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雲最終沒有答應加入鎮魔司,他以要迴家和家人商量後才能下決定為由婉拒,實則是給自己留下考慮的空間。


    胡進和秭歸也表示理解,並提到隻要兩個月內給他們答複就行,胡進要在華金府養兩個月傷。


    隨後,秭歸和胡進迴了郭北縣城,梵音寺外徒留顧修雲和聶小倩。


    “說吧,小倩,你今後到底是作何打算的,先前看你猶豫不決。”


    顧修雲猜測聶小倩遇到難事,畢竟寧老爺說聶小倩請了幾個厲鬼幫手,但他沒見著,或許死了,或許逃了。


    “妾身感激公子為我報仇,就是做牛做馬也無法報答。”


    顧修雲止住她道:“你見外了,我和胡進他們說你對我有恩,這是真的,你無需再說報答之事。”


    “公子知道為何鬼物大行於陽間嗎?”


    顯然聶小倩知道顧修雲不知道。


    她繼續道:“陰曹地府亂了幾千年,如今一分為二,十殿閻王隻剩下五殿,剩下五殿被五個妖王占據,陰間秩序不存,才有大量鬼物留存於世。樹妖實力大增,妾身無法為敵,為殺樹妖,報相公之仇,妾身便投靠陰間五妖王之一的禹天妖王,請來幫手,雖說幫手沒能幫妾身成功報仇,但妾身已經入了禹天妖王的手下名冊,必須迴陰間複命。”


    顧修雲被這一番話震撼到了。


    他心知聊齋世界存在地府,雖然離寧采臣的時代過了千年,但沒想到地府竟亂成一鍋粥。


    仙人?


    漫天神佛?


    如今何在?


    或許聊齋世界沒有仙佛……


    “既然陰間大亂,你躲在陽間,那禹天妖王也未必能找到你。”


    “不行的,入了妖王名冊,躲不掉的,而且,是妾身自己想迴陰間,沒準妾身還能尋到千年前的采臣。”說到此,聶小倩偷偷望了眼顧修雲,見他沒傷心之色,才繼續道:“陰間對鬼物修行有益,妾身也想變強。”


    既然聶小倩決定迴陰間,顧修雲也不想多說,她整整比自己大了一千多歲,不是不懂事的小孩。


    就這樣,顧修雲和聶小倩在篝火旁聊了一夜。


    既聊到了關於這個世界的其他修道信息,也聊到了小歲。


    天亮了,顧修雲才想起這趟是來救顧修寒的……


    那小子或許死了吧。


    梵音寺破敗不堪,牆壁上留有一個個大孔,不少屋舍也已倒閉。


    又迴到千年前的梵音寺模樣。


    顧修雲揮劍將梵音寺的名字削去,再石碑上刻上‘梵音寺’。


    從梵音寺,到梵音寺,再到梵音寺,寺廟也經曆一個輪迴。


    在寺廟裏裏外外找了一遍,也沒發現活人蹤跡。


    正當他放棄時,遠處傳來聶小倩的聲音。


    “公子,這裏有情況!”


    顧修雲來到聶小倩身旁,道:“這不樹妖紮根的地方,怎麽下方還有一個洞。”


    昨夜太黑,殺完樹妖後,幾人都沒注意。


    聶小倩在洞口嗅了一番,道:“下麵有活人。”


    顧修雲也嗅了嗅,隻有一股腐爛臭味。


    唉,人和鬼的鼻子還是不同的。


    點了根火把,直接入洞。


    洞壁上遍是蛛絲,要不是這是郭北縣,顧修雲還以為他進了盤絲洞。


    向下走了大約三十米,才看到前方有一個空曠的大洞。


    顧修雲隨手製作幾個火把,插在大洞的四角,整個大洞才變得光亮。


    “嘿,還真有活人,一、二、三、四,四個。”


