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維利城的夜晚到處都是人，因此整座城市和白天竟然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甚至比白天更加熱鬧！
“天呐！好美！”
從天上遠遠地看到就覺得十分震撼，但真的落到了地上，腳踩大地成為了這個城市的一部分，伊麗莎白更是有一種暈眩的幸福感。
以後……她就要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嗎？
這個念頭，伊麗莎白的眼角忍不住酸脹起來。
第51章
伊麗莎白在下了巴士後就和貝特西分開了，在陌生的城市和唯一的親人分開，這讓她很難繼續保持冷靜，但看清來人時，她的那些不安卻很快消散了。
來接她、或者說來接他們的是一個穿著法師袍的小女孩。
十八歲以下的工人和十八歲以上的工人被各自帶走，走在最前麵的就是一個身高一米多一點的小女孩。
她多大，伊麗莎白不太關心，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的法師袍上麵。
這套法師袍和貴族小姐們穿的法師袍比起來有些太過樸素，但卻和《海的王子》裏麵的學校製服如出一轍。
伊麗莎白在電影裏看到過，這是學校製服，在電影裏的魔法學校是義務製的，四歲的孩子就要進入學校進行學習，18歲完成義務教育後還要進行統一考試，給心儀的大學送去成績單進行進一步的職業深造。
學院相關的劇情出現得很少，隻是在6號股學院教授出場時有兩分鍾的劇情，但伊麗莎白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幕大教室裏坐滿人的畫麵。
“閣下，請問我們要去哪裏？”伊麗莎白有些緊張地問。
愛麗絲迴過頭給了她一個害羞地笑容：“不用叫我閣下，以後我們都是同伴了，你叫我愛麗絲就可以了，或者學姐也行！”愛麗絲驕傲地挺了挺胸脯，在她的右胸衣服上，代表著年級的徽章上刻著兩顆星星。
期中考過去，“跳級”程序自然也啟動了，成績一向不錯的愛麗絲順利地升上了二年級，雖然是吊車尾，但也獲得了掃盲班老師的兼職資格。
她現在就是剛下完課，接上自己的學弟學妹們一起迴宿舍。
愛麗絲她們入學的時候，一切引導工作都是那群亡靈娃娃們完成的，但現在大批學生入學，亡靈娃娃還要兼顧教學工作，根本忙不過來，於是愛麗絲她們這些“學姐學長”就要協作新生適應的工作了。
新生引導這些事情，愛麗絲這些學姐學長都親身經曆過一遭，有了親身經驗的她們做得甚至比亡靈們幹得更好。
伊麗莎白乖巧地改：“學姐好。”
伊麗莎白的等級要比愛麗絲高，但愛麗絲的年級比她小太多了，伊麗莎白不自覺地帶上了恭敬的口吻。
在魔法這條路上，不管是鍛體者還是施法者，天賦都是決定一切的條件。
七八歲的愛麗絲已經是lv.9的存在了，再過幾年就超過她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老實說，愛麗絲沒高高在上地對她下命令已經讓伊麗莎白受寵若驚了。
“今天已經太晚了，我先帶你們去大澡堂，等你們洗完澡睡上一覺，明天再給你們詳細介紹你們的工作安排。”
招工的時候宣傳的是日薪1-5銅幣的運輸工人了，但給給出的勞動合同卻不是這樣的。
絕大部分的平民和奴隸根本就不識字，連簽字用的都是咬破自己的手腕按血手印的方式，更不用說看懂合同契約上麵的內容了。
伊麗莎白會識字，但她一心隻想逃離拉克達利亞城，哪怕知道這份契約要她出賣靈魂，她也隻會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
因此麵臨的情況和普通的打工情況大相徑庭，伊麗莎白也沒有驚慌。
愛麗絲帶著他們來到大澡堂門口，讓他們分成兩撥，男生交給了洛維，自己則帶著女生進了女澡堂。
