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城。


    街上,剛換了一身宮裝花裙子的閆小五,左手抓著一塊桂花糕往唇邊遞,右手臂彎微曲,抱著一大堆桂花糕,神色防備的看了眼身側兩位妹妹,大口大口啃著。


    吃相豪橫,好似生怕桂花糕被妹妹們搶了去。


    閆小六和閆小七各自捧著一塊屬於她們的糕點,小口小口咀嚼著,與之相比,姿態格外淑女,現世安好,溫婉迷人。


    同為一父所出,性格差別竟然這麽大?張玉郎沉吟了一下,推了推閆小五的胳膊,閆小五扭動肩膀,躲開他的手,一副十足的護食姿態。


    “小五,你想當貴妃嗎?”張玉郎問:“或者皇後?”


    閆小五猛然一怔,扭過頭,雙眼放光的盯著他:“想呀!你要當皇帝了是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想不想當大成皇帝的皇後?”


    閆小五一愣:“不想呀,父親已經將我許配給大郎,還能改嗎?”


    聞言,另外三女停下腳步,注目過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是不能改的...張玉郎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能改,你若想當皇後,小六和小七其中一位嫁給我就行了。”


    “換親啊,若是皇上知道了,你會不會被滅族?”


    閆小五說著,望了眼姿態可人的雙胞胎妹妹,嘟著嘴,氣道:


    “你不想娶我就直說,你不喜歡我,為何還要向我父親提親,哼,我要離家出走,我要迴川中,你們都不要攔我!”


    說這話的時候,她緊緊抱著懷裏的桂花糕,跺著小腳,一臉委屈傷心。


    眼眶紅紅卻無淚。


    閆小六,閆小七與雲飛煙靜靜望著她,一點也沒有攔她的意思。


    場麵頓時有一絲絲尷尬。


    張玉郎暗暗發笑,隻好安慰道:“我並非不想娶你,你這麽能吃,我家底子薄,隻是擔心養活不起,畢竟,皇宮裏錢多糧食多......”


    聞言,閆小五臉色緩和了些:“哦,那我以後少吃一點好了。”


    “少吃多少?”張玉郎追問,閆小五太能吃了,他有些擔心剩下那幾萬兩老婆本撐不住。


    “一成?”閆小五試探性問。


    “不行,最少三成!”張玉郎大手一揮,不容置疑道:“否則,我要換親。”


    閆小五一臉無奈說道:“那好吧,就三成。”


    飯量達成協定,兩人重歸於好。


    過了一會,閆小五覺得委屈,撅著嘴道:“人家在川中時,父親從來不會餓著我。”


    張玉郎哈哈一笑:“那沒法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家沒有那麽富裕,可經不起你這麽吃。”


    “......”閆小五頓時悶悶不樂,迫於換親的威脅,她屈服了。


    誰叫她父親女兒多,適齡的都有十幾個,還格外相中張玉郎這個女婿,加之遠嫁長安,她實在是沒什麽起橫的資本。


    另外三女則掩嘴偷笑。


    張玉郎扯了扯閆小五的小辮子,笑道:“乖啊,這就對了嘛。”


    隴西城守府。


    後院樹萌下,城守阮進眯著眼,躺在太師椅上,師爺立在一旁,手握芭蕉扇輕輕扇動。


    “大人,剛才巡街守衛來報,在大街上見到四位國色天香的女子,要不要......?”


    師爺微微低頭,看著神色遐意的阮進,小心翼翼,壓低聲音說著。


    一副不良師爺和壞狗官算計尋常百姓的姿態,躍然於樹下。


    他跟隨阮進多年,深知眼前這位大人,對美色有一種特殊喜好,簡而言之就是,喜歡強搶民女為妻妾。


    明明可以靠顏值與地位輕鬆俘獲美女青睞,可這位阮進大人,卻偏偏不喜歡這麽做,反而格外喜歡霸王硬上弓。


    “哦,查清楚背景了嗎?”阮進眼也不睜,口氣淡淡問道。


    這世道,國色天香的女子隻會出與富貴人家,當街發現四名美女,就意味著四名擁有極大背景的女子來到了隴西城。


    “迴大人,還未查清,不過...”


    “不過什麽?”


