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郎當即盤膝坐下,意念沉入識海,就這個問題與彌臨展開了舌辯。費盡心機,口舌酸麻,總算噴的彌臨還不了口,雙手合十,一個勁念著“阿彌陀佛”。


    睜開眼,見雲飛煙與他麵對麵盤膝坐著,正專心練功。便伸出手,將她輕輕攬住。


    雲飛煙瞬間被撥亂了方寸,心跳如鼓,哪裏還有心思練功。


    ......


    北靈河北,李家軍大營。


    姍姍來遲的李克立在李通身側,進言道:“父親,一百二十位死士失敗了,他們臨死前發出信號,玉兒表妹不在軍營之中。”


    不在軍營,也沒在河西府中關押,那就隻有一種可能,被送到京城了。


    李通歎口氣,安慰道:“克兒,大丈夫何患無妻,出兵已久,青河府空虛,為父想即刻退兵,你看如何?”


    青河府孤懸在草原之中,與五原府隔河相望,北麵又緊鄰三支胡人。局勢並不安穩,再加上短時間內看了兩起偷家事件,河西府更因此而被滅,出兵在外,李通心下總有些不踏實。生怕老窩被端了。


    蔡機也是同樣想法,他建議,速速迴轉青河府,順便接手北原府一半地盤,默默發育一段時間。


    豈能因一女子而廢大業?


    難道本世子命中不配擁有一個有地位的女人?難道本世子真名其實不叫李克,而是叫李克妻?前番是長平公主退婚,如今又是定了終身的表妹被擄走。李克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


    他忍著心下難受,語氣低沉道:“父親,退兵吧。”


    與傳承幾世的基業相比,表妹蕭玉兒的份量便有些不足。


    隻能忍痛割愛了。


    ......


    河西守節府,前廳。


    張玉郎熱情迎接了老上司尹正德一行,同行的還有蕭展,段大富及他的隨從。


    “兩位大人齊齊駕到,屬下實在是意外萬分。”


    兩人一個是前上司,一個是現上司。張玉郎是個謙遜的人,言語中熱情謙卑,不失禮貌。


    與一副威嚴麵相,身著官服的尹正德相比,身穿便服,胖胖的段大富就親切圓滑許多。他搶先一步解釋道:“其實新任河西守節是本官,而非尹大人。”


    “哦,這是為何?此舉莫非是明派假官,暗做布置,為肅清河西府紅刀會而來?”張玉郎一臉詫異。


    尹正德微微頜首,眼神讚賞的望著他。


    此子果然聰敏,一語道破玄機,


    “當初長安府的紅刀會被剿滅,餘者百多頭目盡皆來了河西府,正逢張副班頭立此驚世之功,收複河西。皇上便令我二人一明一暗同時前來,協助你肅清紅刀會餘孽。”


    “肅清紅刀會餘孽我沒意見,但這個鍋...發起人不能是我,我看就以段大人為主最好。”


    張玉郎擺了擺手,將事情定下基調。他好歹名義上是風不歸的二弟子,剿滅紅刀會的鍋他可不想背,也不敢背,不但不能背鍋,還得盡早離去,撇開嫌疑。


    被一個宗師強者惦記上,那太可怕了。即使有雲飛煙在身側保護,那也不安穩。


    想到這,張玉郎連忙交出守節印璽與騎兵兵權,說道:“屬下本為解救姐姐嬸嬸而來,如今兩位大人已到,正好接過重擔,屬下這就送嬸嬸姐姐迴家。”


    段大富與尹正德對望一眼,無奈點點頭。換一個人,如果這樣子撂挑子不幹,他的奏折非把對方參到家破人亡不可。


    但這個人是擁有金牌的張玉郎的話,那就當無事發生過。


    正言語間,房頂上忽然飛下來十幾個蒙麵強人,其中一人高聲喊著:“殺了段狗官,為長安府上萬弟兄報仇!那身胖如豬者便是段大富,兄弟們殺呀!”