“天，那是首席嗎？！”伊麗莎白在看到洛維地瞬間就睜大了雙眼，男孩的發育要比同齡的女孩晚，加上過去的營養不良，洛維的個子比伊麗莎白矮一個頭。
伊麗莎白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卻比自己等級要高得多的男孩，心裏的震驚比看到了海嘯突然出現更猛烈。
伊麗莎白的精神力並不高，能感覺到洛維的等級比自己高很多，但具體高多少不太清楚。
她的喃喃自語被愛麗絲聽到了，愛麗絲忍著笑開口：“洛維的確是我們年級的第一，不過他並不是首席，首席要等期末考結束後才能選出來呢！”
“你的等級有lv.15了吧？等適應了這裏的生活後我帶你找他去！15級就能組隊了，但我們這等級超過lv.15的太少了。”
“組隊？”伊麗莎白好奇地問，“是課題小組作業嗎？”這個詞還是她在電影裏看到然後記下的。
愛麗絲搖搖頭：“就是工作的組隊。”
愛麗絲說的組隊不是別的，就是刷魔鬼藤的日常任務。
lv.15級開始開啟聯機組隊模式，配合得好的話，效率能翻個好幾倍！
愛麗絲和宿舍的小姐妹們等級都差不多，模擬實戰中一直配合得很默契，半天的效率就能趕上單打獨鬥刷一天的工作量了！
但可惜的是，她們的等級都還在lv.8-10，距離可以開啟聯機功能的15還有不小的距離。
伊麗莎白還有繞暈了：“可、可我是來打工的，沒有戶口，上不了你們學校。”她的眼裏閃現出濃濃的落寞。
“不是呀。”愛麗絲知道她誤會了，解釋道，“你以為我們培訓中心是電影裏的義務魔法學校吧？不是的，那隻是電影在我們這裏借個景，我們這裏就是【崗前培訓中心】。”
得知自己鬧了個烏龍的伊麗莎白臊得臉都紅了：“對、對不起，我弄錯了。”
愛麗絲笑嗬嗬地說：“這有什麽好道歉的啊！”
帶她們去更衣室，領取了物資後教她們怎麽使用櫃子、怎麽用沐浴露和洗發露、怎麽衝澡泡澡、怎麽吹頭發。
“梳頭發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如果有蟲子就把這個藥滴在頭皮上，沒有蟲子打濕頭發就把洗發露倒在手上後再去揉搓頭發……”
蘭斯維利的一切都讓伊麗莎白覺得很新奇，她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衣服頭發都是灰撲撲的，需要好好洗一下，她有些奇怪愛麗絲為什麽要講得這麽詳細，但餘光掃到身旁認真聽見的女孩時，一個令她震驚的想法從腦海裏冒了出來——
這些女孩，該不會從來沒洗過澡吧？！
這個猜想讓她的寒毛都猛地豎了起來，同時身上突然多了很多的癢意。
愛幹淨的伊麗莎白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一個月不洗澡不梳頭的日子會是怎麽樣的一種場景，她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無數的蟲子爬滿了。
“洗浴間在這裏，每人一間，進去後要記得把門鎖上，看到這個標記了嗎？鎖上門後這個標記就會出現，有這個標記就表示裏麵有人，不要浪費時間，直接去找下一間。”
“出來後就把衣服處理一下，不要的話就丟到垃圾桶裏，需要就放到洗衣機裏去，但貼身衣服最好用手洗。”
“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快去把自己洗幹淨吧。”
愛麗絲說完後，伊麗莎白用最快的速度，頭也不抬地衝向了距離最近的房間。
大澡堂的條件是沒有溫頓家那麽好的，麵積大概兩平方的浴室裏除了一個淋浴噴頭和掛在牆上的防水置物架外，什麽也沒有。
伊麗莎白笨拙地按照花灑旁的動作分解演示圖調整著水溫。
沒有香噴噴的花瓣，也沒有精油，但是溫熱的水流從上麵落下來砸到皮膚上時，伊麗莎白突然有一種被治愈的感動。
