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道泥濘無處著力兮,吾將一往而無前。”


    翌日一早,張玉堂神清氣爽出了營帳,迎著雨後紅日,嚎了一嗓子。


    雲飛煙緊隨其後,忽然覺得這句話似有其他意味,仔細品了品,耳根子忽然一熱,心兒快速跳動了兩下,連忙扭頭望向一旁,假裝看風景。


    “報...七衛今晨拔營而去,現已在三十裏外。”斥候匆匆跑來,稟著河西七衛最新動向。


    “再探!”


    “得令!”斥候又匆匆而去。


    張玉郎招手喚來另一個斥候,詢問道:“青河李通可有動靜?長安府中眼下狀況如何?”


    那斥候目光崇敬,躬身答道:“迴大人,李通仍在往北原方向挺進,現已到長安府北百裏之外,長安府暫時未有動靜。”


    “嗯,繼續打探。”


    那斥候領命,昂首而去。


    昨夜一戰,張玉郎的智謀膽略,徹底征服了眾兵士,雲飛煙更是令他們歎為觀止。


    有這樣的智者強手隨軍,他們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提高了數倍,忽然有一種所到之處,天下無人可擋的感覺。


    盡管他們隻有三千騎兵。


    張玉郎欣慰的望著精神麵貌煥然一新的兵士。暗暗感慨,這就是軍魂。一支以我為魂的軍隊。


    雖然人數隻有三千,卻可以不懼艱險,勇往直前。


    來到大夏半年多時間,他當過無聊混日子的衙差,軍隊統領,刺客,江湖人士,臥底,以及整日不遵五戒的酒肉和尚,至今仍身兼數職,卻還是覺得當將軍最有意思。


    想當將軍,倒不是為了看上哪個美貌女子,便直接搶迴來當老婆,主要是想在這個冷漠的社會有一份自保的本錢。


    河西七衛昨夜被打怕了,僅剩三千多人,一大早就倉皇而去,若此時行使第二條計策,必定事半功倍。


    但這第二條計策,需在到達河西府前,截住七衛,不放虎歸山才行。


    想到這,張玉郎沉聲道:“傳我將令,全軍追擊!”


    他想了想,牽過四不像,將韁繩放在雲飛煙手中,溫言道:“這家夥動作快,你騎著它追上去,截住河西七衛,切記不要弄險,隻要拖住他們就行。”


    雲飛煙麵露難色,不情願的接過韁繩。倒不是她不願意去,而是不願意乘坐四不像這匹壞馬。


    但不騎這匹馬,又不可能短時間追上河西七衛。他們距離河西府隻有兩百裏,一天便可到達。


    也就是說,如果天黑之前沒有截住七衛,就意味著第二條計策失敗了。


    張玉郎附耳過去,甜言蜜語哄了幾句,雲飛煙這才眯著笑眼,俏臉微紅,飛身輕盈落在馬上,揚鞭加速而去。


    張玉郎深知,哄好了女人,她可以夾道相迎,湧泉相報。甚至還可以半推半就,吞吞吐吐。


    趕路途中,張玉郎摸出折鏡,掰直。


    剛一進入界麵,就見五雷尊者發來訊息:


    【最近一個月,本尊與一修心境女子關係匪淺,花三千兩買了一把寶劍送給她,可她卻說不是女款,不喜歡,想要一把女款的窄劍,可女款窄劍需要四千兩,本尊者眼下囊中羞澀。求度厄大師指點迷津。】


    張玉郎一愣,馬速不減,輸入道:【是關係費錢還是關係匪淺?】


    【五雷尊者:兩者都有,哎呀,大師竟然也是此道中人,失敬失敬。】


    【度厄大師:廢話,貧僧當然是此道中人,別的道貧僧沒興趣。對了,囊中羞澀是指囊中無錢還是囊中缺少其他東西?】


    好家夥,若不是本尊者閱人無數,這句話看起來還真有點吃力...五雷尊者一愣,輸入道:【自然是缺錢了,本尊者身體健壯,百戰不殆。】


    【度厄大師:此事好辦,你與你夫人說,見到一把絕世好劍,想買來給她用,需紋銀四千兩,然後....不用我教你了吧,你夫人癡迷武道,自然會喜歡神兵利刃。】


    【五雷尊者:妙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度厄大師真是高風亮節,樂於助人。】


    【度厄大師:慢著,先別誇,貧僧的價格你是知道的,諮詢一次一元,不過嘛,你是老客戶,可以三元一結。】


    【五雷尊者:禿驢狡詐,事先你可沒說要收費,本尊者再不問你了,嗬推!】


    張玉郎嗬嗬一笑,收了折鏡,一點都不怕五雷尊者賴賬,有的是他求到自己的時候。


    這時,一名斥候從前方快速奔馳過來,扯著嗓子道:“報...敵兵停在十裏外,首領已被雲助理擒住。”


