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晴晴在一旁笑得燦爛,唐圳看了也忍不住彎了唇角。


    幸福好像也就是這麽一迴事。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像坐上了飛機一樣,刷拉拉地加速飛走,追也追不及,唐圳還沒享受夠兩人時光,他就必須開著車,把趙晴晴送到機場去了。


    趙晴晴倒是一副興奮難耐的樣子,對著小小的橋紅行李箱,欣賞著滿滿的戰利品。


    今天早上從唐圳身上扒下來的絲質睡衣一套,唐圳最喜歡的一條深藍色羊絨圍巾,唐圳最喜歡的遊戲機;當然,最重要的是把唐圳床頭櫃和錢包裏的保險套通通搜走,反正沒有了她,這些也全都沒了用武之地。


    箱子裏十之八九都是從唐圳手裏搶來的戰利品,反而她自己的東西寥寥無幾,她的理由倒也很冠冕堂皇,讓人無法反駁。


    「隻要小圳子別忘了匯錢給我,我的東西大街上逛一圈就全都有了,何必麻煩地帶來帶去,但小圳子的東西就不同了,沾染了小圳子的氣息,就算花再多的錢,也買不到。」


    唐圳聽了板著一張臉,把車子停靠在路邊,趙晴晴以為他要對自己發火,連忙識時務地低頭認錯,「好啦好啦,你少匯一點也可以,我知道你賺錢也不容易,我一定不會揮霍你的辛苦錢的。」


    下巴卻被不容拒絕的力道給抬了起來,趙晴晴望見了一雙深幽的黑眸,定定地把她望住,純粹的黑色眼瞳裏映出小小的她,隻有她一個。


    「晴晴,我愛你。」唐圳的薄唇吐出這爆炸性的五個字後,就貼上了趙晴晴微張的紅昏。


    唐圳說過太多次的喜歡,這是他第一次說愛,趙晴晴仿佛被這三個字施了定身術,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任由他靈活的舌頭撬開自己的牙齒,一路攻城掠地,將屬於他的獨特氣息將她深深洗禮。


    她的心,忽然很疼很疼。


    三年後。


    三年的時間說短不短,畢竟有一千多個日子,但說長真的不長,它隻是人生中短暫的一段時光,有時候甚至什麽都不能改變,比如說唐圳和趙晴晴。


    趙晴晴探了好幾次口風,唐圳還是堅定不移地保持著三年前的想法,等她博土畢業後,兩人就結婚,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趙晴晴怕極了他的想法,以她的能力,本來早早就可以畢業了,卻故意把最後一篇畢業論文拖了大半年,遲遲賴著不肯畢業。


    唐圳再不用腦子思考,也知道趙晴晴打著什麽鬼主意,她隻是在拖延她的承諾罷了,唐圳有些失落,但也不想勉強趙晴晴什麽,畢竟最近兩人相處融洽,他願意等趙晴晴開竅,心甘情願地畢業,然後做他的新娘。


    然而,趙晴晴的導師卻找了唐圳好幾遍,詢問misszhao是不是身體不適或者生活上有什麽問題,才導致她無法專心學業。


    看唐圳搖頭,她就露出一臉譴責的表情,「唐先生,我都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你不要一直纏著趙小姐需索無度,她是個難得的人才,隻要肯下苦功,將來一定會在文學上有所建樹,你不要太自私。」


    唐圳的臉皮再厚,也瞬間就被說了個臉紅耳熱。


    於是迴了趙晴晴的宿舍後,唐圳就開始收拾行李打包迴國,趙晴晴見了,立刻像隻小浣熊一樣四肢並用掛上了唐圳的身子,「不要走,你才來三天,多陪我幾天嘛,小圳子,我一個人在國外孤苦伶仃……」


    唐圳堅決搖頭,「不行,再待下去,我就要被你的導師當成禍國殃民的褒姒,你想留我,她也容不下我。」


    趙晴晴對他太依賴了,每次他一到美國,除了一些必要的場合,她去哪兒都一定要帶著他,被認識的人看見了,她又會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到他身上,「這就是我跟你們講的小圳子呀,他可想我了,都舍不得跟我分開一分鍾。」搞得全校園都知道,台灣來的小才女有一個很黏很黏的男朋友。


    趙晴晴卻還是跟個八爪魚一樣掛在他身上不肯下來,「小圳子,不會的,我去跟導師講,她其實可喜歡你了……」她巴拉巴拉說了個半天,口幹舌燥,被她抱著的男人卻絲毫沒有動搖,既然說不過,那她就做給他看。