為自己打上洗發露的時候，淡淡的香味鑽進了她的鼻子，她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接著細致地為自己洗起身體。
“好香啊！這就是傳說中的沐浴露嗎？！”
“天呐，是熱水！好暖和啊！”
“啊！這、這是我的手嗎？！好白！！”
“這水好甜啊！我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麽甜的水呢！”
“……”
浴室隔間並不隔音，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驚唿聲不斷地傳入耳朵。
伊麗莎白呆愣了片刻，突然有些羞愧。
她剛才太過失禮了。
伊麗莎白是嬌養在城堡裏的貴族小姐，作為長大後要送去交換利益的物品，她的一切都被要求得很好。
皮膚要白皙，腰要細，手要好看……雖然有著各種各樣的要求，但伊麗莎白是沒受過物質概念上的苦的。
她挨餓的程度也就是體重超過65斤是被要求吃的東西減去三分之二，好好減肥塑形保持好身材。
但那種餓到隻能去和泥地裏的髒水——這種苦她沒有受過。
她想象不出窮到連燒熱水洗澡的容器都沒有的生活那會是多麽黑暗的想象力也沒有。
就像隔壁的女孩們想象不出每天無所事事地坐著馬車去參加茶會，結束後又馬不停蹄地換上新禮服戴上新首飾去參加另一個宴會會是怎麽樣的生活。
伊麗莎白沉默地給自己打著泡沫，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聽說底層百姓的生活，一時半會，她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伊麗莎白洗得很快，她的身上並沒有蟲子，也沒有必須要揉搓很多很多遍、揉搓得很用力才能弄下來的陳年汙漬。
但她沒有立刻推門出去，而是將衣服首飾收迴了空間裝備。
她倒不是怕被人偷，而是、而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總覺得，這些東西對那些女孩們來說或許是個傷害。
最好的證據，大概就是除了愛麗絲之外，沒一個人跟她說過話。
在骨龍巴士上也是這樣的，黑黢黢的平民們三三兩兩地將腦袋湊在一起小聲地說話，沒有任何人對她們兄妹示好。
雖然也沒有排擠或是兇她們，但看向她們的眼神裏更多的敬畏和害怕。
即便親眼看到了兄妹二人的慘狀，但在平民們的眼中，伊麗莎白和貝特西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和貴族少爺。
——至於那頓打。
嗐，誰還沒遭過比那頓打狠十倍的毒打呢！
優勝劣汰，捱不過去的“弱者”早就腐爛了。
大澡堂裏的一切都讓眾人很是清奇，尤其是那一池清澈見底的“泳池”，讓人好奇不已。
但好奇歸好奇，卻沒有人敢去試一試。
愛麗絲也不強求，她穿著泳衣從熱乎乎的澡池子裏出來，一個風+火組合的吹風機魔法就將濕漉漉的頭發吹幹了，看得眾人羨慕崇拜不已。
“1級的小魔法而已，順利的話，你們下個星期就能學到了。”
愛麗絲輕描淡寫的態度讓伊麗莎白有些好奇：“學姐，培訓內容都有什麽呀？”
在場的除了愛麗絲和伊麗莎白都隻是再普通不過的lv.0，既然是0，為什麽又會說“下星期能學到”呢？
而且——“學姐你的職業是什麽呀？”伊麗莎白清楚地看到愛麗絲拿了一把重劍寄存在櫃台，照理說對方是鍛體者，大概率是騎士或者劍士，但對方又用了兩種元素的魔法，雙係魔法天賦！！！
愛麗絲先迴答了她後一個問題：“我還沒選職業呢，lv.10之前是不定職業的，我們上的都是一些基礎課程。”
順便就把第一個問題也給迴答了：“平時上的課程比較多，一共有十五門，最重要的是大陸通用文字課程、元素基礎學、銘文基礎學……”
伊麗莎白人都聽傻了，她雖然是貴族小姐，但這些課程複雜到就連伊麗莎白也沒聽過。
她不知道是該震驚還是要表現得好像被這驚天大餡餅砸暈了更好：“這些、這些都是我們要學的內容嗎？！”
