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眾人驚唿起來,那個姓陶的老頭帶著些怨氣說道:“小主人,不是下人多嘴,剿匪那是朝廷的事,我們管合適嗎?我可聽說李老爺又被貶去左校了。”


    “李老爺?哪個李老爺?”竇冕瞪大眼睛問道。


    “就是元禮老爺。”


    竇冕心裏咯噔一下:“我老師入獄了?”


    “是四月份的事,大司農劉大人和聽廷尉馮大人,一起入獄了。”陶老頭邊想邊迴話道。


    “馮緄?這四月份不是跑去抓我嘛,怎麽還進獄了?”竇冕一想事情有些不大對勁,揮揮手:“你們都去辦事吧,事情辦好了,告訴管家一聲。”


    “喏!”眾人應喏一聲,一個個臉上掛著凝重的神色,轉身離開。


    竇冕稍作歇息後,沿著滿院轉起來,院子裏的燈籠的光雖然有些暗,但依然能看的清楚院子裏的擺設以及建築被重新裝飾過,整個圍繞水池周圍所建的物事,比去年自己見到的要複雜的多。


    “小主人,夫人迴來了。”竇冕看著院子水池旁的毛竹,正在發呆,身後傳來了婢女喚他的聲音。


    “上官康和黃先生可曾洗漱結束?”


    “奴……奴不清楚。”


    “前麵帶路吧,我去看看雀。”竇冕擺擺手,示意侍女前麵帶路。


    侍女見自家主人滿臉的稚氣,驚訝的險些合不攏嘴巴,當看清竇冕臉上擺滿嚴肅的表情時,侍女縮著脖子,轉身邁著小碎步帶著竇冕往裏院走去。


    當走到一間亮著燈光的狹小房子前,侍女停下腳步,彎身向裏麵迴報:“夫人,小主人來了。”


    侍女話音剛落,竇冕就看到雀身著一身灰白色的素衣,推開房門跑了出來。


    “夫君,讓我看看你在裏麵受苦了沒。”雀說著話,雙手按在竇冕的肩上,上下打量起來。


    “行了,一天囉囉嗦嗦的,有啥事進屋說,我還有話問你。”竇冕拍了拍雀那纖嫩的手說道。


    雀聽竇冕的聲音不像有事的樣子,喜極而泣道:“夫君,你……你進牢裏都把我擔心死了,現在可好了,我馬上著人給外舅、外姑報個信去。”


    “你就別聒噪了,我老師怎麽迴事?怎麽進獄了?難不成羊元還沒殺死不成?”竇冕板著臉,怒氣衝衝的問。


    雀拿著手帕正在一邊哭一邊擦著眼淚,聽到竇冕的質問聲,愣了一下,麵色有些慌亂的對站在自己身邊呆若木雞的婢女使了個眼色。


    這婢女別看才十來歲年紀,腦子卻靈活的很,一見雀使了眼色,來不及向竇冕和雀告退,便慌手慌腳的跑開了。


    “夫君,您進屋說話,外麵讓……讓人看到了不好,若哪個多嘴多舌的傳出去了……”雀話中似有未盡之語,掩麵輕聲道。


    竇冕一想,確實是這個理,家醜不能外揚,於是竇冕走進了房間內,房間狹小的有些誇張,兩邊的牆壁被整修成書架模樣,五六排青磚被黃泥搪的沒有一點空隙,上麵堆放著一摞一摞的竹簡,一家比食案大不了多少的桌案,擺在中間,就像袖珍一樣。


    一盞一閃一跳的油燈被放在桌案的左上角,潔白的燈紗罩在外麵,潔白的燈光撒在了桌案之外的數尺距離。


    等竇冕坐定,雀輕手輕腳的把房門關上,走到桌案前與竇冕相對著跪坐下來。


    “夫君,元禮公是四月底陛下派虎賁郎官抓的,聽說是那個叫羊什麽死了,瓚公子在幕後操縱的,元禮公對瓚公子有失教養,犯包庇之罪,故而被抓進獄中了。”雀低聲對竇冕解釋起來。


    竇冕這時才想到自己在皇宮裏與劉誌的對話,劉誌當時就提到就提到過自己殺羊元群的事,讓自己沒想到的是自己老師與自己入獄的時間相差沒幾天。


    “家中這段時間可有朝廷的人來過?”竇冕往後直了直身體,溫聲問了起來。


    雀低頭想了想,柔聲說:“家中這段時間除了姐姐派來過幾名內侍,沒人來過。”


    “我姐派來內侍?做什麽?”


    雀思考好一會後,略顯膽怯的迴道:“姐姐想把肥皂的事情交給陛下,派人過來隻是想讓妾身拿個主意。”


    “嗬!好有錢的主啊!一份比朝廷稅收都掙錢的東西輪到她這張嘴就送,看來這次咱們為了當這個外戚出了不少血啊,我爹同意了沒?”


    “外舅說一切等你拿主意。”


    竇冕右手食指輕叩桌案,冷笑道:“咱們竇家的危機來啦!錢財既是刀也是刃呐,府裏還有多少錢?”


    雀雙手扶著桌案站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擺放竹簡的左邊牆壁前,蹲下身,在竹簡堆裏翻騰起來,沒一會,捧著一卷細小的竹簡小步走過來。


    竇冕接過一看,上麵用著如蚯蚓一般的隸書寫著一些基本數字,雖然有些難看,但能看的出來寫的人很用心。


    “這你寫的?寫的還行。”竇冕看到這些字,忍不住笑了笑。


    雀臉上帶著害羞的點點頭,忸怩的把雙手放在腿上,結結巴巴的說:“妾……妾身心想這是我們府裏的秘事,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仿著賬房的寫法寫的。”


    “百五十萬貫,聽著倒挺多,但著實太少了,我過年吩咐你的事情做了沒?”竇冕合上竹簡舔著嘴唇,一臉嚴肅的問。


    “張家妹子到三月份才把賬目傳來,那邊要比我們這邊錢還要多些,但具體的數目……妾身就不知道了,人家說要等你去了才說。”


    “涼州可有消息?”


    雀隨著竇冕的思路,一時間腦袋有些不夠用,她完全就是憑著自己的記憶來迴憶事情,當竇冕問到涼州事的時候,雀抓耳撓腮的迴想著,始終想不起具體內容來。


    “涼州……涼州……”


    竇冕見雀滿臉窘態的憨樣,噗的下笑出聲來:“行了,你就別老折磨自己了,反正咱家現在不缺那點小錢,找個女先生去學學去,遇到事情就算想不起來,你也能知道大概。”


    “妾身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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