁的賞賜,也增加十倍,耀眼的銅錠堆積如山,流光溢彩,在黑色大殿裏更顯出富貴莊嚴。新的酒觥換上,無名上前十步,沉穩入座。


    他距秦王十步。


    老宦官收起第一隻盒子,小心替秦王打開後兩隻,請秦王驗看。


    「啪啪」兩聲輕響,第二盒內,黑不可測,沉若深淵,而第叁隻盒裏,卻有雪白反光逼出。


    秦王伸手,將雙劍取出。


    殘劍闊大黑黝,沉重無比,劍頭斷去,故謂殘劍,然則半柄斷劍,卻浸然有王者之風。


    飛雪劍則相反,劍身雪白,細長柔軟,妖嬈中透著剛烈與鋒利。


    饒是威震海內的君王,見到這兩柄寒霜般的利器,也不禁動容。


    秦王:「殘劍飛雪,天下一絕!」


    一厚一薄、一重一輕、一黑一白截然不同的名劍擺在秦王掌中,令人不禁遐想,兩柄讓秦王寢食難安,不安程度更甚於長空神矛的利劍主人,究竟是何模樣?


    秦王隔著燭火,看著無名。


    燭火映照無名,臉上仍然是忍者表情,沒有任何多餘東西。


    秦王:「你可明白寡人法令?」


    無名:「殘劍飛雪,強在雙劍聯手。」


    「不錯,叁年前,殘劍飛雪攻入宮中,叁千衛騎,竟不能擋!」秦王緩緩感慨,「寡人此傷,便是飛雪所賜,若非殘劍一劍稍慢,寡人早已身首異處!」


    說著,秦王朝無名轉動脖頸,藉助燭光,可看到秦王頸部一道深深傷痕,當年刺殺驚險,曆曆在目!


    因為以長空之勇,年年來襲,矛尖隻近到秦王胸前半寸,而飛雪這一劍,創傷之深,叁年難平,難怪秦王要提高懸賞了!


    不僅如此──


    秦王繼續說:「故寡人不得不將大殿,從此清掃一空,使刺客再無處藏身!」


    黑色大殿,平滑如鏡,無多餘一物,原來是秦王曾被襲擊過的緣故!


    無名這才知道。


    秦王盯著無名,聲音突然一沉:「你的劍,竟能快過殘劍飛雪的雙劍合璧?」


    無名:「臣不能。」


    無名迴答,不假思索。


    大殿裏,極安靜,秦王目光鎖住無名!


    良久,秦王緩緩道:「寡人相信你,你果然不說假話。若雙劍合璧,天下再沒有人能勝過!」


    無名安靜不動。


    他不僅勝了。


    而且把兩把劍都帶迴來。


    秦王又好奇地打量這沉默的劍客,因為在無名沉默的背後,必隱藏著另一段更驚心動魄的


    殺!


    秦王問:「那你如何取勝?」


    酒觥輕響,無名揭開蓋,慢慢飲酒,每個動作,都冷酷精確。秦王沒有驚擾,無名放下酒觥,眼中又浮出蒙朧與痛苦。彷佛有輕輕的風吹過。


    無名慢慢答:「利用雙劍不合。」


    無名開始給秦王講述第二個故事──


    關於他怎麽消滅殘劍飛雪的故事──


    風聲唿嘯,人在他鄉!


    他已經換掉秦國黑色小吏服,穿上了趙國裝束。


    他來到趙國,因為天下叁個最好的刺客:長空、殘劍、飛雪都是趙國人。他已經消滅頭一個,現在要對付後兩人。


    他十年練劍,是想為秦國、為秦王消滅刺客!


    他練劍的時候,他一次次將劍刺出,刺向的是想像的敵人,因為他從沒有見過叁個刺客的模樣!


    但與長空一戰,他頭一次感到刺客是有血肉的!


    他平平快劍斬落,切下長空以手為矛的右臂!


    連肘切下的右胳膊,套著令天下震懾的神矛,落到地上,肘部慢慢滲出血。


    長空臉不變色,不看地上的胳膊,隻看無名。


    「你的劍法很好!」長空慢慢說。


    無名一劍成功,已經退開。


    長空又說:「或許,比飛雪、殘劍的劍法都好!」


    說罷,長空便負過剩下的左手,一路高歌,慨然而去。


    歌曰:「斷餘臂兮,餘心傷悲!餘心悲兮,事不複成!事不成兮人將逝,王兮王兮奈我何?」


    歌聲很豪邁,也很蒼涼!


    歌的意思是:手臂被斷,刺秦之事將不複成,他一生以刺秦為己任,如今矛已廢,夢已散,他的人將不再現於江湖,從此銷聲匿跡,但將銷聲匿跡之際,他仍壯懷激烈,即使秦王在此,也不能奈何於他!


    無名默默持劍,任長空而去。


    他不出劍,旁邊重傷的七名衛士也無法阻攔長空。


    歌漸遠。


    無名心有戚戚,被長空的慘烈一敗所感!


    他是冷血劍客,卻敬重於對手的慷慨悲歌!


    ······


    ······


    魏千翔給陳歌打電話,“我想,你應該看到新聞了吧。”


    “看到了,好手段。原來,當初簽約桓娛的事,也是你一手促成。”


    “不不不,那不是我下的棋,隻是我無意中看到的棋。”


    陳歌問:“有差別嗎?”


    魏千翔想了想說:“現在看來,好像沒有差別。”


    的確沒有差別,桓娛是陳歌簽約的公司,一些消息,由桓娛來發布好像更有說服力。


    陳歌問道:“其實我到現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麽忽然變了主意。”


    “你是說,我為什麽忽然對你改變態度?”


    “對,我原本以為,不應該這麽快的。”


    “因為你走得太快。”


    陳歌一怔,跟著笑笑,是啊,自己好像走的的確太快了點。


    魏千翔問:“那麽,現在,你改變主意了嗎?”


    陳歌笑笑,“你覺得呢?”


    魏千翔說:“我想,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就應該改變主意。”


    陳歌看了看片場的還在忙碌的工作人員,說道:“我可以改變主意,但我需要你幫我扳倒一些人,扳迴一些事。”


    魏千翔說:“你是在和我談條件?”


    陳歌說:“這不是談條件,隻是公平交易。”


    魏千翔問:“什麽人,什麽事?”


    陳歌說:“當初逼我來到香江的兩父子,以及姓梁的那一家人。”


    梁太偉。


    魏千翔沉默良久,隻說了一個字,“好!”


    陳歌微微一笑,看向片場,“準備拍攝!”


    爭分奪秒。


    把英雄拍完,這是陳歌的想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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