“對啊！”愛麗絲認真地說，“你們可要好好學！隻有這些學好了，才能又快有好地完成工作。”
——甚至比白天更加熱鬧！
“天呐！好美！”
從天上遠遠地看到就覺得十分震撼，但真的落到了地上，腳踩大地成為了這個城市的一部分，伊麗莎白更是有一種暈眩的幸福感。
以後……她就要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嗎？
這個念頭，伊麗莎白的眼角忍不住酸脹起來。
第51章
伊麗莎白在下了巴士後就和貝特西分開了，在陌生的城市和唯一的親人分開，這讓她很難繼續保持冷靜，但看清來人時，她的那些不安卻很快消散了。
來接她、或者說來接他們的是一個穿著法師袍的小女孩。
十八歲以下的工人和十八歲以上的工人被各自帶走，走在最前麵的就是一個身高一米多一點的小女孩。
她多大，伊麗莎白不太關心，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的法師袍上麵。
這套法師袍和貴族小姐們穿的法師袍比起來有些太過樸素，但卻和《海的王子》裏麵的學校製服如出一轍。
伊麗莎白在電影裏看到過，這是學校製服，在電影裏的魔法學校是義務製的，四歲的孩子就要進入學校進行學習，18歲完成義務教育後還要進行統一考試，給心儀的大學送去成績單進行進一步的職業深造。
學院相關的劇情出現得很少，隻是在6號股學院教授出場時有兩分鍾的劇情，但伊麗莎白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幕大教室裏坐滿人的畫麵。
“閣下，請問我們要去哪裏？”伊麗莎白有些緊張地問。
愛麗絲迴過頭給了她一個害羞地笑容：“不用叫我閣下，以後我們都是同伴了，你叫我愛麗絲就可以了，或者學姐也行！”愛麗絲驕傲地挺了挺胸脯，在她的右胸衣服上，代表著年級的徽章上刻著兩顆星星。
期中考過去，“跳級”程序自然也啟動了，成績一向不錯的愛麗絲順利地升上了二年級，雖然是吊車尾，但也獲得了掃盲班老師的兼職資格。
她現在就是剛下完課，接上自己的學弟學妹們一起迴宿舍。
愛麗絲她們入學的時候，一切引導工作都是那群亡靈娃娃們完成的，但現在大批學生入學，亡靈娃娃還要兼顧教學工作，根本忙不過來，於是愛麗絲她們這些“學姐學長”就要協作新生適應的工作了。
新生引導這些事情，愛麗絲這些學姐學長都親身經曆過一遭，有了親身經驗的她們做得甚至比亡靈們幹得更好。
伊麗莎白乖巧地改：“學姐好。”
伊麗莎白的等級要比愛麗絲高，但愛麗絲的年級比她小太多了，伊麗莎白不自覺地帶上了恭敬的口吻。
在魔法這條路上，不管是鍛體者還是施法者，天賦都是決定一切的條件。
七八歲的愛麗絲已經是lv.9的存在了，再過幾年就超過她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老實說，愛麗絲沒高高在上地對她下命令已經讓伊麗莎白受寵若驚了。
“今天已經太晚了，我先帶你們去大澡堂，等你們洗完澡睡上一覺，明天再給你們詳細介紹你們的工作安排。”
招工的時候宣傳的是日薪1-5銅幣的運輸工人了，但給給出的勞動合同卻不是這樣的。
絕大部分的平民和奴隸根本就不識字，連簽字用的都是咬破自己的手腕按血手印的方式，更不用說看懂合同契約上麵的內容了。
伊麗莎白會識字，但她一心隻想逃離拉克達利亞城，哪怕知道這份契約要她出賣靈魂，她也隻會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
因此麵臨的情況和普通的打工情況大相徑庭，伊麗莎白也沒有驚慌。
愛麗絲帶著他們來到大澡堂門口，讓他們分成兩撥，男生交給了洛維，自己則帶著女生進了女澡堂。
“天，那是首席嗎？！”伊麗莎白在看到洛維地瞬間就睜大了雙眼，男孩的發育要比同齡的女孩晚，加上過去的營養不良，洛維的個子比伊麗莎白矮一個頭。
