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吃醋嗎?”


    啊,原來這是吃醋。


    所以問題不是出在司長夜身上,而是自己。


    他喜歡上陸清炎了,他得承認這個事實。


    那個乖乖順順縮在他懷裏找安全感,那個一見他冷臉,就撇嘴要哭的小可憐,不知在什麽時候走進了他的心裏。


    或許是聖誕那晚他跑向自己的時候,又或許是他感冒好了後,黏黏糊糊要親親的時候,再追溯得早一點,或許是在自己第一次放任那人靠在肩頭的時候。


    可是不管如何,他都要承認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池野起身下床洗漱,又換好了陸清炎替他準備的衣服。


    走到樓下時,看到陸清炎手裏抱著一束黑巴克玫瑰,正在同司長夜說話。


    他瞟了眼窗外,窗欞上都積了厚厚的雪,估計昨晚雪又下大了,加之天色太晚,開車不安全,所以池正華把司長夜留了下來。


    煩,特別不爽,兩人站一起看起來還挺般配?


    伴隨著他逼近的腳步聲,陸清炎第一個迴過頭來,甜甜喊了聲:“老公~”


    “嗯,在聊什麽?”池野按耐住內心的躁動,漫不經心問。


    陸清炎還未說話,司長夜搶先道:“哦,我看見陸公子手背上有燙傷,就問需不需要幫忙處理一下。”


    “真的謝謝您了,不過昨天老公已經帶我看過醫生了,沒什麽大礙的。”陸清炎客氣拒絕。


    司長夜:“這樣啊,是我唐突了。”


    “都起來了?”周櫻婉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小司,昨晚睡得好嗎?”


    司長夜笑容一如既往溫和:“謝謝婉姨關心,昨晚睡得很好。”


    “那就好。”周櫻婉淺笑盈盈,“都快去吃飯吧,炎炎,花讓小賈幫你帶上去,你們先去餐廳。”


    “花準備放哪的?”池野低頭問陸清炎。


    “想插在我們臥室的花瓶裏。”陸清炎靦腆道。


    池野聞言,抬頭對周櫻婉道:“媽,你和司醫生先去用餐吧,我陪清炎去把花插好。”


    看到他們夫夫如此恩愛和睦,周櫻婉也是打從心底為他們開心,她點點頭:“也好,去吧,順便把阿隱也叫起來,他總不吃早餐,身體會出問題的。”


    “知道了,媽。”


    池野摟著陸清炎的腰重新返迴樓上。


    在關上臥室門的時候,池野順勢把人抵在門板上:“我下來之前,你們說多久話了?”


    陸清炎抿嘴笑:“不到一分鍾。”


    池野眉稍上挑,看起來不太相信。


    “真的,那之前我一直在花園裏。”陸清炎力證清白。


    說完,他又立馬補了一句:“今天沒有對他笑哦。”


    池野忍俊不禁,俯身親了下他額頭,說:“這麽冷去花園做什麽?手都凍紅了。”


    “早上看見花園裏有黑巴克玫瑰,突然想到了你,就想摘點放進我們的臥室。”


    “把我比作玫瑰?”池野失笑。


    陸清炎看了看手裏的花,又看向池野,目光洶湧炙熱:“當然不是,你比玫瑰好看。”


    池野忍不住貼上了這張總說甜言蜜語的唇,強勢地攻城略地,情到濃處時,還咬了他一下。


    陸清炎隻是微微皺了下眉,摟著他脖子的手卻一點也沒鬆懈。


    他從來沒想過推開他。


    陸清炎享受這人的霸道和突如其來的攻擊性,就像是叢林裏的猛獸,對於自己的東西,總想打上標記,防止被旁人惦記。


    臨近尾聲,池野舔了舔對方被咬破的下唇,又重重親了一下,這才放開。


    陸清炎眼尾濕潤,眼眶泛著薄紅,輕罵道:“兇死了。”


    “生氣了?”池野撫著他的唇角。


    陸清炎垂眼,不敢和他對視,慢吞吞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不生氣,是喜歡的。”


    在陸清炎插花的期間,池野給楚笑去了一個電話,讓他起床吃飯。


    電話那頭的人像是還沒醉過,嘟嘟囔囔了半天才應聲說“好”。


    池野帶著陸清炎下樓,再次出現的兩人嘴唇都有些紅腫,尤其是陸清炎,唇角還破了。


    桌上的人都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多嘴提起。


    早餐快結束的時候,楚笑才下樓。


    他匆匆喝了杯豆漿,拿著三明治跟上了池野的步伐。


    陸清炎隨在三人身後,在池野換好鞋時,他替池野理了理領帶,叮囑道:“路上注意安全哦,讓司機開慢點。”


    “好,不用擔心。”池野捏了捏他的臉,“今天也許會早點迴家,想吃什麽嗎?可以給你買。”


    “都可以,你買的我都喜歡。”


    “知道了,進去吧,外麵冷,別又凍感冒了。”


    “好~”


    兩人旁若無人地秀恩愛,直接讓楚笑和司長夜一起大無語。


    池野走出門,對兩人微微一笑:“見笑了,他一直都這麽黏人。”


    楚笑腹誹:裝什麽裝?分明是做給未來情敵看的,我這個原作者還能不清楚?秀恩愛會天打雷劈的!哥,你清醒一點!!