    “其中一女,她的同伴喚她閆小五。”


    “閆小五?姓閆...莫非是蜀中閆道全的女兒?”阮進翻身坐起,神色驚訝。


    來頭不小哇!


    師爺附和道:“應該是,屬下聽聞,這次閆家共有三女出嫁,閆小五被許給了南靈伯張玉郎,一行人走到葬玉穀時,遇到大批不明江湖人士襲擊,葬身火海。”


    阮進摸了摸嘴角的撇撇胡,沉吟道:“如此看來,她們沒死。對了,她們同行有幾人?可曾看清長相?”


    師爺點點頭:“巡街守衛說,共有五人,一男四女,均為青年,男子長相周正,女子國色天香。”


    阮進閉上眼睛,坐迴太師椅,說道:“是他們沒錯了,不要去打擾,這種人咱們招惹不起,惹了便是無盡麻煩。”


    還有一句話他忍住沒說。


    美女固然好,但沒命享用也是白搭。兄長阮猛時常教導他:“喜歡美色,可以,招子放亮點,不要惹那些惹不起的人,以免給家族招致不必要的禍端。”


    阮進謹記著兄長教誨,坐守隴西城數年間,雖然用各種手段,娶了天南地北十幾房妻妾,卻不曾惹出任何麻煩。


    師爺聽完,連忙恭維道:“大人明智,屬下對大人的景仰猶如青河之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哈哈哈...”阮進仰天大笑。


    隴西城。


    張玉郎正陪著四女逛馬驛,挑選馬車代步,打算不日就迴轉長安。


    “這輛車可以,軟榻不錯,功能齊全,簡直是居家旅行,車震的良好場所。”


    張玉郎望著眼前一輛豪華馬車感慨。


    “車震?”閆小五一臉懵懂。


    你不懂...張玉郎撇了她一眼,對雲飛煙眨了眨眼,意有所指。


    雲飛煙也沒有聽懂,但這個暗號太熟悉了,張玉郎每次想那個了...就用這個暗號撩她...雲飛煙俏臉微熱,嗔了張玉郎一眼,扭頭望向別處。


    “老板,這車多少錢?”張玉郎皺著眉頭,望著“一百兩不含馬”的牌子問:“有便宜嗎,能打折嗎?。”


    頓了頓,他嘀咕道:“這也太貴了,還不包馬!光車怎麽走?”


    一臉和善的掌櫃踱步過來,淡淡說道:?“沒得少,就是這個價,馬匹另算是因為...馬比車貴!”


    “貴多少?什麽馬?”


    張玉郎驚訝了,隴西就是產馬地,馬匹理應比長安府還要便宜才對,普通的馬,十兩銀子頂天了。寶馬的話...寶馬又不是大白菜,怎麽可能會出現在一個小小的馬驛中?


    掌櫃揮手道:“來人,牽馬上來。”


    小二應命,跑了出去,不大一會牽著一匹怪異的高頭大馬進來。


    怪馬進來後,看見張玉郎,反應激烈,當即一蹄子踹翻小二,大腦袋湊到張玉郎身前,蹭來蹭去。


    此馬,正是與張玉郎在火海中失散的四不像。


    張玉郎大喜過望,當即抱著四不像的大腦袋一頓擼。


    踏破鐵鞋渺無蹤,轉角鬧市又重逢,這著實令他開懷。


    掌櫃也是個人精,見狀,也閉口不說馬的價格了,他從張玉郎身側跟著四名美女得出結論,其身價不菲。


    常言道,富貴一笑值千金,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富貴一笑擲千金。


    果不其然,沒等掌櫃的開口,張玉郎摸出一張大夏錢莊通兌的千兩麵額銀票,拍在他手裏,豪氣幹雲道:“老板,夠不夠?”


    掌櫃當即點頭哈腰,奉承道:“夠了,夠了,客官大氣,客官爽利!”


    看著阿諛奉承的馬驛老板,張玉郎忽然有一種後世打賞主播的錯覺,眼前忽然浮現以前在異世故地的種種影像,情緒頓時低沉下來,謂然不語。


    正感觸良多,忽聽門外傳來一句粗礦大喝:


    “這馬,這四位美女,我家大人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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