    顧修雲在洞中發現了四個活人。


    四個人都是漆黑一片,趴在地上,看不清麵孔。


    翻開第一個,用火把一照。


    這不是枯雲大師身邊的那個小和尚,運氣不錯,還活著。


    翻開第二個,是個小孩,不認識。


    翻開第三個,是顧修寒……


    顧修雲心中感慨,幾次都用救你當借口,看來你真是天命之子,被抓了這麽多天也沒死,命不該絕。


    翻開第四個,還是小孩,不認識。


    地上有水,還有一些殘羹冷炙,這四人不是餓暈的,大概率是昨夜被地麵大戰震暈的。


    顧修雲又在大洞四周找了一遍,在洞頂發現了一個木箱子。


    翻開木箱子,裏麵有一顆白色圓珠,捏不破,材質很好。


    “這是舍利。”聶小倩在旁道。


    “這東西有什麽用?”顧修雲問道。


    “不知道,妾身也隻是認得。”


    這舍利被樹妖藏在洞中,應該是個寶物。


    顧修雲將舍利收起來,再將地上四人帶到地麵。


    被地上的冷風一吹,四個人便相繼醒來。


    顧修寒醒得最早。


    “二哥?”


    “怎麽,才幾日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不是,隻是有點驚訝,沒想到是二哥救的我。”


    隨後顧修寒便將洞中之事告訴了顧修雲。


    那小和尚是畫皮鬼抓到洞中照顧顧修寒的,另外兩個小孩也是顧修雲的熟人,是他四姑姑的親生兒子,被抓到洞中已有三年,臉色蒼白,身體孱弱。


    不過顧修雲對兩個孩子印象不深,沒認出來。


    兩個孩子,一個叫胡非,一個叫胡文,外頭傳言兩人生了大病,不能見客。


    顧修雲心想,這兩人應該是畫皮鬼用來威脅知府胡一年的,畢竟畫皮鬼死時曾暗示她能平穩呆在知府大衙不簡單。


    將四人送到縣城,雇了兩個婆子照看,顧修雲便和聶小倩去了城隍廟。


    破敗不堪的城隍廟沒有任何生氣,神台上隻有一些蛛絲,城隍爺的石像隻剩一堆碎石。


    城隍廟作為地府管理陽間鬼魂的機構,本該香火鼎盛,受人敬仰。


    不過,陰間大亂,地府自顧不暇,無心管理陽間的城隍廟,目前陽間有半數城隍廟成了空架子。


    郭北縣的上一任城隍還是兩百年前上任,隻做了十年城隍便死於非命,後地府再沒派新城隍上任。


    城隍廟是魂魄通向陰間的通道,每一座城隍廟都能溝通陰間,聶小倩也要利用城隍廟與地府的通道前去陰間。


    聶小倩站在廟內的一根石柱旁,道:“妾身離去之前,還有一件事提醒公子,妾身昨日被抓時,樹妖提及她背景不凡,還望公子今後小心。此外,妾身還要對公子說聲抱歉,當初劫殺顧府眾人的山賊其實是我讓寧老爺請的。”


    隨後,聶小倩走入石柱內,就此消失不見。


    背景不凡?


    黑山老妖?


    應該沒什麽背景吧,否則樹妖被人打死兩次,也沒見有人幫她出頭,不可能自己殺了她一次,就跳出個靠山,或許是樹妖故意嚇聶小倩。


    至於他剛穿越來時遇到的山賊,其實他早猜到是寧家所謂,是個誤會。


    城隍廟內的石柱就是通往地府的通道,如果將石柱打碎,通道會不會沒了。


    當然,顧修雲也隻是想想而已,不會真動手。


    為了收獲功德,未來他極有可能會去地府,不僅不能破壞城隍廟,還應和存世的城隍打好關係。


    現在,該去看小歲了。


    ……


    陰間。


    一個豬頭狗身的小妖跪在台階下,顫顫道:“大王,有消息傳來,樟魁已死。”


    “哼,死就死了,吃裏扒外的家夥,都已經死過兩迴了。”


    “大王,樟魁這次是真死了!被一個人類修士殺死的。”


    ……


    某處不知名之地。


    “咦,樟魁死了,還是死在嶗山弟子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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