    司長夜像是見怪不怪,迴:“能理解,畢竟你們剛結婚。”


    池野笑而不語。


    來到車庫,司長夜先行開車離開,楚笑搭了池野的順風車。


    “哥,你演技漸長啊!”楚笑伸出大拇指誇讚。


    “演什麽?”


    “剛剛那一出啊,這算是防


    患於未然?”


    池野斜睨他:“我看起來像演嗎?”


    “不是演……”楚笑咬了一口三明治,眼睛瞬間瞪大:“你來真的啊?”


    池野懶得理他,隨手拿了本雜誌看起來。


    “哥,”楚笑壓低聲音湊近,“別的不說,咱們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說不定哪天咻的一下就迴去了,你也別太過投入吧。”


    池野翻書的手一頓。


    是啊,他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得莫名其妙,或許走的時候也會非常突然,那……陸清炎該怎麽辦?


    他如果走了,故事會不會又按照原定劇情發展?


    就算他們迴去後,他強行讓楚笑改文,給陸清炎一個美好的結局,但那個時候,去疼愛陸清炎的人已經不是他了。


    陸清炎會在小說世界裏,和另外一個男人相擁相愛,池野光是想想,都會覺得無比難受。


    他還是會對別人那樣笑嗎?也會對別人嬌嬌軟軟地喊“老公”嗎?會即使被咬痛了,也隻傻呆呆地說,很喜歡嗎?


    池野“啪”的一下合上書,瞪著楚笑:“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楚笑悻悻閉嘴。


    “還有,以後見到陸清炎叫嫂子,別沒規矩。”


    楚笑欲哭無淚:完了,本以為穿書就是來體驗一下不同的人生,他哥倒好,直接把自己演進去了,這可咋整啊?


    事實證明,老處男真的不怎麽經得住誘惑啊!!


    第22章


    在醫院呆了幾天的秦助理今天重新迴到公司。


    他把池野需要簽署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然後開始公式化匯報今日行程。


    等說完工作安排,他小心觀察著池野的神色,這才繼續道:“時先生已經出院了。”


    池野麵無表情地翻看著文件,淡淡“嗯”了一聲。


    “您讓我替時先生請的陳醫生已經替他做過診斷了,說時先生的手沒有任何問題,不會耽誤他之後的演奏會。”


    意料之中的事。


    時玉住的那所醫院,時家有控股,有這層關係在,自然他說什麽醫生都不敢反駁。


    而陳醫生是骨傷科權威專家,才從國外迴來,隻會看病,不講究那些虛的情麵,時玉到底有沒有傷到手,被他一檢查就清楚了。


    “我後來問過最開始負責時先生傷情的劉醫生,他說……”秦時浩欲言又止。


    “說什麽?”池野涼涼抬眼。


    “他說時先生送來時,隻有幾處擦傷,也並未陷入昏迷。但是時先生鬧著手疼,他替時先生做各種檢查都沒檢查出問題,時先生那時說,他的手上了百萬保險,劉醫生這麽輕率下結論,後續如果真出什麽事了,是不是由劉醫生來擔這個責任。”秦時浩原話相告。


    倒是時玉會說出的話。


    他這人很聰明,明裏暗裏提醒劉醫生該怎麽給池野交待,但又沒讓劉醫生把話說得太死,這樣等真到了演奏會那天,他的手就能順理成章地快速恢複,到時再買幾個熱搜,爆出他前不久才受傷,刻苦做康複訓練就為了這場演奏會的新聞,又能替他圈一波好感。


    時玉是不可能放棄演奏會的,他喜歡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愛情和事業他不做選擇題,他都要。


    這次裝病住院,一來是試探池野的態度,二來是想讓池野憐惜愧疚,重新記起他們過去的美好,可惜……


    可惜他準備了那麽多好戲,沒人去欣賞,自然就順著陳醫生這個台階下了。


    池野嗓音清淡:“知道了。”


    這樣一個事事都要算計的人,家裏那個隻會哭的小天真怎麽鬥得過啊?


    下午出公司早,池野路過甜品店時,給陸清炎買了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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