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現在也在電影院,口罩和帽子一樣一樣不缺,相信很少有人能認出他。


    侯曉楠挽著陳歌的胳膊坐在他身邊,看到電影裏趙旭東悲催的樣子咯咯直笑,“這太逗了。”


    陳歌迎合著笑了兩聲,他和侯曉楠坐在一起純粹是意外,他來買票的時候恰巧遇到侯曉楠,本來以為武裝到這個程度沒人認得出自己,沒想到侯曉楠一拍他的肩膀就說出了陳歌兩個字。


    陳歌來電影院是想看看觀眾反響怎麽樣,現在電影演到一半,聽觀眾的議論還不錯。


    劇情到了趙旭東在劉少心家裏度過一個難熬的晚上。


    第二天趙旭東帶著黑眼圈來到公司。


    薇薇站在趙旭東身後給趙旭東按摩,“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嗯。”趙旭東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昨天晚上沒睡好。”


    薇薇的手停頓了一下,柔聲道:“注意身體。”


    “嗯。”


    觀眾席上的男觀眾忍不住議論,“薇薇也太體貼了吧!”他們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我什麽時候能像趙旭東一樣家裏有賢內助,外麵還能隨時隨地地彩旗飄揚。


    趙旭東的美好生活無法複製,觀眾看到後來才明白這一點。


    趙旭東在公司休息了一陣,直到薇薇告訴他說外麵開始下雨,趙旭東才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先出去了,公司有什麽事你看著辦。”


    薇薇輕聲答應,“嗯。”


    趙旭東出去了,薇薇從窗前看著趙旭東的身影從大廈走出,上了蘭博基尼。


    一段來自薇薇的念白:我從上麵仰望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轉身離開。


    劉少心這時候正在等公交車,站牌下抱著肩膀,一副柔弱的樣子。


    這時候一輛蘭博基尼映入眼簾,劉少心目光裏閃過一絲驚喜。


    蘭博基尼緩緩駛來,趙旭東從車上跑下。急匆匆來到劉少心麵前,把外套從身上脫下來披在劉少心的肩上,“我看到外麵下雨,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下雨怎麽不給我打電話。站在外麵萬一感冒了怎麽辦,到時候你身上難受,還要連累我心裏難受。”


    趙旭東絮絮叨叨說了一串,劉少心隻是傻笑。


    趙旭東摸摸劉少心的腦袋,“行了。上車吧!”


    兩人上了車,蘭博基尼消失在雨幕中。


    這一次,這一個晚上,兩個人順順利利地滾了床單,雖然沒有什麽過火的激情戲,但劉少心穿著睡衣小鳥依人地躺在趙旭東懷裏的時候,被浪翻滾的戲碼還是一定要有的。


    劉少心香汗淋漓,散落的頭發淩亂地貼在鬢角,吻了吻趙旭東的臉龐,“你會娶我嗎?”


    沒有人知道趙旭東會說什麽。


    侯小楠抱著陳歌的胳膊。“這個劉少心好可惡。”


    “為什麽這麽說?”


    “她居然親你!”


    陳歌默然,這不是你應該關注的重點好嗎···


    其實抱著和侯小楠一樣想法的女觀眾不在少數。


    劉少心的這個問題,趙旭東聽過不止幾十次,他沒有說話。


    劉少心睜大眼睛,“你會娶我的,對吧?”


    房間裏寂靜得可怕。


    良久,“嗯。”趙旭東終於發出輕微的一聲迴應。


    劉少心可愛地吐了吐舌頭,如釋重負地躺在趙旭東的胸膛,“嚇死我啦。”


    一段來自趙旭東的念白:我一直以為我永遠不會說我娶你這三個字,但是當這個女孩對我提起那個我曾經聽過無數次的問題的時候。我竟沒有勇氣拒絕,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一直到後來0我才明白。


    從這裏開始,很多觀眾對這部電影失去了興趣。趙旭東居然真的就這麽輕易地淪陷,和他開場的張揚驚豔完全不符,虎頭蛇尾,一部徹頭徹尾的爛片。


    整個電影院隻有陳歌才知道,劇情這才剛剛開始。


    劉少心和趙旭東開始四處遊玩,遊樂場。電影院,最後是沙灘。


    兩個人奔跑在沙灘上,劉少心追逐趙旭東不小心扭到了腳,趙旭東扶著劉少心坐下,給劉少心揉腳。


    揉了一會後,劉少心說“算了,你別揉了。”


    “我對這些小傷最有治療經驗,放心吧,不會治壞你的。”


    “哎呀,我不是說這個。你抬頭看看這片海,多美啊,我們坐下來好好看看吧。”


    於是兩個人並肩坐在一起。


    遠景看,人和四周的景色融為一體,的確很美。


    劉少心看著趙旭東的側臉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為什麽我經常會覺得,你腦子裏藏著很多事情,看遠處的時候總是很憂鬱?”


    同時,電影院裏,侯小楠也在問陳歌,“為什麽?”


    陳歌飾演的趙旭東很快給了侯小楠答案。


    “92年,我輟學開始我人生中第一份工作,幹了兩個多月,右腿差點被機器絞成殘廢,留下一道跟了我七年的疤,但是沒有掙著一分錢,我問老板為什麽,他說給我看腿的錢,都已經從我工資裏扣了。從那時候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錢難掙,屎難吃。93年,我去了大陸幹活,工廠裏有兩個大我七歲的男人。說實在的,日子不好過,累不累是其次,重要的是受人侮辱,那兩個人就是根源。我不止一次兩次被揪著領子扇耳光。當我手機拿著機器的時候,一度想著把這兩個人弄死一了百了,很可惜也很幸運的是,我這個人性格壓抑,心裏明明有千萬頭虎豹豺狼,最後總要把它們關上,人出門討生活,遇著窩囊事,心裏再苦再難再窩囊,也得縮著腦袋忍。我經常看著遠方就在想,美好的人生不會讓你明白什麽是進取,殘酷的經曆才能教會你怎麽樣過日子又不至於身心疲憊的道理。在我的未來不知道還有多少苦在等著我,但我知道我一定挨得過去,千錘百煉出大佬,就是這個道理。”


    鏡頭緩緩移動,遠方天連水水連天,夕陽兀自孤獨地懸掛在遠方,一段趙旭東的念白:其實還有一句話我沒有說,我趙旭東走到今天,已明白了一個道理,做人做事,三分真七分假,對人對事,兩分刻意七分虛偽,再留一分是故意。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做什麽不重要,時間長短軟硬程度不重要,讓外人看上去你很認真的姿勢很重要。


    侯小楠抱著陳歌的胳膊擦眼淚。


    陳歌笑了,“演電影而已,這麽認真幹嘛?”


    侯小楠搖搖頭不說話。


    同一時間,電影院裏很多女人泛著淚光,男人無意之間露出的脆弱和用以偽裝的堅強最讓女人心動和心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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