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張玉郎去了府衙,找到副班頭蕭展,言之鑿鑿聲稱,一趟牢獄之災,令自己精神受到極度驚嚇,整宿整宿的噩夢,頭發大把大把的掉,沒有個三五日,七八日,是調養不好了。


    身為普通小衙差,突陷牢獄,險死還生,一般人是要緩個幾天。


    雖然結果是貴人插手,事情輕飄飄揭過,但當時確實兇險萬分。


    任何事件,但凡上了朝堂,有罪沒罪都不再是重點,博弈與平衡,才是皇帝需要重點考量的。


    若判張玉郎斬立決可以平衡朝堂爭執,每個上位者都會毫不猶豫選擇犧牲張玉郎。


    君要臣死,臣得死,君要民死,隻需輕輕磕一磕牙齒。


    蕭展熱情攬住張玉郎的肩膀,大手輕拍,語氣熟撚道:“大郎放心去吧,幾日都行。”


    知道張玉郎化險為夷真相的衙差,整個長安府,絕不會超過一千人,因為此事很保密。


    但恰巧蕭展就知道,張玉郎上麵有人。


    張玉郎本意是尋一個借口,翹班幾天,照顧雲飛煙,見狀,索性往嚴重裏說:


    “副班頭,除了精魂上的傷害,我還覺得腹脹惡口,頭暈嗜睡,反胃心悸,體虛怕寒,”


    這症狀...有些似曾相識呀,蕭展皺眉思索,忽然想起當初,妻子有喜時,便是這般症狀。


    他上下打量一番張玉郎,神色凝重點點頭:“你本月無需再上差。”


    本月還有十五天...大賺!


    迴了老宅,張玉郎還眉開眼笑。


    雲飛煙探出頭,黑白分明的杏仁眼好奇望過來,幾欲張口詢問,最終卻忍下話頭。


    張玉郎坐在床側,直勾勾望著她,目光裏絲毫不掩飾欣賞.....與喜愛。


    顏控晚期病情愈發有些嚴重了...


    倘若將大夏朝女子分出個三六九等,嬸嬸何晴便是中人之姿,最多不過中上。


    何晴的特點是熟,熟透那種熟。


    每個男子第一眼看到何晴,都會進發出強烈交談欲,並不由自主的,眼前浮現出一副波瀾壯闊畫麵。


    畫麵裏隻有一男一女,男主角是他,女主角是她。


    姐姐張玉顏稱得上好看,但也僅僅好看,是青春靚麗,極為耐看的那種風格。


    張玉郎曾以為,那就是大夏女子的巔峰,身著長服黑發如瀑,青春搖曳,充滿靈氣。


    認識雲飛煙之後,他才知道,那不是。


    天知道他昨夜醒來幾次,仔細端詳雲飛煙幾次...越看越喜歡。


    咬破指頭甩出梅花,便是打算將兩人緣分拉寬,而不是傷好就走,僅有一麵之緣。


    特意拿出玉盤功,則是將兩人緣分拉長。


    偶爾迎上張玉郎的殷殷目光,雲飛煙莫名心跳加快。


    在她看來,兩人木已成舟,雖然最終她還是會走...


    一晃兩天過去。


    張玉郎悉心照料,雲飛煙恢複極快,立地行走已無大礙。


    兩日朝夕相處,令雲飛煙有些迷戀被嗬護的感覺。


    害怕繼續待下去,便沉溺於此,再也不想離開,


    然後,師門見她不歸,派出高手尋來,一劍解決張玉郎...這猶如噩夢般畫麵,她連忙搖頭甩出,心下暗定主意。


    懷揣九百多兩銀錢,張玉郎感受到了封建社會的美好。


    每日肉酒伺候,零嘴不斷,小日子極為舒適。


    “飛煙,這玉盤經寫得什麽?”張玉郎好奇。


    雲飛煙看玉盤經時,神色專注念念有詞,反複推敲,似乎收獲極大。


    她能看懂!


    淩日指劍訣上,密密麻麻的方塊字猶如天書排列,一看便頭大無比。


    ''張玉郎拿著劍訣,猶如小學生拿到一本微積分高級教程,字分開來,大多都認識,合在一起便懵了。


    雲飛煙抬頭,明眸亦嗔亦喜,輕聲細語道:


    ‘嗯...說不好,經法玄奧晦澀,一時難以參透,我...能否帶走一觀?過些時間送還,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看的。’


    “你要走?”


    “嗯...”


    ...........


    大雪掩蓋下的南城門,吱呀呀被推開,四名兵士握著長槍,神色嚴肅,守值待崗。


    一個四十來歲老佐吏當麵迎來,掃了一眼女扮男裝的雲飛煙,沉聲道:“大郎,這是?”


    雲飛煙低著頭,一身男裝,臉上抹了一層黑灰,胸口被緊緊束住,乍眼一看,黑小子一個,倒是看不出異常。


    張玉郎攬住她肩頭,對佐吏說道:“我兄弟今日要出城,去往南靈山拜訪高人隱士,叔叔行個方便。”


    佐吏正是張繼。


    “隨我入內驗身後,若非女子,他便可以離出城了。”張繼審視著他:“你小子有兄弟?”


    叔叔看著你娃長大,怎麽不知道你有兄弟?


    張繼人老成精,隻一眼,便斷定張玉郎懷裏的小子有貓膩。


    臉黑如炭,卻難掩脖頸潔白似玉,衣服寬大,腰身卻纖細,身軀修長,看似沒什麽肉,前胸卻微微鼓囊,胸大肌略微有些浮誇。


    畢竟四十多年閱曆擺在那裏,老眼雖昏卻不失犀利。


    “如何驗身,都驗些什麽?”張玉郎神色急切。


    若是脫衣驗身,他不同意。


    張繼臉色一扳:“臭小子,莫要多說,跟我來。”


    三人進入城門崗樓,好一陣才出來。


    張玉郎鬆口氣,隻是做了個樣子。


    由張繼指引,兩人出了南門,雲飛煙獨自執劍遠去。


    張玉郎矗立原地,目送到極遠處,消失不見,方才折身迴返。


    這時候,地存積雪天有晴,紅日西斜獵北風,街道無人,冷冷清清。


    .........


    翌日,上差許久,張玉郎還沉浸在這幾日的美好中,時而失神。


    昨日傍晚,他思緒紛亂,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夜已三更,習慣性伸手一撈,雲飛煙渺然無蹤。


    索性起身,換上幹淨服飾,整儀理容束發。


    銅鏡中,青年劍眉星目,線條方正,從氣質上講,算是個帥小夥。


    雖比不得前世帥氣,靠臉便能吃飯,但也算過得去。


    由於習武,且是淬骨境巔峰,身體比之前更棒。


    隻是以後,顏值怕是指望不上了,隻能靠實力。


    普通衙差班房門口,副班頭蕭展神色錯愕。


    不是說好本月無需再來?為何僅僅三日,張玉郎便複班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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