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衛叔的山匪帶著眾嘍囉埋伏在山溝兩邊的灌木叢,等待著徐幢一行人的到來。


    臘月剛過的北方,風刮在身上比刀割好不到哪去,眾人生怕泄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地,既不敢生火取暖也不敢埋鍋造飯,愣是在冰冷的山地裏蹲了差不多兩個時辰。


    身後跟來的泉湯等人也好不到哪去,本來泉湯也沒打算拚命,隻是想等著前方衛老頭和徐幢兩敗俱傷,自己好去收漁翁之利。


    可是,前方老沒聲響,泉湯也不好意思派人去問,隻得無奈的帶著眾人尋了一處避風口,著人點起了火堆,由於積雪滲進了地上枯木,以至於點起的幾處烤火堆迅速變成了報信的狼煙。


    當先看到這煙霧的不是別人,乃是這個被叫做衛叔的老者,衛叔心中本來就擔心被人包圓,一見煙霧騰空,當即心有有些慌了,急忙派手下的嘍囉去打探。


    嘍囉倒是不負他望,光著手去,轉眼間把安仁的隊伍帶了過來,兩家近百人的隊伍就這在灌木叢中匯合在了一起。


    “那剛才煙霧怎麽迴事?”衛叔臉色陰沉的可怕。


    “噢!我還以為你幹什麽生氣呢,那是泉首領嫌冷點來取暖的,另外幾個首領也都是這麽想的,但沒想到草的濕氣太重,一不小心冒起煙來了。”


    “你們是傻子還是對方是瞎子?那麽大的煙霧我這老頭子都看到了,人家看不到?”衛叔怒火中燒的問。


    “應該不可能吧,他們這不還沒來嘛!”安仁忐忑的說。


    “許娃子,你帶一波孩子們去看看,小心些。”衛叔轉過頭看向身後聚在一起聊天的嘍囉們厲聲吩咐道。


    一個二十多歲的瘦弱年輕漢子從人群裏走出來,拿起放在地上的箭筒,選了一把良弓,對人群揮了揮手,人群中迅速跑出來十多個年歲不一的漢子,快步跟了上來。


    話說徐幢等人正埋鍋做著簡單的飯食,飯碗剛端起來,其中一個眼尖的漢子忽然興奮的喊起來:“俞屯長,你看那是不是冕公子發的警報或者是冕公子要來了?”


    俞楱眯萋著看向遠方,不太確定的問徐幢:“你和冕公子有什麽信號沒?”


    “信號?”徐幢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不知道,一臉懵逼的看向身旁的幾人。


    俞楱一見徐幢這表情,心中頓時感覺就像掉在冰裏,整個人不好了起來。


    率先吃完飯的幾個漢子,放下碗筷,不待請示兩人,直接從牲口堆裏牽出僅有的三匹馬,湊合著擠在一起,轉眼間已越出了車牆,急衝衝的奔向了北上的路。


    正在細嚼慢咽吃東西的宋存看見跑了出去,急急忙忙端著碗跑過來,口中大叫:“徐老弟,俞老弟,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徐幢還沒反應過來,俞楱已經拾身而起迎了上去:“宋大哥,你這怎麽迴事?如此慌慌張張?”


    “哎!你……”宋存有些氣急的指向遠處。


    “宋大哥,你多慮了,他們祖輩是斥候出身,這是老本行,來來來!坐這先用餐。”俞楱熱情的拉過宋存,連帶著徐幢三人圍在一起,安靜的用起飯食來。


    大約一炷香前後,三人已經用完飯食正在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忽然一匹奔跑飛快的從路的盡頭冒出來,俞楱心中一顫,“噌”的下站起來,眼睛一動不動的看向遠方。


    站在最前麵的漢子跑過來,輕聲稟告道:“屯長,這馬是我們這的,會不會出問題?”


    “你速速派人去迎接。”俞楱揮了揮手將此人驅走,站在原地略微停頓了一下,竭力嘶喊道:“眾位速度迴歸本處防禦,以守待戰,若有私自出戰者,斬!”俞楱擔心說不清,繼續重複了一遍。


    剛才還散在各處眾多漢子聞訊紛紛拿起趁手的兵刃、弓箭躲在車後藏好身形。


    宋存一見人都躲進了中間的圈裏,慌手慌腳的邁過牛車躲到錢堆裏,徐幢和俞楱就像遊玩一般,有說有笑的往內走。


    “俞兄,你這每次傳令都這麽傳的?”


    “徐兄說笑了,這樣傳令也就在這屁股大的地方能行,真要上了戰場,指望我吼那肯定不現實。”


    “那在戰場上如何來指揮軍隊啊?”


    “徐兄沒做過兵卒?”


    “沒,父親去的早,故而沒有當兵。”


    “噢!那就讓為兄我來給你說道說道。”俞楱指著車牆內的漢子們說道:“這些人都是訓練過得人你可看出些什麽來?”


    徐幢有些不解,睜大眼睛仔細觀察了好一會:“這些人挺安靜,沒有誰私自說話,隻是眼睛看向外麵。”


    “不錯,這便是訓練過得兵而不是常說的民。”


    “可這些從外麵不著甲看不出來,如何才能將民練成兵?”


    俞楱不假思索的說:“辯金鼓,識金旗,聽軍令,如此便足以成軍。”


    “哦?如此簡單?”徐幢有些不相信的問。


    “當然不是,識金鼓、辨金旗看似簡單,僅僅這兩項就需要數個月,遑論其他,若是要得精軍一部,尚需數年打磨,此所謂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是也!”俞楱一本一眼的解釋道。


    “你認為何為精兵?”


    “強將之下自有強兵,將乃兵之膽,兵乃將之實,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徐幢搖頭迴應道:“我聽冕公子說過對精兵的理解,俞兄可否嚐試一下?”


    “原聽小公子高見。”


    “手上無汗,口中有唾,僅此而已!”


    俞楱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三觀察徐幢的臉色,不像說謊的樣子,想要去問清楚,可又放不下自己的麵子,隻得滿頭霧水的走到一邊坐下來思考起來。


    俞楱剛坐下沒想多大會,忽聽剛才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大喊道:“報……賊軍至此不到兩裏!”這個聲音剛落,另一個斥候的聲音又響起:“報……敵軍奔跑而來,一裏左右!”


    當第三次斥候來報的時候,山匪已經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俞楱不慌不忙的站起來,大喊道:“二百步攢射,百步散射,行至牛車旁矛、刀輪流上陣。”


    “是!”漢子們興奮的舉起自己的武器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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