伊麗莎白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卻比自己等級要高得多的男孩，心裏的震驚比看到了海嘯突然出現更猛烈。
伊麗莎白的精神力並不高，能感覺到洛維的等級比自己高很多，但具體高多少不太清楚。
她的喃喃自語被愛麗絲聽到了，愛麗絲忍著笑開口：“洛維的確是我們年級的第一，不過他並不是首席，首席要等期末考結束後才能選出來呢！”
“你的等級有lv.15了吧？等適應了這裏的生活後我帶你找他去！15級就能組隊了，但我們這等級超過lv.15的太少了。”
“組隊？”伊麗莎白好奇地問，“是課題小組作業嗎？”這個詞還是她在電影裏看到然後記下的。
愛麗絲搖搖頭：“就是工作的組隊。”
愛麗絲說的組隊不是別的，就是刷魔鬼藤的日常任務。
lv.15級開始開啟聯機組隊模式，配合得好的話，效率能翻個好幾倍！
愛麗絲和宿舍的小姐妹們等級都差不多，模擬實戰中一直配合得很默契，半天的效率就能趕上單打獨鬥刷一天的工作量了！
但可惜的是，她們的等級都還在lv.8-10，距離可以開啟聯機功能的15還有不小的距離。
伊麗莎白還有繞暈了：“可、可我是來打工的，沒有戶口，上不了你們學校。”她的眼裏閃現出濃濃的落寞。
“不是呀。”愛麗絲知道她誤會了，解釋道，“你以為我們培訓中心是電影裏的義務魔法學校吧？不是的，那隻是電影在我們這裏借個景，我們這裏就是【崗前培訓中心】。”
得知自己鬧了個烏龍的伊麗莎白臊得臉都紅了：“對、對不起，我弄錯了。”
愛麗絲笑嗬嗬地說：“這有什麽好道歉的啊！”
帶她們去更衣室，領取了物資後教她們怎麽使用櫃子、怎麽用沐浴露和洗發露、怎麽衝澡泡澡、怎麽吹頭發。
“梳頭發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如果有蟲子就把這個藥滴在頭皮上，沒有蟲子打濕頭發就把洗發露倒在手上後再去揉搓頭發……”
蘭斯維利的一切都讓伊麗莎白覺得很新奇，她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衣服頭發都是灰撲撲的，需要好好洗一下，她有些奇怪愛麗絲為什麽要講得這麽詳細，但餘光掃到身旁認真聽見的女孩時，一個令她震驚的想法從腦海裏冒了出來——
這些女孩，該不會從來沒洗過澡吧？！
這個猜想讓她的寒毛都猛地豎了起來，同時身上突然多了很多的癢意。
愛幹淨的伊麗莎白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一個月不洗澡不梳頭的日子會是怎麽樣的一種場景，她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無數的蟲子爬滿了。
“洗浴間在這裏，每人一間，進去後要記得把門鎖上，看到這個標記了嗎？鎖上門後這個標記就會出現，有這個標記就表示裏麵有人，不要浪費時間，直接去找下一間。”
“出來後就把衣服處理一下，不要的話就丟到垃圾桶裏，需要就放到洗衣機裏去，但貼身衣服最好用手洗。”
“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快去把自己洗幹淨吧。”
愛麗絲說完後，伊麗莎白用最快的速度，頭也不抬地衝向了距離最近的房間。
大澡堂的條件是沒有溫頓家那麽好的，麵積大概兩平方的浴室裏除了一個淋浴噴頭和掛在牆上的防水置物架外，什麽也沒有。
伊麗莎白笨拙地按照花灑旁的動作分解演示圖調整著水溫。
沒有香噴噴的花瓣，也沒有精油，但是溫熱的水流從上麵落下來砸到皮膚上時，伊麗莎白突然有一種被治愈的感動。
為自己打上洗發露的時候，淡淡的香味鑽進了她的鼻子，她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接著細致地為自己洗起身體。
“好香啊！這就是傳說中的沐浴露嗎？！”
“天呐，是熱水！好暖和啊！”
