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冕一行人,根本就不在城池邊停留,沿著熱鬧的人市中,招搖過市。


    高悛等人就像別人不知他們鬧事一樣,一路之上興奮的吵鬧著,直接一下將道路邊的閑散人員給勾起了看熱鬧的欲望。


    待行至東門附近,竇冕示意將馬車亭在東陽亭,梁興跳下馬車走向亭子內,對著身著青色直裾深衣、頭戴一頂青色巾幘的中年人長揖道:“晚輩見過長者,還請長者告知晚輩彭柋家在何處?”


    這中年漢子昂著頭,一副目中無人的樣,跪在桌案後,手中端著熱騰騰的茶湯用著極具威嚴的口氣道:“彭柋乃我東陽亭治下子民,爾是何人?尋他可是有事?”


    梁興見一個連吏都算不上的和自己如此說話,冷笑一聲隨意的抱了抱拳:“無事!”


    竇冕在車中等著梁興從亭中出來後,隨口問道:“可曾問出什麽?”


    “一民之軌,莫如法。厲官威名,退淫殆,止詐偽,莫如刑。刑重,則不敢以貴易賤;法審,則上尊而不侵。韓非子所言不假,不過一亭之長威嚴竟然如此大?看來刑法太輕啦!”梁興忍不住長歎道。


    竇冕嘿然一笑,隨便指著街上幾位衣著華麗的少年道:“去!把他們給我抓來!”


    高悛從馬車上跳下來,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為首的那個錦衣少年發髻,少年未曾想到過危險距自己如此之近,被高悛一抓,硬生生向前撲了去。


    身後平匣等人見高悛已經抓了一個人,紛紛跑過來將錦衣少年邊的人抓起來。


    竇冕指著亭子外的台階:“跪下!”


    高悛一眾愣了下,不過轉眼明白了過來,紛紛將自己手中的人質壓跪在地上。


    竇冕清了清喉嚨:“裏麵亭長大人,可曾之大彭柋的住處啊?”


    東陽亭的亭長早就聽見外麵吵吵鬧鬧,心裏並沒有當迴事,他以為剛才來的這小孩隻是普通的鬧事,所以等梁興走後,一臉愜意的坐在原位欣賞著自己的好查。


    忽然亭長聽見門外一個小孩子喊叫自己,而且問的問題還是和剛才一樣,亭長當即怒了,放下茶盞,怒斥道:“知與不知,與爾等何幹?官府重地,還不速速退去?”


    “臼町!把你手中的人斬了!人頭扔進去!”竇冕看了眼地上瑟瑟發抖的這些少年,隨口命令道。


    臼町聽見竇冕聲音,舉刀、揮刀幹淨利落,跪在地上的少年還沒任何聲響,人頭已經從身體中分離開了。


    這時候身邊看熱鬧的人可算被嚇著了,他們想的最多也就是鬧事,可哪裏見過白日殺人的,人頭落地之後,看熱鬧的人群恐懼的奔散開來。


    臼町拾起人頭,走上台階,隨手將人頭扔了進去:“我家主公有令,三巡未有答案者!殺一人!”


    亭長聽到臼町的話,心中不由得冷笑起來:“我乃大漢官吏,豈會被你一個野蠻的人所能嚇到?還想扔石頭嚇我?真把我當三歲小孩不成?”


    亭長走向剛剛扔進來的人頭,打算撿起來扔出去,可手一碰到首級上黏稠的血液時,亭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白日……殺……殺人!”


    “可曾考慮清楚告訴我們彭柋的地址了否?第二刻人頭馬上就要落地了。”竇冕此時大聲問道。


    亭長聽到竇冕再此響起的聲音,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份從容,驚惶的從地上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跨到門口。


    當見到地上跪著的這些人,剛才還擺著官威的亭長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恐懼了,聲音顫抖的喊道:“刀下留人!我說!我說!”


    竇冕看都沒看亭長一眼,轉過身看著平靜的街道,語氣冰冷的說:“平匣,你的刀好像還沒飲血吧?”


    “是!小人的刀可是天天再磨啊,就等著這一天。”


    “胳膊上的燒傷可曾影響揮刀啊?”


    平匣諂笑的對竇冕道:“不曾!小人這是輕傷!”


    “殺掉!把首級拿過去把地址問到。”


    平匣咧開嘴笑了笑,卷起衣袖露出綁在胳膊上的白布,雙手握住刀把舉起刀,一腳踢向身前跪著的人肩膀,這個少年沒有被平匣一踢,頓時失去了平衡,平匣“唰”的一刀,連頭帶肩削去了一大半。


    亭長不過平日逞逞官威,哪裏如此近距離的見過殺戮,當即被嚇得屎尿齊出癱在了地上。


    “說吧!我家主公問你話呢?怎麽還不答?看來殺的不夠?”平匣甩了甩刀刃上的血跡,那起刀放在胳膊上的綁傷口的布帶上擦起來。


    “壯士!刀下留人!我……我說,彭柋他們家就在前麵那個大莊院便是!”亭長胳膊猶如舉著東西一般,艱難的指向一個挺大的宅院。


    竇冕雙手輕輕一揮,正在用刀架在人質脖子上的眾人見到竇冕的動作,紛紛收起自己的兵刃,將自己手中的人質放了。


    這些少年過慣了錦衣玉食,哪曾料到過自己也會距死亡如此近?一見這些些人把自己放了,趕忙連滾帶爬逃離了此地。


    竇冕這時轉過身,踩著地麵血灘中的血跡,漫步踩著台階走上亭子間,身後留下了一排血淋淋的腳印。


    “亭長大人,您可曾想好了?可曾敢拿你的家人擔保這句話?”竇冕臉上帶著和風細雨一般的微笑看著亭長。


    這亭長哪裏見過竇冕這種小孩子的?在殺人之後還麵不改色依然能笑出聲的。


    忽然一道溫柔的春風吹進了亭中,濃鬱的血腥味隨著風一道進入了亭中,亭長被血腥味一激,不禁打了個寒顫,磕磕絆絆的說:“迴……迴公子的話,我……不……不曾騙人!”


    “好!很好!昔者有饋生魚於鄭子產,子產使校人畜之池。校人烹之,反命曰:‘始舍之,圉圉焉,少則洋洋焉,攸然而逝。’子產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校人出曰:‘孰謂子產智,予既烹而食之,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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