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子在公伯勝走後,抱起被扔在草堆中的金塊,拿著手仔細地撫摸著,這塊並不大的金子,闞子足足摸了有一炷香才摸完上麵的每一道縫隙。


    “當年做遊俠的時候,聽過專諸刺吳王僚的故事,當時我還羨慕,沒想到現在朝廷的人當起了伍子胥,我變成了專諸,唉……真不知道該如何去辦呐!”


    闞子唉聲歎氣的將金塊重新包裹起來,綁成一個包裹背在了背上。


    “闞頭領!大首領叫您!”


    闞子剛站起來,就聽見外麵傳來喊叫自己的聲音,闞子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金塊的位置,大聲迴道:“遊受!啥事?”


    遊受跑到房門口,靠著圓木做得門棱,慢聲道:“闞頭領,我見席首領在發火,沒敢問,看來事情好像挺嚴重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闞子低緩的問。


    “好像是因為白天那些當兵的在這幫忙建房子的事,您去看看,剛才大首領還在罵您,說您管事不在行呢。”遊受多嘴多舌的說。


    “行!你下去吧,趕緊睡去,我去找席首領問問,若是我真的有什麽不對,我到時候向他賠罪就是了。”


    遊受樂得清閑,聽見闞子要去,自然樂觀其成,興高采烈的說道:“那就勞駕闞頭領了,我這幾天沒白天沒黑夜的守夜,著實累的慌。”


    “席頭領那些心腹呢?可在席首領屋子裏?”


    遊受噗的一下笑出聲來,淡淡的說:“闞頭領,你就別逗了,席首領那些心腹,早都跑進城裏了,哪會在這啊?”


    “進城了?”


    “對啊!咱們住的這地方,人家看不上,這城裏雖說窮,可客棧睡起來比這舒服的多啊!”


    “行!我知道了!”闞子對著遊受揮揮手:“你去休息吧,晚上我一個人守夜差不多夠了,畢竟現在離城這麽近,沒什麽事兒。”


    遊受興高采烈的轉身離開了,嘴裏哼著俚語變成的曲子,仿佛自己丟掉了重擔一般。


    闞子走到角落,拿起靠在角落的長刀,這柄長刀還是之前殺蔡標時用的,刀沒有刀鞘,隻是用一塊布裹著,露出的些許刀刃能看的出來,闞子把它保養的很好,月光的映射下,刀刃泛著冰冷的寒意,仿佛要嗜血一般。


    “刀啊刀!你可真是把邪刀啊,能夠飲兩個人主人的獻血,真不知道是你在用我,還是我在使用你。”闞子抱著刀,暗暗思索著。


    “闞子!滾進來!”


    闞子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席婺的住所,忽聽大聲嗬斥自己,闞子連忙調整了一下心態,走進門雙膝跪了下去,言語卑微的說:“不知首領半夜尋小的來何事?若是有什麽能讓小的效勞您,小的這就去辦!”


    席婺本來正在氣頭上,聽到闞子的話,火氣霎時間消散了一大半,樂不可支的調侃道:“沒啥事,就是這竇縣長啊,人小鬼大,我們去縣衙一趟,他們竟然把官兵都插進來了,真是把我們當擺設了不成?”


    “首領!容小人說句您不愛聽的話,這竇縣長似乎對我們有意見。”


    “哦?有意見又有何用?老夫比他人多,他難道還敢讓我們仰人鼻息?信不信我一反,明天整個沂源就是我的了。”席婺誌得意滿的說道。


    “首領,您嚴重了,他們沒這膽量,可……人家是京城來的,之前這些兵士都是守衛天下諸侯王存在的,我們招惹到是沒問題,可雷霆萬鈞之勢,咱們就這麽點人,怎麽可能接的住?”


    席婺捋著下巴的胡須,滿意的對闞子道:“不錯!不錯!沒想到你沒讀過書,說起話來還真像那麽迴事,那你說說怎麽辦吧?”


    闞子利落的取下包裹,隨手攤開放在自己的身前。


    “這是什麽?怎麽這麽大塊?”


    席婺看這黃燦燦的黃金,眼睛都瞅直了,驚訝的問起來。


    闞子雙手緊緊攥著刀,靠在一側站起來,粗聲粗氣的說:“下午從城裏出來的時候,我看見這些官兵正在挨家挨戶送這,於是小人奪下來了一份,特來向您稟報。”


    席婺愣了下:“全都有?”


    “嗯!我聽那些人說,進城的那些頭領們,每人的份比這要多的多。”


    “財為養吾姓名之物,人見之未嚐不欲,看來竇縣長厲害啊,為何沒有我的?”席婺臉上有些不愉,站起來,目光被低聲的金塊所吸引,驚歎道:“看來我真是小瞧此地了,如此富有?若是銅這東西也值好幾貫,若是金,那就更值錢了。”


    “應該不可能吧,每人送這麽多,金山也沒了。”闞子故作驚訝的說。


    “我且看看!”席婺這會完全拋卻了自己的風度,蹲下身,捋起袖子,雙手撫摸著地上的金塊:“這看樣子是金子啊,銅沒有這麽重。”


    闞子偷偷摸摸的解開裹在刀上的不,麵色平靜,帶著詫異的問:“首領,您湊近看看,別看錯了。”


    席婺不知有詐,還以為闞子在關心自己,得意忘形的伸長脖子湊近金塊看起來。


    闞子見席婺的脖子已經露出來,迅速的舉起刀,冷聲道:“席首領,你下去告訴蔡首領,他的仇我報了。”


    席婺正看的入神,忽聽蔡首領三個字,麵色陰沉的扭頭看向闞子,帶著怒意:“你……”


    席婺的話還沒說出口,闞子的刀鋒已經落了下來。


    始終保養的刀,一點也沒拖泥帶水,刀落下,人頭隨即落地,刀上連一滴血都沒有沾到,斷痕處的血就像噴泉一樣往外噴。


    “哼!酒囊飯袋,你也好意思做我的首領?呸!”闞子一腳將席婺的頭顱踢向一邊,一把抓起金塊,多虧速度快,不然金塊上就沾血跡了。


    席婺的頭顱骨碌碌滾到了一邊,眼中的怒意還沒有散去,更多的是不甘與驚訝。


    闞子拿去過頭刀的步,走上前,麻利的將席婺的頭顱包好,拴在腰帶上,一手提到,一手抓著金塊,大步走出了房間。


    夜……依然平靜,潔白的月光撒在碧綠的山坡上,仿佛掩蓋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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