    十幾人蒙麵人落下後,又有十幾個蒙麵人從外麵飛身進了前院。嗷嗷叫著衝向段大富。


    聽喊話者的聲音,分明是老熟人鍾書生,張玉郎心下一動,拉著雲飛煙,悄悄避開身形,任由鍾書生衝向段大富。


    但有時候,不是躲著事,事就不找你,鍾書生兩步跨過張玉郎,忽然意識到今日來沒打算留活口,便扭頭伸刀,來個迴手掏。


    “噗嗤”一聲,刀尖剛入肉,又是“啪”的一聲,鍾書生被雲飛煙一掌打飛出一丈遠,撞在前廳柱子上,摔下來,吐了口血,昏迷過去。


    張玉郎慘叫一聲,小腹處一懵一涼,緊接著陣陣鑽心的疼襲來,雙手握住刀刃,軟綿綿躺在雲飛煙懷裏。


    娘的,我又被捅了。


    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挨刀,道雲飛煙卻是首次見到,驚得啊的叫了一聲,急忙偏過頭去,不忍看那慘樣。


    又急忙迴過頭,將他護在她身後道:“大郎,你怎麽樣?”


    張玉郎輕嗯了一聲,見她婀娜身姿擋在自己身前,心裏頓時輕鬆了許多,隻是感覺了刀刃入體的深度,心裏又忍不住氣憤,看了那些正在拚殺中的蒙麵人,怒哼一聲,咬著牙道:“一時半會死不了。”


    娘的,連自己人都幹,紅刀會不滅亡,天理何在?


    段大富與尹正德身邊的護衛越聚越多,幾百七衛兵士也聞訊迅速湧進來,手執強弓長槍,瞄準廳中混戰的眾人,隻等尹正德一聲令下,便要放箭挺槍。


    尹正德大聲道:“紅刀會匪徒,速速放下刀劍,跪地受降,本官可饒你們不死。”


    說話間,那些蒙麵人又被七衛們砍倒了幾個,三十多人隻剩下十幾人,被圍在圈子裏左衝右突,被迫應戰。


    但這十幾人卻是悍不畏死,招招搏命,竟朝著尹正德二人立身處殺奔了過來。


    當先一人,正是邢道人手下得力幹將,心狠手黑的張鵬。張玉郎見過他幾次,一眼便認出了他。


    急切間,見衝不過去,張鵬顧不得再繼續行刺計劃,高聲喝道:“兄弟們,事敗,速退!”


    而後縱身一躍,出了戰圈,又平地拔高幾丈,上了院牆,消失不見。


    溜得賊快。


    剩下的眾人似沒聽到他那聲召喚,又似脫不開身,仍被緊緊圍住,一一擒拿或殺死。


    “出槍!”尹正德一聲令下,無數長槍平身直刺,朝著圈子裏的眾人捅過去。


    十幾個蒙麵人縱是武藝高強,麵對如此密集的長槍也是無法抵擋。


    他們能擋住一根槍,能擋住十根槍,卻擋不住漫天槍影。


    一擊之下,便有數人倒地,剩下四五人心頭打顫,兀自緊緊握住刀劍,不肯投降。


    其中一個蒙麵人忽然迴過頭,朝張玉郎笑了一下,眼神中帶著企盼和留戀,還有不甘。


    燕無雙?!她怎麽會和紅刀會攪和在一塊?


    張玉郎看的真切,暗道不好,這丫頭小小年紀,大好年華,偏要當什麽刺客,來刺殺朝廷命官。


    唉!我太難了。


    想起兩人昔曰情意,她對自己頗為情深,倒也不能眼睜睜見她受死。


    張玉郎忍住腹部撕裂般的疼痛,急忙大叫一聲:“槍下留人!”


    眾兵士聞言一頓,停下長槍。


    尹正德沉聲道:“張參讚,切勿婦人之仁,亂臣賊子,人人得而殺之,”


    “別人我不管,但這個人不可以殺,放她過來。”張玉郎忍住腦袋中一陣陣眩暈,指著燕無雙說道。


    局麵頓時僵住,眾多七衛兵士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改聽誰的。


    姍姍來遲的陳忠和這時候踏進前院,見狀,連忙止住眾手下。


    他橫了眾下屬一眼,廢話,當然聽張參讚的。我們投降也是投的張參讚,朝廷算什麽東西,也值得我陳忠和投靠?


    尹正德心道,那蒙麵女子莫非是個什麽國色天香的尤物?令張玉郎不惜對抗朝廷也要保住她?


    好在尹正德對張玉郎知之甚詳,畢竟當初查過他家戶口,見他甚是看重蒙麵女子,便揮手道:“住手,放她過來,其餘人盡皆押下大牢,等候處置。”


    在他說話之前,七衛兵士早已放開去路。


    他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


    燕無雙俏生生走了過來,見張玉郎不顧生死都要保她,心下甚是感動,眼裏盡是喜悅笑意。


    見夫引婦...雲飛煙暗啐一聲,別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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