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幢揣上信封,告別竇冕後,一步一滑的溜下山,夜間在城中的店鋪中隨意的休息了一夜,天還未亮,徐幢便坐上嚴懷早已經備好的雪橇,匆匆忙忙的趕起路來。


    經過五天沒日沒夜的騎馬坐船,終於趕在第六日的清晨走進了平陰城,當徐幢見到街道兩邊紅紅綠綠的掛彩,竟生已經過年的錯覺來。


    竇氏麵鋪的夥計想著快要過年休沐了,趕早打開店鋪門來迎接年前得最後一天的客人,可剛打開一扇門,夥計被眼前站立的人嚇了一跳,隻見此人眉毛、胡須結滿了冰渣,一件破舊的自製外套有一半早已不知去向。


    店鋪夥計本著做生意的原則,壯起膽子問:“這位來客,請問您可是來買東西的嗎?本店不是誇下海口,你隻要能買得起的,我都能找到的。”


    站在門口的漢子沒有理會夥計的話,雙手放在胸前搓了搓,眼睛避過夥計:“掌櫃的在沒?你進去告訴他徐幢來了,讓他速速備車。”


    夥計聽完,有些木訥的看向身後,結結巴巴的問身後正在收拾東西的夥計:“寸,你……”


    那個彎著腰的夥計急忙拾起身,邊往裏跑邊對門口的夥計道:“覃,你先招唿著,我這就去叫掌櫃的。”


    覃膽怯的看著徐幢:“這……這位大叔,您……您……”


    “不用,我等著就好,還有多久到年根?”徐幢帶著笑意問。


    “明兒……明兒就是年關。”


    徐幢一聽眼前的覃這麽說,不由得驚唿起來:“哎呀!險些壞了大事。”


    正當徐幢有些懊惱的時候,同往後院的門裏走出來一個壯漢,滿臉的肥肉,一身寬大的衣袍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若是竇冕在這,絕對一眼就能認出來人。


    “哎呀,徐老弟,你怎麽到這來了?我聽說你不是去了河東嗎?少主可跟著你一起來了?”胖子率先擺出他那標誌的笑臉,揶揄的向徐幢問著。


    徐幢抬起頭看了眼來人,當即哈哈大笑起來,躬身行禮道:“肖叔,您這可真悠閑,生生羨煞小子啊。”


    “想當年老頭子天天起早貪黑飯食,抗到這份上,我是真知足了。”


    “那是,當初在長安和雒陽,提起您肖胖子大名,誰不伸著大拇指。”


    “哈哈……這句誇讚,老頭子受的住。”肖胖子自得的捋著胡須,一臉傲色,可當肖胖子仔細看了一眼徐幢的打扮,頓時有些不高興了,納悶的問:“你小子怎麽迴事?平日那麽注重儀表的人,怎麽成這樣子了?”


    “咳!我也不想啊,這不馬上年根了,趕緊得迴府裏過年不是?小公子又讓我帶有信,隻能連夜趕路。”徐幢咳聲歎氣的解釋道。


    “冕公子?”肖胖子帶著疑惑看向徐幢。


    “對啊,是小公子啊,怎麽了?肖叔。”


    “不對啊!”肖胖子低下頭琢磨了一會:“若我沒記錯的話,大公子剛滿十七,小公子應當才五歲而已,怎麽會跑去河東了?”


    “這事兒啊,小子一兩句說不清楚,不過能給你說的,那就是少主成了逃犯,還在通緝中,至於何時才能迴來,小子便不知道了。”


    “那行,我這就讓他們給你準備輛馬車,你稍後便起行。”


    徐幢一見肖胖子轉過身,趕緊大聲道:“不用!肖叔,給我一匹馬就行,我需要急著趕路。”


    肖胖子頷了頷首走進了後院,過了有半柱香時間,門外響了一聲馬的嘶鳴聲。


    徐幢轉身看向屋外,直接一個夥計模樣的小子正雙手拽著馬韁繩往這走,趕忙從屋裏走出來接過韁繩。


    小子從背上取下包裹雙手遞給徐幢,很有禮的說:“徐叔,這是師傅給您準備的幹糧,裏麵還有一封書信需要您代交給老爺。”


    “謝了!告訴你師傅,我絕對給他帶到,讓他放心便是。”徐幢說完跨上馬背,用力抽了下馬臀,馬嘶遛一聲,快速的衝出了平陰。


    徐幢一路馬不停蹄,直至酉時前後,才到達竇府。


    徐幢拴好馬匹後,顧不得和往日的熟識者打交道,急急忙忙尋到管家宋存。


    宋存正在院中指揮著下人布置院落,一見徐幢滿身邋遢的從外麵跑進來鄙夷的看了徐幢,不屑的問:“怎麽迴事?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麽邋邋遢遢的?”


    徐幢冷笑一聲道:“我是家臣,你是奴仆,我的事情也是你能過問的嗎?你告訴我老爺在哪就行了,囉嗦甚?”


    宋存有些氣急的看向徐幢,過了好大會才軟著口氣說:“老爺應該在後院,您去看看。”


    徐幢理都不理宋存,直接走去向後麵,宋存見徐幢一臉得意的樣子,著實很氣憤,狠狠地說:“等過段時間,我向老爺求個情,轉到家臣去,看你拿什麽嘚瑟。”


    身邊正在忙活的仆人們見管家沒有繼續指揮,紛紛放下兩人手,宋存從自己想法中迴過神,一見他們這樣子,走上前,狠狠地用腳上的木屐踢起了屁股:“你們這群沒出息的,幹活都不會,能幹甚?”


    仆人們無緣無故受了宋存一頓無明業火,隻能忍氣吞聲的低下頭,繼續磨磨蹭蹭的幹起活來。


    徐幢跑進後院裏,整了整有些肮髒的衣服,快步走到書房前單膝跪在地上,用著自己洪亮的聲音道:“臣徐幢奉命而歸,拜見主公!”


    房間裏過了好一會響起了竇武的聲音:“仲度啊,進來吧,冕兒可曾跟您迴來?”


    徐幢站起身,低著頭,有些遲疑的迴道:“臣無能,少主有事,讓小子送信迴來,未曾隨臣一起歸來。”


    “可曾有書信?”


    徐幢從懷裏掏出竇冕準備的書信,輕輕推開書房的門,走到桌案前,雙膝跪在蒲團上,雙手遞過信袋。


    竇武看了眼徐幢,滿意的點頭說:“不錯,看來受苦了。”說話間,接過布袋,有些急不可耐的打開信袋。


    當竇武將裏麵的木片一一擺放在桌案上時,竇武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摸著下巴的胡須滿意的讀到:“鬥膽臨屏欲問天,世間公正乃虛傳,堂皇台上析廉恥,邊樹楷模邊斂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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