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脆弱又茫然地看著眾人,她不敢恨領主,也不敢恨比她丈夫更厲害的海倫,但失去丈夫又讓她像是被抽去了脊椎,癱軟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了,她還有勞動改造,她得去勞動改造,最近在嚴打,不去的話,搞不好她會被處死。


    她……還是不想死的。


    第99章


    整個蘭斯維利的嚴打進行得轟轟烈烈,雖然大家的生活都變得好了起來,但人就是這麽奇怪,總是有人不滿足於現在的條件,或是作為過去時代的既得利益者,更懷念以前。


    對待這些人,死板的siri很難分辨,因為它們是按照程序來進行判斷的,即便約書亞說低級亡靈逐漸覺醒了自己的意識,但這才多長時間?小骷髏們懵懂的意識根本無法理解複雜的人性,自然也就無法判斷了。


    就好比家暴類的案件。


    在這個時代背景下,很多女人一輩子都想象不到離開丈夫後會過成什麽樣的淒慘樣子。


    他們比對待奴隸更殘忍地對待自己的妻子兒女,然後再施加一點點的好,在思想上禁錮她們。


    那些男人雖然同樣不識字,沒有見識、沒文化,但是他們馴化女人的本領是與生俱來的。


    女人被家暴後,即便有好心的鄰居幫忙喊來siri,但為了家庭,為了孩子,她們還會為丈夫開脫。


    或許是因為恐懼,或許是因為奴性,又或許也是因為習慣。


    至於那些敢反抗的女人,則是早就被打死了。


    死了一個,還能再換一個,一直換到聽話的為止。


    畢竟從前那個連飯都吃不起的時代,給一口飯,就能討到一個為他賺錢、暖床、做家務、生孩子的妻子,根本不需要心疼。


    但有了公安的存在後,這種情況就不存在了。


    siri雖然判斷不出來,最後都以誤會結案,但是記錄都在。


    公安們巡邏的時候,順手就抓到有“家庭糾紛”記錄的夫妻,記錄中動手的那方直接抓走,帶迴去審問清楚後判刑。抓到現行的直接帶走明天死刑。


    死了照樣能判刑,死後的勞動時間能長達數百年呢!算起來還是死了的犯人對蘭斯維利的財政更有利。


    什麽和稀泥,不存在的!


    這種有過家暴行為的垃圾,就是社會不穩定因素,很有可能會讓社會蒙受巨大損失。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這種隱患不需要存在,直接死刑。


    ——至於那些妻子的怨恨,斐洛司是不管的。


    不管是自願被打,還是被迫被打最後卻選擇忍耐的,都屬於“從犯”,從人道主義的角度給她們進行治療後,就要讓她們去勞動改造。


    說是勞動改造,但也分很多種,像這種“受害者從犯”,統一安排去勞動+學習。


    至少要掌握一門工作技能。


    人啊,閑著就會想東想西,哭天喊地,覺得人生無望。


    但是忙得隻剩下工作學習吃飯睡覺的時候,什麽東西也就都想不起來了,但凡是腦子裏總在胡思亂想的,那就通通歸到“不夠累”的份上,加大工作力度!


    斐洛司也不知道這種改造方法對她們有沒有效果,但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家暴是個很普遍的惡性案件,不少人都發現,家暴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普遍,平時總是習以為常,但是等到公安們出動一整頓,才發現是多麽得觸目驚心。


    搶劫、殺人、偷竊這些案件,似乎都在這龐大的【家暴】案子麵前變得輕飄飄了起來。


    斐洛司和約書亞看著報告,都有好久的沉默。


    24521件案子,有輕有重,輕的就連女方都覺得這不算什麽,重的則是謔謔了十幾個女人,但因為是“家庭糾紛”“感情糾葛”,一直沒被重視起來。


    當然,那個殺了十幾個妻子的罪犯並不是斐洛司上任後犯下的,自從siri當了治安官後,他已經收斂了很多,要不然就不是“十幾”而是“二十”了。


    兩萬多人,三萬多個受害者。


    誇張嗎?很誇張,但實際上,如果不是很多難民失去了老婆孩子,這個數字可能會更誇張。


    ——來到蘭斯維利時沒有老婆,自然也沒能繼續犯罪,沒有記錄,自然就成了漏網之魚。


    “全部死刑吧。”


    斐洛司淡淡地說著,好像那兩萬多人不是生命,而是一串數字似的。


    約書亞一驚:“但有不少人沒到死刑程度啊?”他倒不是為了那些家暴男求情,而是為了司法公正性開的口。


    “如果嚴打不能震懾犯罪,那就和走過場有什麽區別?”


    斐洛司淡淡地說:“不僅是家暴,還有其他案子,全部死刑。”


    斐洛司是鐵了心要整治一番了,以後的人肯定是越來越多,幾百萬人要是都威懾不好,以後的隊伍就更難帶了。


    “前幾個月嚴打的效果怎麽樣,我猜大家也是清楚的。”嚴打是一直都在進行的,但犯罪事件是逐月增加的。


    約等於沒有效果的嚴打,不如沒有。


    “加班加點地查一查,有真誤會和隱情的就放了,確定犯罪事實的,刑事案件全部死刑,民事案件底線一萬金外加100年有期徒刑,上不封頂。”


