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團”事件發生後,全國輿論大嘩。國民黨係閣員建議內閣總辭職以明責任,段祺瑞不肯接受,於是他們都單獨提出辭呈。


    5月11日,國務會議舉行例會時,隻剩下段一個人出席,有人勸段祺瑞暫時引退。


    段祺瑞拒絕自動辭職,他認為如果總統下令免他的職,他本人拒絕副署,這道命令就不能發生效力。他每天照常到院辦公,一連用三道諮文催促眾議院從速通過對德宣戰案。


    而國會主張先解決內閣問題,後討論外交問題。


    黎元洪對段祺瑞照常到院辦公感到驚奇。他向幕僚們得意地說:“且看他的獨腳戲唱到幾時?”


    5月12日,督軍團在倪嗣衝的宅子舉行緊急會議,倪嗣衝建議阻止總理辭職以免北洋派解體,在內外問題未解決之前,大家留在北京,並對國會議員繼續施以壓力。


    月13日,各督軍或以同鄉關係,或以地方長官的身份,分別設宴招待國會議員,請其維持段內閣並通過對德宣戰案。


    其實,各督軍並不完全都是擁護段祺瑞的,他們隻是為了維持北洋派的團體利益,這其中倪嗣衝和傅良佐對段祺瑞最賣氣力。


    5月18日,北京英文《京報》揭露了中日軍械借款的秘密消息。原來日本政府決定以一萬萬日元借予中國,以聘用日本技師和管理人員主持中國軍火工業、聘用日本武官訓練中國參戰軍為交換條件。


    這個消息傳出來,引起了全國人民的震動。對搖段祺瑞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英文 《京報》主筆陳友仁在揭露消息的當天被捕。


    5月19日,眾議院開會,決定推遲討論外交案。


    當晚,督軍團又在倪嗣衝的宅子舉行緊急會議。倪嗣衝建議對國會再施以壓力迫使通過對德宣戰案,否則督軍便聯名呈請總統解散國會;在此項目的未達到以前,各督軍相約不離京,以便集中力量,對國會和總統作戰到底。


    有人立刻反對,這樣做是不妥當的,如果總統命令北京軍警監視大家的行動,豈不成為政治俘虜而無用武之地。聯名辭職也有可能引起一種相反的後果,督軍在自己的地盤內以辭職為要挾手段是可以嚇倒總統的,在北京辭職。如果總統一概批準而由大家的部下來接任。豈不是自己解除自己的武裝。成為手無寸鐵的人。因此,不如在總統拒絕解散國會的時候,全體離開北京。迴到防地進行反抗。


    開完會後,督軍團用開快車的方法,呈請黎黎元洪解散國會。倪嗣衝將此項呈文送到國務院,請其轉呈總統,徐樹錚就在呈文上蓋了將軍府的一顆大印,另外擬就了解散國會的一道命令,一並送往公府。


    當天,總統府傳出消息說,總統已經看見了這個呈文,總統認為:各省督軍以個人的資格。聯名提出解散國會,這不是在軌道以內而是在軌道以外的一種行為了。總統為國家的最高行政首長,沒有幹涉國會製憲和解散國會的權力,所以對這個呈文不擬批答。


    有人問黎元洪,如果督軍團一定要解散國會,總統用什麽方法對付他們?


    黎元洪的迴答是:“我抱定了九個字的主意:不違法,不蓋印,不怕死!”


    5月21日晚,督軍團又舉行了會議。會議散後,約在11時左右,督軍和各 省軍事代表,乘特備的專車到天津去。


    督軍團在北京胡作非為,一會兒主張對德宣戰,一會兒讚成包圍議會,最後又提解散國會,可是有一個最好出風頭而又最好發議論的大督軍張勳,此時卻在一旁不發一言,不做一事。


    黎元洪忽然想到了張勳,他認為這個老粗是反對對德宣戰的,又是個不願擁護段祺瑞內閣的,倘能把他拉到自己的陣線來,豈不是可壯聲威而寒段派之膽。


    同時段祺瑞也看中了張勳,想從他的身上找出絕處逢生的路子來。


    張勳卻自有打算,之前他是怕劉慶斌插手,所以一直靜觀其變。說實話,他對劉慶斌還是相當忌憚的。可是後來,他發現劉慶斌並無意插手黎元洪和段祺瑞二人之爭,他的心思又活泛了。


    對張勳來說,解散國會他是絕對讚成的,驅逐總統亦無不可,可是假若做這丙件事是為了擁護段祺瑞,他卻不願白費氣力。張勳想利用府院之爭,國會與內閣之爭,造成複辟的機會。


    張勳早已窺破了督軍們的心理,對內閣問題、參戰問題、複辟問題一切都無所謂,他們沒有中心思想,隻以個人權位及地盤為前提。


    於是,張勳對黎元洪和段祺瑞玩起了兩麵手段,對雙方均承諾要幫助他們。


    黎元洪一直認為張勳本是督軍中最不可理喻的人,現在他尚且肯就範,還有那個敢公然造反!同時,他又深信張勳的話說一不二,決非口是心非的人,所以黎元洪下了免去段祺瑞總理的最後決心。