    這...這不亞於萬軍叢中直取敵將首級,周圍兵士一陣嘩然。張玉郎震撼莫名,連忙收攏思緒,策馬加速,趕往事發地點。


    遠遠望去,三千多七衛老兵,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大圈子。雲飛煙橫著劍,架在陳忠和脖頸上,麵無懼色冷對千刀所指。


    見張玉郎到了,陳忠和擺手令兵士讓開通道,直麵說道:“他武功高強,本統領不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要我七衛投降,門都沒有!”


    “哦,那怎樣你才服氣?”張玉郎沉聲說著,下了馬,獨自一人,大剌剌走進包圍圈。


    “本統領要與你單挑!若我勝,放我離去,若你勝,我願意率領七衛歸順朝廷...或者你。”


    單挑?望望陳忠和修命境巔峰的實力,又看了看他身後的三千勁旅,張玉郎放聲大笑道:


    “陳大人,您除了統兵才能卓絕,臉皮也不薄呀!身陷死境,還要和我一個修心境的武夫來單挑?你可是修命境巔峰的武夫。這單挑有必要打嗎?你當我傻?”


    張玉郎歎息一聲,搖了搖頭:“不過嘛,本參讚願意與你一戰!當著數千兵士的麵,叫你輸得心服口服,到時候,你可別食言而肥噢...”


    “當真?”陳忠和眼神一亮。


    張玉郎示意雲飛煙放開他,往前走了兩步,微笑道:“自然是真的,不過本參讚一路疾馳而來,有點累,先容我緩一緩。”


    “這個自然,張參讚請便。”陳忠和得以獲得自由,扭了扭脖頸,伸手示意道。


    張玉郎深吸一口氣,盤膝坐地,閉目塞聽,意念集中,心下唿喚道:“彌臨小和尚,在不在?”


    “廢話,貧僧當然在的。”腦海中響起彌臨的聲音。


    張玉郎大喜過望,連忙說道:“有一個修命境巔峰的武夫想和我單挑,我怕你打不過他,所以有些糾結,要不要拒絕他。”


    竟是用上了激將法。


    “???你和他單挑,關貧僧什麽事?”彌臨一懵,反問道。


    “你是不是怕了?”張玉郎不答反問繼續激將。


    彌臨聲音有些激動:“開玩笑,區區修命境巔峰,貧僧會怕,隻需一巴掌就能拍翻他!”


    “吹牛皮,我不信!”


    “嘿,激將法對貧僧無用,貧僧偏不上你當。”彌臨話音一轉,聲音恢複正常。


    “害,你還是怕了。算了我找我夫人出手吧。”張玉郎歎口氣,作勢要退出意念靈台。


    “慢著!既然你這麽說,貧僧說不得要去證明一下自己,事先聲明,貧僧可沒有中你的激將法。”


    “是是是,你沒有中激將法,你隻是證明自己。”張玉郎嘿嘿一笑,暗道搞定。


    良久,盤膝打坐的張玉郎睜開雙眼,眼神無喜無悲,風格大變,配合著腦袋上的大光頭,看上去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雲飛煙心下一動,立即分辨出眼前之人不是她心上人,微微挪動步子,拉開與張玉郎的距離,免得被他無意中牽了手,揩了油。


    雖然身體還是那個身體,但靈魂不同了。她牢牢記得張玉郎說過,格外介意靈魂出軌。


    見狀,陳忠和一驚,問道:“你是誰?”


    張玉郎微微一笑:“阿彌陀佛,貧...我不就我咯。施主請賜教!”


    原本,陳忠和是打算以單挑為名,一招製服張玉郎,而後要挾雲飛煙,好讓自己安然退去。


    但此刻,他有些不淡定了,勉力壓下心中不安,長刀一揮,大喝一聲:“看招,亢龍出海!”


    張玉郎雙手合十,深吸一口氣,大口一張,“昂”的一聲,滾滾雷音撲麵衝擊過去。


    圍城一圈的七衛兵士轟然倒塌,盡皆跌坐地上,心頭惶惶。


    就連遠處的張玉郎所部騎兵,也都覺得猶如一聲炸雷在耳旁炸開,嚇一大跳。


    “啪嗒”,陳忠和前衝之勢僵住,長刀落地,眼耳鼻口中,殷紅鮮血緩緩往外冒著。


    而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猶如被重錘錘了一記,眼冒金星,腦袋瓜嗡嗡不止。


    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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