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朦朧且熟悉的小空間裏,張玉郎茫然四顧,被自己的形態嚇了一跳。


    脖子上有兩個頭,身軀泛著熒光,半透明且輕飄飄的,異常虛幻,卻又真實存在。


    另一個頭則昏迷不醒,


    這是我?我的健壯肉體呢?怎麽有兩個我?咦,對麵那個小沙彌好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施主,我們又見麵了。”對麵,小沙彌笑吟吟說著,眼神像在看一個獵物,極為滿意。


    “你是大殿佛光中那個和尚?”


    “然也。”


    “你想做什麽?”心下感覺不妙,張玉郎暗暗警惕。


    小沙彌輕歎一聲:“小僧想借施主一樣東西。”


    “借什麽?要命沒有,要錢更沒有!”


    心頭不妙感覺愈發強烈,張玉郎直接拒絕了小沙彌的請求:“大師,我隻是個資質普通的武者,沒有什麽值得您看上的東西,天不早了,佛祖需要你誦經,你快迴去吧。”


    小沙彌自顧自說道:“難道施主不想知道為何有兩個頭?”


    想知道...但我怕付不起代價,張玉郎搖搖頭,表示不想知道。


    “難道施主就不想變成強者?橫行江湖那種,小僧可以讓施主擁有這樣的實力。”


    無敵的實力?張玉郎有些意動,想到了天下第一高手風不歸的英姿,心裏一動。倘若有那樣的實力,我在大夏朝就算是徹底站穩了腳跟,再也不會隨時處於生死攸關的境界。


    在這個俠以武亂禁的世界,好身手可以更安全活下去,至少不用擔心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被姐姐一巴掌拍死,被人隨便威脅,相反,誰敢組止自己橫行霸道,就把誰的翔給打出來。


    而且,眼下自己一窮二白,似乎沒什麽東西值得小和尚圖謀,如果答應了他的條件,這筆交易似乎穩賺不賠。


    穩賺不賠,那就要好好談談了。


    不過,在答應小和尚之前,有兩件事要先弄清楚。


    “小和尚,我們現在處於一個什麽狀態,呃,我是說我們現在還算是正常人麽,還有,我為何有兩個腦袋?”張玉郎斟酌著言語,盡量做到詞達心意。


    “我們現在不是正常人,準確來說,屬於靈魂體狀態,眼下正處於施主的靈台中,至於兩個腦袋,這個就要問施主你自己了。”


    “問我?”


    “施主不是這具身體本來的主人吧!”小和尚一針見血:“你邊上那顆腦袋,就是這身軀原本的主人,被你暴力侵入,奪了魂力,故而暫時昏迷不醒。


    這你都看得出來?張玉郎訕訕一笑:“大師果然慧眼如炬,”


    “施主感受一下,腰子是不是少一個?小僧的意思是說,有一個腰子不歸施主掌控,施主平日裏身強體壯,卻總是格外的虛,房中無力,那是因為另一個腰子在他掌控之中,整個魂體,他被你擠壓的隻剩一個腰子,其餘所有部位都在你掌控之中。”


    “不過他眼下很難蘇醒,小僧來幫一幫他,”小和尚說著,起身飄了過來。


    “慢著,等等!”


    心頭不妙感更加強烈,張玉郎想跑,奈何空間裏地方狹小,無處可去。


    小和尚並不理睬他的喊叫,強行擠進身體...準確來說插入了他的靈魂體。


    一種強烈不適感湧上,就像一條大棒從頭頂蠻橫貫入,直插腳底,然後將大部分靈魂體的掌控權奪走。並且逐漸掠奪著更多掌控權。


    這一套操作傷害極高,侮辱性極強。


    “你在做什麽?停手,我叫你停手!”感覺漸漸對大部分靈魂體失去掌控,張玉郎慌了,大叫。


    龐大的靈魂體上,中間緩緩冒出小和尚的光頭,張玉郎的腦袋被擠到一旁。


    一軀三頭,各自為政。


    乍一看,一個人長了三顆大小不一的腦袋,很難令人接受,但又說不出異議。


    小和尚的光頭體積最大,如甜瓜般大小,獨居中間,張玉郎腦袋次之,如拳頭般,原主腦袋最小,如棗核。兩人分列兩旁肩膀上。


    “果然是好魂體,好載體,雖然資質差了一些,將就著也能用,哈哈哈...”小和尚晃著大光頭,俊俏的臉上盡是張狂,正得意大笑,忽然驚叫道:


    “糟糕,孤陽之魄?喂,你在做什麽,停下,快停下!”


    戲劇性一幕出現了,這次輪到小和尚驚叫失措,他凝實的,閃閃發光的腦袋,以肉眼可見速度暗淡,縮小。


    與此同時,沉睡中的原主張玉郎,棗核大的腦袋迅速膨脹,很快便有核桃大小,並且繼續增大。不一會便有足球大小。


    位置變幻,原主的腦袋來到中間位置。


    小和尚的腦袋已經縮到棗核大小,耷拉著眼皮,極為虛弱。位置被擠到一旁。


    張玉郎看的心思一動,忽然想起當初穿梭而來時,將原主捶翻,取而代之一幕。試探性觸碰了一下原主的魂體。


    能吸...他頓時大喜,又觸碰一下小和尚掌控的部分,卻發現堅如磐石,吸不動,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並逐漸完善,成熟。


    原主緩緩醒來,晃了晃腦袋,睜開眼睛,默默感受一番,忽然氣憤道:“你們兩個混蛋,快滾出我的身體。”


    張玉郎與小和尚對視一眼,後者搖了搖頭:“小僧是不行了,他是孤陽之魄,魂體極其克製小僧,施主看你的了,你的九絕之魂正好克製他,若讓他拿走身體掌控權,你我都會生不如死。”


    見兩個人交頭接耳,一點都不將他這個原主放在眼裏,原主怒了,晃著大腦袋道:“混蛋,我要你們死!”