    督軍團呈請解散國會,國會議員紛紛避居東交民巷和六國飯店,有錢的老百姓都紛 紛逃難到天津。


    5月23日上午,已經辭職的外交總長伍廷芳出人意料地到了國務院總理辦公室,將三道總統命令發交印鑄局發表。第一道命令是免去國務總理段祺瑞的職,特派伍廷芳暫代國務總理;第二道命令是派陸軍部次長張士鈺暫代陸軍總長;第三道命令是 派王士珍為京津一帶警備總司令。


    5月23日下午,黎通電各省報告處理內閣問題的經過。


    同一天,段祺瑞通電各省,控訴總統以非法手段免去他的國務總理, 不承認這個命令有效。電報末尾署名為“國務總理段祺瑞”,依然以在職的國務總理自居。


    當北京城發生府院政潮和督軍團要挾解散國會的時候,外間就傳出清室複辟的謠言。 大家以為這隻是一個謠言,實際,複辟不是一種謠言。複辟的主角正是張勳,他召集了部份督軍到徐州開了一次秘密會議。


    黎元洪和段祺瑞兩人本來都是極看不起張勳的,但是當他們迫切需要外援的時候,就把張勳當作爭相拉攏的對象。他們對張勳同樣有一種錯誤的看法,以為張勳是一個不善於使用政治陰謀,不會玩弄兩麵手腕的爽直漢子,卻未曾想到這個老粗卻是以爽直的偽裝,隱藏了狡獪的本質。在黎元洪和段祺瑞兩人爭相拉攏的時候,張勳對黎元洪說的是 一套,對段祺瑞說的是另外一套。他的目的是要利用黎元洪驅逐逐段祺瑞下台,然後利用督軍團驅逐逐黎元洪而擁溥儀再登大位。


    徐樹錚代表段祺瑞到徐州參加了會議,張勳想從徐樹錚的口中窺探段祺瑞對複辟的態度。


    徐樹錚自作主張地表示:“總理隻求達到驅逐黎元洪的目的,一切手段在所不計。”


    徐樹錚是段祺瑞手下的第一紅人,他既有此表示, 張勳就認為段也不會反對複辟了。


    隨後討論到實行複辟的策略問題,張勳決定先由有關各省的督軍宣布與北京政府脫離關係,要挾黎元洪解散國會,張勳暫時則不參加,並且偽裝“調人”,從旁引誘黎接受督軍團的要求,使黎元洪的聲譽受到嚴重打擊,然後加以驅逐,迎接溥儀複位。


    實行複辟的決定由參加會議的全體人員簽名為信。


    5月24日,張勳根據會議所決定的策略,給黎元洪發了電報,以關懷黎的口吻暗示他願意出麵來擔任黎元洪與督軍團之間的調人。


    黎元洪從來沒有想到要與北洋派為敵,他的目的僅僅在於除去一個目無總統的段祺瑞。為了避免北洋派因免去段祺瑞而可能引起誤解,他不止一次地請北洋派元老徐世昌繼段祺瑞之後組織內閣,但是在天津的徐世昌則堅決不肯應命。


    5月29日,倪嗣衝首先宣布安徽獨立。隨後浙江、山東、福建、陝西等省紛紛響應宣布獨立


    下野在天津的段祺瑞卻又門庭若市,他決定在天津組織臨時政府。就在這個時候,徐樹錚由徐州遄返天津,把徐州會議內容向段祺瑞提出了報告。


    為了應付徐州會議後的新情勢,段祺瑞聽從了徐樹錚的建議,作了一個應變對策:暫時不成立臨時政府,也不反對複辟,甚至必要時偽裝同意, 以鼓勵張勳放心而大膽地進行複辟,借張勳的發動以驅逐黎元洪。等待張勳宣布複辟,段祺瑞便立即抬出擁護共和製度的大旗,起兵打倒張勳,這樣一來,既趕走了黎,又有再造共和之功,他認為這是重整旗鼓,卷土再來的一大妙計。


    這個計劃非常高明,可憐的張勳怎知螳螂捕蟬,卻有黃雀在後呢!


    督軍團宣稱獨立是“兵諫”,如果黎元洪肯接受他們所提的解散國會,就可以取消獨立,向黎元洪俯首認罪。


    由於黎的態度逐步軟化,國會議員紛紛避難南下或者躲在六國飯店裏觀望風色,國會不待解散已經形成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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