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前後,楊芮將飯菜擺放在桌案上,然後招唿眾人入席,眾人先是一陣推辭,之後實在沒有借口,就按年齡排了次序。


    “今天公子壽誕,我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丁度率先端起茶盞對著竇冕開口道。


    “丁兄,不知可有信帶給家父,飯食之後我便要歸家了。”


    “信昨日已經寄出,不過公子,我聽老爺說司空黃瓊被免,大鴻臚劉寵為司空,故而京中略有震『蕩』,還請公子稍微注意一二。”


    “放心吧,我自會小心,至於這裏的生意若有不決事,你可自去找單遷,我和他交代過了。”


    “單遷?不好吧,他們乃是閹豎近人,為何不讓管事去?這樣不至於汙先生之名。”


    “不可!竇商出身太低,若他去,那會事半功倍,你去則相反。”


    丁度皺了皺眉頭,很快便『露』出舒心的笑容,仰頭將茶盞中的水一飲而盡:“公子之意我已盡知,我先幹為敬,學生必會處理好。”


    竇冕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水,對著坐在主位上的犬說:“犬叔,我昨晚惹了點事,等我走後可能會牽扯到您那,您平日盡量少出門。”


    “瞧冕兒你說的,我這一老頭子,誰敢把我怎麽的?不過我平常會多注意的。”


    “有什麽事及時過來給他們說,人多辦法也要多一些。”


    “嗯!行!”正在和竇冕說話的犬忽然看向喜丫:“老婆子,家中可安頓好了?跟著冕兒去享福,可別家也不要了。”


    “哎呦!瞧老頭子說的,家中走的時候就已經安頓好了,蓖在家招唿著。”


    “那就行,你這去雒陽少待一段日子,別把老頭子一個人扔到這了。”


    竇冕調侃道:“犬叔,喜姨又不是要跑,不就走親戚嗎,想迴來也就幾天的路。”


    “唉!這不老了嘛,絮叨話有點多,先吃飯,飯都涼了都。”犬歎了聲長氣,搖搖頭。


    一頓飯吃的沒有一點喜慶的樣子,滿是離別,等飯後楊芮使喚煙兒將桌案收拾幹淨,拉上丁度和篳老頭退了出去。


    竇冕等著眾人出了屋子,麵『色』凝重的說:“犬叔,我和喜姨馬上就走了,我也就還是那句話,您要保重自個兒,等著我們迴來。”


    “行了!老頭子身體好著,去吧!老婆子,你照顧好冕兒,不然老頭子跟你沒完。”犬無力的擺擺手對喜丫交代道。


    “那老頭子,你保重,冕兒,我們走吧!”


    “嗯!”


    喜丫拉起竇冕,腳步蹣跚的從屋裏走到院中,楊芮和丁度安靜的和篳老頭對站著,煙兒則站在一旁始終不高興。


    竇冕對著丁度長揖及地,交代道:“丁兄,煙兒就留你這,下午會有人接她,若同行還有人的話,告訴他,我在雒陽等著他,還有竇商迴來之後,轉告他一聲,給我守好局麵,有多大鍋就下多少米。”


    “公子,可有事交代我?”楊芮雙手垂立問。


    “還是那句話,向犬叔多學學,一個女人家家的,做的飯那麽難吃,真不知道店裏夥計咋下嘴的。”竇冕說完便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動作隨意的外走。


    竇冕爬上停著門外的馬車,靠著喜丫身邊坐下,篳老頭拿馬韁繩,仔細檢查好路上用具,對著身後說:“公子、夫人,坐穩了。”話音剛落,馬車便動了起來。


    當馬車駛過邢城,天空便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天氣也隨之冷了起來,篳老頭升起馬車上的遮陽頂,雨水還是時不時地撒進車裏。


    “公子,要不摘個地方歇腳吧,我們準備不足啊。”篳老頭趕著馬車磨磨蹭蹭的往前走。


    “找個地方你先去找幾件蓑衣,趕路不能停。”


    篳老頭用力抽打了一下馬匹,馬車開始加速,行了快一個時辰左右,終於見到一座小村莊,篳老頭趕緊停住馬車,飛快的跑進莊子裏。


    天空越來越冷,竇冕用力裹了裹身上單薄的衣服,擦了把鼻涕說:“喜姨,讓你跟我受罪,真有點對不住,準備有點不足。”


    “瞧你這傻孩子,說甚傻話捏,一家人嘛,誰能知道天氣這麽快就冷了。”喜丫邊說邊把竇冕抱到自己腿上。


    就在這時,篳老頭從村莊裏出來,身前抱著一個罐子,肩上搭了幾件蓑衣,往車子方向邊跑邊喊:“公子、夫人,這裏有薑湯,要不要喝點。”


    喜丫跳下馬車從篳老頭肩上拿下一件蓑衣搭在竇冕身上,篳老頭將罐子放在馬車上,又將另一件蓑衣遞給喜丫:“夫人快把這搭上,別受涼了。”


    “你咋辦?”喜丫看著蓑衣,又看了眼打著冷顫的篳老頭問道。


    “沒事,夫人要緊,老頭子明硬著。”


    “這…”


    “喜姨,你就穿上吧,趕緊讓篳老趕車,最多也就夜間能找到竇家商鋪了,到時候多穿點就行了。”


    “有勞篳兄長了。”喜丫結果衣服道了一福。


    “瞧夫人說的,應該的,趕緊上車,趕路要緊。”


    喜丫坐上車,從車中取出一個碗,小心的遞給竇冕,竇冕接過來也顧不得需要,仰頭就將整完水倒進口中。


    “來,喜姨,你也趕緊喝點。”竇冕把碗遞給喜丫。


    “公子,可以行車了嗎?”


    “嗯!一路換馬不換人,加速往雒陽趕,每遇到竇家商鋪便去換車,篳老就辛苦幾日。”竇冕帶著歉意說。


    篳老頭看都沒看馬車後麵,隨手趕起馬車,聲音沙啞的說:“公子,沒事,您身體要緊。”


    一行人一路上磕磕絆絆,終於在第三日夜間到了竇府外,雨就像不要錢一般還是不停的下,竇冕坐在車上不停的打著噴嚏。


    篳老頭擔心的看著竇冕發青的臉,歎息的從車上跳下來,迅速的跑到大門前,用力的叩著門環。


    門被“吱呀”一聲拉開一條縫,篳老頭聲音帶著結巴道:“快…公子…公子他受了風寒!”


    “公子?哪個公子?你又是何人?”門子自從上次被竇冕收拾了一頓後,對著來客不再和之前一樣那樣趾高氣揚,總是會多問幾句。


    “就小公子啊,我是小公子家將。”


    “你?我沒見過啊,你稍等,我先去叫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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