“啊！這、這是我的手嗎？！好白！！”
“這水好甜啊！我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麽甜的水呢！”
“……”
浴室隔間並不隔音，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驚唿聲不斷地傳入耳朵。
伊麗莎白呆愣了片刻，突然有些羞愧。
她剛才太過失禮了。
伊麗莎白是嬌養在城堡裏的貴族小姐，作為長大後要送去交換利益的物品，她的一切都被要求得很好。
皮膚要白皙，腰要細，手要好看……雖然有著各種各樣的要求，但伊麗莎白是沒受過物質概念上的苦的。
她挨餓的程度也就是體重超過65斤是被要求吃的東西減去三分之二，好好減肥塑形保持好身材。
但那種餓到隻能去和泥地裏的髒水——這種苦她沒有受過。
她想象不出窮到連燒熱水洗澡的容器都沒有的生活那會是多麽黑暗的想象力也沒有。
就像隔壁的女孩們想象不出每天無所事事地坐著馬車去參加茶會，結束後又馬不停蹄地換上新禮服戴上新首飾去參加另一個宴會會是怎麽樣的生活。
伊麗莎白沉默地給自己打著泡沫，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聽說底層百姓的生活，一時半會，她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伊麗莎白洗得很快，她的身上並沒有蟲子，也沒有必須要揉搓很多很多遍、揉搓得很用力才能弄下來的陳年汙漬。
但她沒有立刻推門出去，而是將衣服首飾收迴了空間裝備。
她倒不是怕被人偷，而是、而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總覺得，這些東西對那些女孩們來說或許是個傷害。
最好的證據，大概就是除了愛麗絲之外，沒一個人跟她說過話。
在骨龍巴士上也是這樣的，黑黢黢的平民們三三兩兩地將腦袋湊在一起小聲地說話，沒有任何人對她們兄妹示好。
雖然也沒有排擠或是兇她們，但看向她們的眼神裏更多的敬畏和害怕。
即便親眼看到了兄妹二人的慘狀，但在平民們的眼中，伊麗莎白和貝特西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和貴族少爺。
——至於那頓打。
嗐，誰還沒遭過比那頓打狠十倍的毒打呢！
優勝劣汰，捱不過去的“弱者”早就腐爛了。
大澡堂裏的一切都讓眾人很是清奇，尤其是那一池清澈見底的“泳池”，讓人好奇不已。
但好奇歸好奇，卻沒有人敢去試一試。
愛麗絲也不強求，她穿著泳衣從熱乎乎的澡池子裏出來，一個風+火組合的吹風機魔法就將濕漉漉的頭發吹幹了，看得眾人羨慕崇拜不已。
“1級的小魔法而已，順利的話，你們下個星期就能學到了。”
愛麗絲輕描淡寫的態度讓伊麗莎白有些好奇：“學姐，培訓內容都有什麽呀？”
在場的除了愛麗絲和伊麗莎白都隻是再普通不過的lv.0，既然是0，為什麽又會說“下星期能學到”呢？
而且——“學姐你的職業是什麽呀？”伊麗莎白清楚地看到愛麗絲拿了一把重劍寄存在櫃台，照理說對方是鍛體者，大概率是騎士或者劍士，但對方又用了兩種元素的魔法，雙係魔法天賦！！！
愛麗絲先迴答了她後一個問題：“我還沒選職業呢，lv.10之前是不定職業的，我們上的都是一些基礎課程。”
順便就把第一個問題也給迴答了：“平時上的課程比較多，一共有十五門，最重要的是大陸通用文字課程、元素基礎學、銘文基礎學……”
伊麗莎白人都聽傻了，她雖然是貴族小姐，但這些課程複雜到就連伊麗莎白也沒聽過。
她不知道是該震驚還是要表現得好像被這驚天大餡餅砸暈了更好：“這些、這些都是我們要學的內容嗎？！”
“對啊！”愛麗絲認真地說，“你們可要好好學！隻有這些學好了，才能又快有好地完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