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個時空的06年的今天,陳歌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如果恥辱也算特殊的話,那陳歌也可以勉強算是特殊人物。人們提起陳歌總是會說,那個迎新會上的笑話。


    陳歌藏住心裏難以壓抑的往事,說:“喝酒。”


    四個杯子碰在一起。


    喝了酒,不管多悶的啞劇都會發出聲音。


    李越兩隻手捧著杯子摩挲,對陳歌道:“學友,你現在能說,為什麽要搬出去了吧。”


    “我和梁太偉的事兒,你們都知道。”陳歌看著他們,“我和他的矛盾,說大不大,但是擱在梁太偉心裏,那指不定就是不共戴天之仇。像前幾天上午的事兒,肯定不會就這麽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狠。說白了,我不想拖累你們。”


    裴華棟聽到這兒抬起眼皮,“學友,你這句話我真不愛聽,你的意思是我們怕了他不敢幫你?”


    陳歌咕嘟咕嘟把一杯啤酒灌下去,“我知道你們仗義,說真的,大一時候能分到咱們宿舍,我一直覺得,這是我的福氣。因為咱宿舍,沒一個白眼狼。遇上梁太偉,你不怕,你們仨都不怕,但是我覺著我不能拖你們下水。”


    “咱三都不是小孩子,說點憤世嫉俗的話,梁太偉,他命好,如果不是命好,臭水溝子我能丟他一百遍。但是人家還就是超級富二代,在科大就像是在自己家裏得後花園,唿風喚雨。”


    “人家如果撇開了王琪璿整我,我分分鍾就得滾出科大,你們要幫我,不是簡簡單單挨點揍的事兒,我們對互相家裏是個什麽條件都清楚,這個大學上的不容易。你們願意幫我我知道,但是我不能這麽幹。”


    李越語氣滿是不滿,“你能別這麽矯情嗎?”


    陳歌說:“兄弟之間,不矯情是好事兒,但也得看是什麽情況。”


    一直沉默的張天驕給自己杯子裏倒滿酒,站起來對陳歌說:“學友,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人,你要走,我攔不住你。反正,以後有什麽事兒,你開口說。這段時間,我沒少受你的照顧,在服裝店那次,你幫我揍了孫浩傑,我就告訴自己,隻要以後你有事,我可以把我能給你的,都給你。聽著可能幼稚,但是我沒有半句假話,我是從小地方走出來的,來的第一年,遇到孫浩傑和劉雋那一夥人,被他們帶著四處玩兒,我承認,我當時覺得自己特牛逼,李越前幾天罵我罵的一點都沒錯,我就是一白眼狼。但是現在,我特恨我自己,比誰都恨。”


    張天驕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陳歌隻說了六個字,同樣一飲而盡,“一世人,兩兄弟。”


    李越和裴華棟站起來拍拍張天驕的肩膀,喝酒,前幾天在宿舍裏的小疙瘩,這就徹底翻篇兒了。


    市中心,茹夢酒店。


    一個中年人獨占一個包間,看樣子是在等人,而且等了很久。


    門被推開,“老板,他們到了。”


    中年人點點頭,臉上幾乎立刻掛上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多一分顯得虛假,少一分又沒那麽熱情,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處。


    未見其人先得其聲,一陣大笑聲裏門被推開,“武經,聽說你兒子出了事,沒想到你還有閑情請我吃飯。”


    武經說:“能請到王寒衣,不要說兒子在醫院,就算是出殯我也得先把這頓飯吃完再說。”


    王寒衣早已經習慣了武經每次能噎死人的胡話,聽到武經一開場就帶了出殯兩個字兒也不以為意,“說吧,喊我來做什麽?”


    武經說:“先上菜,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聊天。”


    王寒衣說:“我們先把事情說清楚,說清楚了吃飯才吃得盡興。”


    武經大笑,“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就是怕讓你覺得我小氣,走出去說我招待不周。”


    王寒衣皺眉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要打算一直聊家常不如迴家去找你那幾個姘頭。”


    “王寒衣你知道,我武經也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主要是我怕我這句話一出口你翻臉。”武經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說。”


    “我是個粗人,那我可就直說了。”如果讓陳歌看到武經現在的樣子大概就明白,武超群的土鱉習氣是怎麽來的了。


    王寒衣看著他不說話。


    武經往前湊了湊,“聽說你女兒被梁家小子那啥,那啥了?哎喲!”


    王寒衣的拳頭毫無征兆砸在武經的眼眶上。


    武經揉著眼睛,“到底是不是真的?”


    “別拐彎抹角,要說什麽就給我一口氣說清楚。”


    武經收起從王寒衣進門就開始的嬉皮笑臉,“你再裝傻就沒意思了,我不信你知道我兒子這次進醫院是怎麽迴事。而且,我聽人說你最近小動作挺多的,我想,梁家不可能看不到。”


    王寒衣皺了皺眉,“你想怎麽做。”


    “二十天後,市裏有一場近幾年規模最大的地皮拍賣會,隻要能在地皮拍賣會上耍一手好牌,他們不死也要扒一層皮。”


    “梁飛宇這個人我知道,你牌打得再好,想在出牌之前瞞過他也不可能。一旦讓他知道你要出牌,鹿死誰手就難說了。”


    “我聽說你和梁飛宇一直以來都是盟友的關係,就算現在出現了點小問題在他看來你也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和他撕破臉。隻有最意想不到的刀子紮得才最疼,所以,真正要出牌的不是我,是你。”


    “你既然也知道我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和他撕破臉,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人之所以不會為了小矛盾就翻臉,很多時候隻是因為沒有必勝的把握,就懦弱蒼白地解釋成為了交情。現在王寒衣加上武飛,我實在想不明白有什麽理由不贏。”


    “人人都說黑寡婦是個殺豬出生的土鱉,今天你這番話能說出口,看來你不是沒文化,隻是沒文憑。”


    “你千萬別誇我,我這個人受不了別人誇,別人一誇我就忍不住臉紅。”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隻手握在一起。


    短短十幾分鍾,市裏乃至全省最大的一塊蛋糕,又要重新切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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