    經過這幾年的學習,趙晴晴在這方麵的技術已經爐火純青,對唐圳的敏感部位簡直比她的課程表還熟悉。


    她微微低下頭,輕輕地咬住唐圳的喉結,騰出一隻手,鑽進了唐圳的上衣,準確地捕捉到了胸前小小的一點,果不其然,唐圳立刻就發出了愉快的低喘,她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小圳子,留下來好不好?」


    唐圳十分懊惱,這麽多年了,他還是一點都禁不住誘惑,隻要她一用美人計,他就隻能繳械投降。


    趙晴晴再接再厲,這會兒她改變了戰略,從他身下直接蹦躂到了床上,然後迎著唐圳的眼睛,動作故意放慢,如同電影中的慢鏡頭一般,一件一件地脫下了衣服,露出沒有一絲瑕疵的美麗身體。


    這個小魔女,越來越磨人了,唐圳的懊惱和不甘全化成了欲火,他瞬間化身為狼,狠狠地撲了上去。


    雖然趙晴晴使出渾身解數,又犧牲自己,任唐圳予取予奪了大半天,唐圳卻還是不改初衷,完事後執意迴國。


    趙晴晴這會兒一點力氣都沒了,四肢軟得跟棉花一樣,也無計可施了,唐圳看她一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懊惱模樣,又好笑又好氣。


    「做完後你就睡得跟豬一樣,所以沒聽見我助理給我打了個電話,我的公司最近新推出的一批婚紗全都被退了迴來,因為有個新娘拍完婚紗照後全身起了紅疹,當時穿的就是這套新推出的婚紗,她一口咬定是我們的婚紗不幹淨,要求我們給她巨額的精神賠償。」


    趙晴晴不以為然,「這個問題不大吧,很有可能是她自己吃了什麽東西過敏。」她可去參觀過唐圳管轄下的婚紗店,裏麵的婚紗又幹淨又漂亮。


    「雖然是這麽說,但這個新娘生怕我們不認帳,拍下了自己過敏的照片,在網路上傳得滿天飛,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有哪個新娘不希望自己的婚紗照片美美的,誰還敢嚐試我們的新款的婚紗。」唐圳想到煩心的事情,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趙晴晴追著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找那個新娘好好談談,真不行,隻能法庭上相見了。」


    事實上,唐圳懷疑這是新娘的惡意敲詐,他向來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軟柿子,要真被他發現是這麽一迴事,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趙晴晴撇了撇嘴巴,「所以你一定要走了?」


    唐圳反問她,「你說呢?」


    趙晴晴也不好再挽留了,她明白這份工作對唐圳的重要性,從大學畢業起,他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進去,把它從唐氏旗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子公司,變成台北市市民耳熟能詳的連鎖店,簡直像是他養大的小孩一樣。


    「那到了給我電話。」趙晴晴不舍地提出要求。


    「知道了。」唐圳收拾好行李,「真這麽舍不得我,就早點畢業啊。」


    趙晴晴立刻噤聲了,唐圳有點憂傷,但現在卻不是他憂傷的時刻,他迴公司還有一大堆麻煩事要處理,想想就頭疼。


    不出唐圳所料,那個新娘果然是蓄意敲詐,雖然法庭還給了清白,但公司失去的形象卻無法再迴到當初,不管是網路還是報刊雜誌,總對壞消息要熱衷許多,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唐圳沒日沒夜地忙著如何重塑公司形象,眼見做出的努力剛剛有點成果時,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他請的一個女傭因心髒病發而死亡,唐圳也十分抱歉,願意出二十萬當做慰問金,但那個女傭的父親見錢眼開,獅子大開口要一百萬,唐圳是生意人,當然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那個女傭隱瞞病情來應聘工作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他願意給二十萬慰問金算是仁至義盡了。


    然而,她的父親貪心不足,威脅他如果不同意就要到法院告他,說他可以作為證人證明,是唐圳日常生活裏經常對女傭動手動腳,才導致她心理壓力過重,引發心髒病猝死。


    唐圳討厭陌生的人進入自己的生活,三年前他完全沒有請女傭的打算,後來是為了能夠好好照顧不知什麽時候會跑迴來的趙晴晴,才請了一個。


    家裏待著一個女傭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了,而女傭又是從南部來的,平時沒接觸什麽人也沒朋友,所以那位父親才信心十足地拿這一點來威脅唐圳,不怕被戳破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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