    “動手吧,不能再等了。”小和尚催促。


    張玉郎猶豫再三,道:“這樣會不會不太人道?萬一又給他搞得昏迷不醒...我不是得寸進尺的人。”


    小和尚似乎著急了,神色激動道:“他可是原主,現在沒辦法治你,但如果掌控到七成靈魂體,就會醒來,醒來以後就可以服用藥物,請得道高人從旁輔助,壓製我們輕而易舉!”


    這麽闊怕...張玉郎點頭:“我吸!”說著,張開大嘴,一口咬在原主腦袋上,開啟暴風吸入。


    氣焰囂張的原主頓時慫了,神色驚恐叫道:“大人,有話好說,別吸了啊,別像上次那樣暴風吸入了啊。”


    慘叫聲中,原主的腦袋很快變成半個棗核大小。


    而原本隻有拳頭大小的張玉郎的腦袋,已經有足球大小,位置也從兩側轉移到正中間。


    左右肩上,各立著一個小不點腦袋,像兩顆肉瘤一般,左肩上棗核大的是小和尚光頭。右肩上半個棗核大的是原主腦袋。


    感覺重新掌控了一切,有一種隨時都可以醒來的感覺,張玉郎壓下蘇醒的念頭,詢道:“兩位,接下來我們如何相處?我這就醒了?”


    “大人別走。”


    “施主且慢!”


    兩人同聲挽留,張玉郎耷下眼皮,左右瞄了一眼,看著棗核大小的兩個小腦袋,暗暗發笑。


    小和尚,想奪我魂?失算了吧。


    原主,人生最大的錯覺就是我能行。啊呀,心情真不錯!


    小和尚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施主,雖然你現在掌握這具魂體九成控製權,但天地萬物自有規則,你也不能將我們憑空消滅,更不能一點活路也不給,你看這樣好不好?每個月,我們三人輪流掌控身體十天。”


    原主眼睛一亮,連忙附和。“對對對,我們三人輪流掌控十天,這樣合理!”


    “這...”張玉郎猶豫了:“我考慮考慮。”


    就是說,平時這兩個貨待在我身體裏,每個月分走二十天掌控權,如果不給,他倆說不定會背後添亂,畢竟其中一個腰子在原主掌控之中,那是他最後的堅持,他對姐姐賊心不死,如果不同意,以後我就隻有一個腎了。


    再看小沙彌,神色不善,分明也握有底牌,不答應的話說不定要給我使絆子...張玉郎點點頭,對這個提議基本上同意。


    但還有一個細節需要考量。


    每人十天肯定不行,自己說什麽都是勝者,掌控了九成魂體,沒道理和他倆平分。


    每月三十天,按照體積大小,小沙彌掌控兩天,原主掌控一天,他們愛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我袖手旁觀,剩下二十七天是我本人。嗯,這個條件大體上還能接受。


    想到這,張玉郎提議道:“這樣吧,每個月,你們兩人各自按照體積大小,各自有一天和兩天時間掌控身體,如何?”


    “你太過份了!兩天怎麽夠?”原主氣憤質問。


    小和尚插嘴道:“喂,你清醒一點,按照體積,你隻有一天,我才是兩天。”


    原主聞言,惱火道:“那我還不如自殺!”


    張玉郎心下一動:“小和尚,他如果自殺,對我會不會有影響?”


    “會,他如果死了,那個腰子就徹底壞死了。”小和尚毫無感情道。


    這麽狠...張玉郎又問:“小和尚,你現在控製的是身體哪一部分?”


    小和尚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我是個和尚,和尚有戒,色為其首,小僧掌控的是欲望。通俗點說就是施主可以去遊戲紅塵,但硬不硬我說了算。不過施主以手代劍也不是不可以。”


    你特娘的更狠...張玉郎眼神變了。


    這兩個都是什麽人,一個掌控腰子,一個掌控欲望,那我幹脆當個坐懷不亂的聖人好了嘛。


    “為什麽要針對我?”張玉郎道。


    “並不是針對施主,而是因為這是所有男人的弱點。”小和尚說道:“扼其根使其不能進。很管用哦,親。”


    “你特麽偷看我記憶!”張玉郎惱火道。


    小和尚臉色一窘:“咳咳,施主得勢時,不也偷看我們兩人的記憶,別的不說,原主的記憶,你怕是都要翻爛了吧。”


    張玉郎自辯道:“我那怎麽能叫偷看?我那是光明正大的看。”


    小和尚說道:“總之兩天太少了,如果施主你肯每個月給我四天,我就站你這邊,放開欲望限製,並幫你奪迴腰子掌控權。”


    原主一聽急了,連忙表態道:“如果每月你肯給我兩天時間,我也願意放開共享權限。”


    你特麽也偷看我記憶...張玉郎嘴角一抽,無論是“親”,還是“共享”,都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詞匯,他倆能用出來,分明是剛才得勢時偷窺了自己的記憶。


    原主記憶一片空白,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是和姐姐嬉戲,練武,而小和尚的記憶比原主還空白。隻有誦經,吃飯,睡覺,敲木魚。


    而我的記憶五彩斑斕,精彩紛呈。不亞於一部幾百個g的硬盤。


    突然感覺好虧...張玉郎默默想著,一個月讓出身體掌控權六天,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過每個月六天休眠,怎那麽像...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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