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對於男女老幼來說,每人對過年的理解完全也是不同的。


    上了年紀的漢子們對於過年的感覺那就是酒肉管飽而且不用幹活,累了一輩子的他們,終於能夠放肆一次,所以整整一宿,這些老頭拉著高悛圍在火堆邊哼哼唧唧了一晚上。


    對於婦人們來說,過年比往日更忙,雖說婦人人多,可要幹的活依然比平日多的多,除了收拾院子前後外,還要準備正月所要用的喜慶物事與酒桌食物,故而婦人們除了夜間替漢子們守夜的人,紛紛在散席之後看見地上雪已經堆積寸許的光景,不約而同的迴到了各自宿舍中睡了過去。


    竇冕則與這些人完全沒有什麽共同語言,整個宅子中除了與梁興年歲接近之外,再也沒了別人,可當梁興入山之後,竇冕沒了解悶的人,所以走進了自己從沒用過的書房中,拿起嶄新的竹簡將自己白日間突如其來的靈感書寫起來,順便還加以完善。


    整個院子中最悲催的要數梁興了,高悛因為沒拿雨具,所以被凍得夠嗆,早早丟下了梁興跑了迴來,可梁興才多大,還沒馬屁股高,一路牽著馬足足行到了三更鼓響時,梁興才磨磨蹭蹭的牽著馬從山中的路上入了鎮子,等到迴家休息時,可能早就過了四更天了。


    雀給竇府幫忙收拾完,而後聽了一下午的楊氏嘮叨,直到楊氏感覺事情已經說的差不多了,終於把雀放了出來。


    雀情緒低落的迴到自家府宅,看管倉庫的婦人隨即便入內稟告,雀聞聽消息,隻是風輕雲淡的擺擺手。


    待婦人走後,雀懷著滿心疑惑跑進書房,直到竇冕忙完之後,雀才有時間向竇冕打聽起來。


    竇冕此時已經將東西寫的差不多了,一直等到墨幹之後,竇冕才小心收起來放好。


    對於雀的問題,竇冕隻是點到即止,並不多加糾纏,出了書房便直接轉進臥室睡了起來,雀不敢往深細想,帶著滿心疑惑,小心翼翼的將竇冕伺候睡了過去。


    一夜說短也短,說長也長,白日依然如期而至,竇冕還沒從床上爬起來,雀已經站在外麵大聲嚷嚷起來。


    竇冕從床上艱難的爬起來,心中老大不樂意的搭了件外套走了出來。


    “雀!拜年不是昨天去了嘛,今天叫這麽早作甚?”竇冕拉開門,瞥了眼門口的雀。


    雀看了眼竇冕,盈盈拜倒:“夫君,今天需要想老師與舅舅寫拜帖。”


    “拜帖?”竇冕愣了愣,一臉茫然的看向雀:“我一大半大小子,寫什麽名刺啊,你不是逗我玩嘛。”


    “我去年的時候都見到大哥寫了,大嫂還說隻要成了親的人,過年就要給長輩寫拜帖,以示敬重。”


    竇冕臉上本來有些不樂意,可聽雀如此解釋,心中也就明白過來了。


    雀拉著竇冕進屋後將衣服給一件件穿好,然後又牽著竇冕走到書房。


    竇冕進來剛坐到桌案邊,就看到桌案上擺著兩張鮮紅的薄木板。


    “給!這個要寫給元禮公的。”雀遞過右手邊的木板道。


    說句實在話,竇冕心中對寫這,心中著實一點譜都沒,閉上眼睛思摸了半天,竇冕好不容易擠出來兩句話,拿起十二分精神在上麵書寫起來。


    墨跡稍幹,雀拿起竇冕寫的木板,嘖嘖稱歎起來:“夫君這字就是好,要圓是圓,要方是方。”


    “你不懂字,我這字如無骨之人,徒有形而已。”


    “啊?這字還不好?”


    竇冕拿起另一塊木板,稍加思索,一蹴而就,卻還沒明白怎麽迴事,竇冕已經停下了筆墨。


    “夫君寫的什麽?怎麽寫的這麽快?”


    竇冕將兩幅名帖擺放在自己身前,指著寫給自己老師的名帖道:“這個是勸解老師別鬧事兒的,內麵內容是:人情似水分高下,世事如雲任卷舒。”


    “那給舅舅的這個呢?”


    竇冕長舒一口氣,拿起名帖有些輩分的說:“既然我爹要趕我我走,這封信可以說跟我爹決裂書!”


    雀滿臉震驚的看著竇冕,拿起木板,手有些微微發顫,無奈他不識字,隻得作罷:“夫君,這上麵寫的什麽?”


    “你啊,以後也開始學學識字兒吧,別出去被人賣了,你都不知道咋迴事,挺好咯。”竇冕清了清嗓音一臉鄭重的讀道:“孩兒立誌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買股何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


    “這……這話,是不是有些重了?”雀打算把竇冕寫的名帖子往身後塞,眼神有些躲閃。


    竇冕站起來,一把拉過名帖,抱在懷中,口中帶著不屑:“我就算身無分文,想要建立這麽個地方,何其容易?你等上幾年便是了。”


    “舅舅……舅舅那裏如何交代?”


    “不用交代!”竇冕斬釘截鐵的說:“你著人把給老師的名帖送去,剩下的你就去給我準備半月之用的東西就好,其他就不用管了。”


    雀見竇冕不似玩笑的樣子,心中更加著急,可在這種以男為尊的社會裏,她不過是個妾而已,又能如何?所以雀低著頭,一副低順的樣子迴道:“喏!妾身知道了。”


    竇冕剛走出了書房,迎麵見碰到梁興,梁興臉色有些慘淡,精神有些萎靡。


    竇冕詢問數次,梁興依然閉口不言,隻做啞然狀。直到竇冕最後給號脈診出傷寒時,梁興才喏喏的對竇冕說明起來。


    竇冕一見自己發小竟然讓高悛折騰病了,頓時火冒三丈,一臉怒氣的跑到前院護衛們居住的地方。


    當高悛露出比梁興還慘的臉色時,竇冕當時就懵了,趕緊使喚著滿院子溜達的黃牧去煎藥。


    黃牧一聽竇冕使喚自己的話,心中頓時不樂意了,小聲嘀咕道:“我招誰惹誰了?不就昨天喝多了今兒在院子轉轉,怎麽我就成了閑人?”


    嘴上嘀咕可活的幹啊,跑到藥房裏按照竇冕給說的藥一一抓起來,反正不知道藥效怎麽樣,至少那罐草湯熬出藥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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