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竇武驚訝道。


    “遣將不如激將,待兵士歸來,見如此情形,自責不已,度尚乃慰勞之,未加深責,言之曰:陽之寶足汝累世富,恐汝不勉而已。今所失者少,何足介意者!眾聞鹹憤踴躍,各言爾誌。度尚因令,明晨進擊。而陽、鴻以為己壘堅,不設備,眾軍因機乃攻,大破其軍,賊平矣。”


    “看來此人有大才啊!”竇武讚賞的點著頭,手中端起茶盞心不在焉的送到了嘴邊。


    “冕兒亦為你竇家人傑,此行若是帶兵,定然會不順,所以啊……遊平老弟,你得把家中好些的門客讓你兒帶走,萬萬不能墮了竇氏的名聲啊!”


    竇武一聽陳蕃的話,感覺似乎有那麽幾分道理,思索了好長時間,緊鎖眉頭問:“冕兒,你不過才值孺子年紀,於軍營不甚熟悉,要我說啊,你要不在等等兩年,先隨皇甫威明學習一段時間,而後再去,可否?”


    “父親,小子年紀雖幼,但並非無能之人,至今自並州開始,也算控過幾年軍,小子十七軍令,五十四斬,上陣亦有連坐軍法,至於獎賞亦會按錢財計算,必不會太差。”


    “哦?”陳蕃停下手中的動作本來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冒起了精光:“十七禁令五十四斬,此軍法我還是之前看平原王奏疏裏寫到過,那連坐軍法又是何樣?說出來聽聽。”


    “凡參戰將士,必英勇殺敵,戰端一開,即為死戰之時!臨陣,將不顧軍先退者,立斬!臨陣,軍不顧將先退者,後隊斬前隊!”


    “那若全軍不聽號令呢?”陳蕃察覺到裏麵的漏洞,笑眯眯的問起來。


    竇冕隨口一說:“自副手以下至伍長以上,皆斬!”


    “故有八征,一曰問之以言以觀其辭,二曰窮之以辭,以觀其變,三曰與之間謀以觀其誠,四曰明白顯問以觀其德,五曰使之以財以觀其廉,六曰試之以色以觀其貞,七曰告之以難以觀其勇,八曰醉之以酒以觀其態。如此方為良將,你這樣做,豈不是與古語相悖?”陳蕃有些擔心的說。


    “古語有之:‘人無常俗,政有理亂;兵無強弱,將有巧拙。’故選將當以智略為本,勇力為末。夫賞罰者,軍國之切務,苟有功不賞,有罪不誅,雖堯、舜不能以致理也,小子嚴刑不吝賞,我不信將士不服?”


    竇武感覺竇冕的話有幾分可行:“我兒所言似乎不差,荊州多反賊,宜用重法繩禁,歲斷大辟必減半,有道是:民不失務,則利之;農不失時,則成之,省刑罰,則生之;薄賦斂,則與之;儉宮室台榭,則樂之;吏清不苛擾,則喜之。民失其務,則害之;農失其時,則敗之;無罪而罰,則殺之;重賦斂,則奪之;多營官室台榭以疲民力,則苦之;吏濁苛擾,則怒之。故善為國者,馭民如父母之愛子,如兄之愛弟。見其饑寒,則為之憂;見其勞苦,則為之悲;賞罰如加於身,賦斂如取己物。此愛民之道也,亦為治軍之道。”


    “遊平啊!此言差矣,治大國若烹小鮮,治兵則不然,有道是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實,豈可如此急躁?”


    竇冕反駁道:“仲舉公,如今之叛乃荊州兵,此兵之前乃平叛之士,若我想在荊州地界尋找與他們相抗衡之人,應該很難,所以以烏合之眾敵精銳之士,不得已而嚴刑重賞,我曾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若得數千銳士,平定暴亂,不過拈手可得。”


    “既然你這麽想,那……老夫這就入宮勸一勸陛下,給你自決之權,如何?”陳蕃說完看向竇武。


    竇武也不推辭,而是客氣的拱拱手說:“仲舉兄,我兒的事勞您費心了。”


    “哎!舉手之勞,你與你兒還有私事相談,我就不叨擾了,改日把你府中的酒給老夫送一車就行。”陳蕃說完站起身,不待竇武挽留,已經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竇冕長揖一禮:“恭送伯父。”


    當門口響起一聲“咯吱”的生意後,竇武用著略帶威嚴的口氣說:“坐吧,我想你今天來,也不會是為了這麽件小事。”


    “嘿嘿……”竇冕撓著頭:“知子莫若父,沒想到父親如此了解孩兒。”


    “行啦,別拍馬屁了,一天天幹的都是些啥事?竟然敢把羽林衛的人當場殺了,膽子不小啊,為這事,你老子我差點給皇上跪了,若不是曹節拿錢辦事辦的好,搞不好不等你姐當皇後,我就進詔獄了。”竇武指著坐下首的凳子,埋怨道。


    “這麽嚴重?”


    竇武冷哼一聲:“廢話,羽林衛那是誰都能動的嗎?劉氏宗親若敢私自調動護衛者,視為造反。”


    “爹,你是說我命大?”竇冕伸長脖子問。


    “難道不命大?”竇武俯身在油燈左邊的竹簡堆中翻了好一會,然後抽出一卷竹簡丟給竇冕:“給!你自個兒看看,若不是你幹的破事,我會這麽的?”


    竇冕拿著竹簡,轉了一個身,偷偷展開瞧了一眼,這不瞧還好,一瞧嚇了竇冕一跳,裏麵全是拐彎抹角的罵人話,反正見不到一個髒字。


    “老夫看完裏麵的東西,差些沒嚇暈死過去,不過還好,我們外戚都有贖刑之權,最後就掏足足十萬金。”竇武伸出右手食指,擺出一副心痛錢的模樣來。


    “噗……爹,十萬金,不就是嘛,我知道你不差那錢,為啥我們要把產業捐出去?難不成您有什麽瞞著我的?”竇冕瞪大眼睛問。


    竇武擺擺手:“其實也沒什麽,隻不過那天入宮的時候,陛下向我提說宮裏宦官有些多,老夫早就想著削弱閹豎的權柄,正好第二天朝會的時候,陛下就讓眾人討論皇後的人選,於是老夫就讓妙兒去辦這件事了。”


    竇冕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說:“真的假的?爹!咱家玩的有些大吧?連皇後也敢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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