    斐洛司的一句話,讓全執政廳的人都忙碌了起來。


    剛剛組建起來的執法係統人手嚴重的不足,自然是需要其他辦公室的人幫忙的。


    吐真劑的需求量一下就飆升了上去。


    不過也幸好因為加班加點的審查案件,倒是也揪出了不少“冤假錯案”。


    蘭斯維利的人口雖然多,但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案件,抓到現場犯罪的還是少數。


    大部分是依據siri網絡的報告和民眾舉報抓的人。


    其中就有一個殺人案就是很典型的“冤假錯案”。


    受害者的父母舉報女人殺人,女人也對此供認不諱,就算不是嚴打,也一定是死刑。


    但在吐真劑的作用下,她交代了“背後的隱情”。


    她是因為反抗婚內強奸才失手打死的丈夫。


    但在世俗的觀念裏,結了婚哪裏還有什麽強奸的說法?女人哭著懺悔道:“我、我太疼了,太害怕了,沒有故意想要殺死他啊!他是我的丈夫,我怎麽會想著殺他呢?我隻是、我隻是太害怕了……”


    她隻是哭,但沒有為自己求情的意識,因為她知道,求情是沒有用的。


    負責審理案件的是貝特西,他也被拉了壯丁,而且他有預言天賦,能預言對方的審判結果,得到答案再去問問題,效率一下子高了很多。


    旁邊負責記錄的壯丁2號小聲地問:“這要怎麽處理啊?”


    按照蘭斯維利的法律,因為反抗對方的犯罪而殺人的,全部都是正當防衛,不僅不會被告,反而還會獲得“第一加害者”的賠償。


    但這個嫌疑犯的案子有點“過於複雜”了,首先她和被害者是夫妻關係,其次婚內強奸這種事情的定義十分模糊。


    如果強奸罪成立,男人就是罪有應得,但如果成立了,夫妻間的殺人案,很有可能都會因為“我以為他/她要強奸我所以才失手殺了他/她”作為脫罪的借口。


    很麻煩啊!


    貝特西也覺得十分棘手,他到底不是專業的法律從業,厚厚的法典翻爛了都不知道要怎麽判定。


    “我去找約書亞秘書長問問吧。”


    約書亞給得迴答很明確:“結婚不是犯罪合法資格證,家暴和婚內強奸一樣,就不應該存在!故意傷害就是故意傷害,強奸就是強奸,沒什麽好說的!”


    約書亞的臉色十分難看,隻是一個“婚內強奸”就讓他的魔力波動變得十分混亂。


    他就是婚內強奸的產物,他那幾百個的兄弟姐妹,同樣是婚內強奸的犯罪證據。


    但是沒有人為他的母親主持公道。


    約書亞放下了手裏的筆,站了起來:“這個案子,我來審理吧。”


    蘭斯維利的法律是比較粗糙的,斐洛司雖然學習過藍星的法律,但很顯然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照搬的。


    但這個位麵的法律同樣無法搬來就用——它比藍星法律更加兒戲!


    所以,法律方麵的工作,隻能由斐洛司和約書亞兩人慢慢地去完善。


    但一套完整的法律體係是要涵蓋所有方方麵麵的,光靠他們兩個人,一夜之間全部完善顯然是很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領主就是這片領地淩駕於法律之上的“神”,現有的法治,本質上還是“人治”,斐洛司擁有一切法律的解釋權和隨時隨地的變動權限。


    約書亞翻了翻法典,發現在婚內強奸這一條上的確沒有明文規定,於是他向斐洛司提交了申請,對夫妻身份的強奸罪定性增加補充解釋。


    斐洛司收到申請的時候,還有一瞬間的茫然,強奸就是強奸,還分什麽婚內強奸婚外強奸的嗎?


    不過考慮到以後攤子越來越大,詳細點也更方便法官們的工作,於是很幹脆地點了通過。


    法典實際上是一件煉金道具,在最高權限的管理員【斐洛司】通過後,每個人手上的法典都多出了關於婚內強奸相關的內容。


    那名因為反抗殺害了丈夫的女人,則是因為丈夫的犯罪行為在前,被宣判無罪,同時獲得了夫妻兩人所有的財產和一筆賠償。


    “至於負債,如果你有辦法證明你沒用使用過你丈夫借來的錢,是可以不用還的。”


    當然,隻是妻子不需要償還,負債和賠償,都需要由丈夫的“屍體”去賺錢償還。


    有一套完整的亡靈打工體係,就是這麽地方便!


    亡靈不需要進食,不會生病,24小時不間斷地賺錢,不僅是利好債主和受害者,也利好蘭斯維利的發展!


    當然,死了也不是就一了百了的事情,竟然是改造,靈魂也是要被禁錮在屍體上的。


    屍體不會疲憊,但靈魂會疲憊疼痛,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犯罪者真正地懺悔。


    死了就是一了百了的這種好事,怎麽可能會落在社會渣滓的身上啊!


    被解開了手銬恍惚地從看守所裏出來的女人表情都是茫然的不敢置信。


    但很快,一個少年喊住了她:“你好,我是德雷頓,普法宣傳部的特邀專欄作家,我想給您做個專訪,順便普及一下法律知識,請問您方便嗎?”


    現在報紙的發行量完全能稱得上是大火特火,斐洛司自然是不會忘記創立報紙的真實目的的。


    嚴打的每日工作匯報都會以頭版頭條的好位置出現在報紙上,同時還有典型案例分析和對應案件的普法內容。


    但隻是一天過去,街上的風氣肉眼可見地變得好了起來。


    “您先請,您是老人,我多排會隊沒什麽的。”


    “您請,還是您請,差不了幾分鍾,我站得住!沒有問題的!”


    “紅豆冰淇淋蘸醬油?!這是什麽鬼、創新的吃法?小姑娘,你很有膽氣嘛!”


    不僅是小偷小摸銷聲匿跡了,就連大街上的摩擦都變少了。


    大家目前雖然都習慣了排隊,但並不代表沒有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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