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隔絕的山中時間過得飛快,十幾天裏,除了商鋪兩次進山送糧,便再也沒有見過外人。


    竇冕悠閑的過著日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中午給孩子們講一中午的課,下午時分便開始第二日備課,日日樂此不疲。


    這天天『色』還未亮,房門便被敲得咚咚作響,篳老頭忍著困意推開房門,仔細看了一眼門外站的人,吃了一驚道:“商管事?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明兒是公子壽誕,我連夜趕路而來。”門外應聲道。


    “我這就叫公子起來。”篳老頭關上門『摸』黑走到竇冕床前,推了推床上的竇冕。


    正在沉睡的竇冕被突然推醒,嚇了一跳,趕緊問道:“誰?何事?”


    “公子是我,老頭子,商管事來接你了。”篳老頭應聲道。


    “竇商?他來作甚?閑的慌嗎?”竇冕不悅的說。


    篳老頭從身前拿出火折子,就著火折子上的光亮,點著了竇冕床頭的油燈,小心的說:“他說公子壽誕將至,想接公子迴城。”


    “壽誕?”竇冕想了一下道:“不就生日嘛,還壽誕,真瞎講究。”


    竇冕隨手抓起一件衣服裹在身上,光著腳丫往門口走,篳老頭一看竇冕這架勢嚇了一跳,迅速彎下腰從地上拾起木屐提在手上,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竇冕推開半掩的門,仔細打量了一下站在門外的竇商,隻見他身後站著一個身誇環首刀,頭戴雷巾衣著粗布短褐的中年人。


    竇冕兩手抓住竇商正要行禮的右手道:“快快進來,外麵寒氣重,進屋再說。”


    “多謝公子。”竇商跟著竇冕進了竇冕睡得地方。


    篳老頭拿著木屐看見竇冕和竇商親熱的模樣,悻悻然把木屐放在地上,對著竇冕抱拳道:“公子進去詳談,我守著屋子。”


    “嗯!去吧。”竇冕隨意交代道。


    等進了屋子之後,竇商在燈光下看到赤腳的竇冕,急忙跪在地上:“仆不過跑路之人,竟得公子赤足相迎,死罪!死罪!”


    “別說那麽多閑話了,趕緊坐草堆上說,環境有點苦,將就下。”竇冕說完邊跨上草堆跪坐起來。


    竇商對站在身後的漢子笑著說:“定元兄,您座,我站著就好。”


    “我是粗人,不懂規矩,那我就坐了。”漢子也不客氣,脫下腳上的木屐往草堆上一跨,對著竇冕跪坐起來。


    竇冕帶著疑『惑』的看向竇商,竇商做恍然大悟狀,小心的說:“恕仆大意,竟忘了介紹此人,公子,此人乃涼州三明之一的皇甫威明護衛皇甫定元,因泰山令皇甫威名聽聞老爺欲得壯士,乃借來讓公子差遣。”


    竇冕拱手道:“不知威明公是否康健?”


    “蒙公子垂問,將軍一向安康,鬥食三升,遊平公信到之時正值陛下詔令至,無奈分身乏術,乃遣不才為公子驅使。”皇甫定元有板有眼的說。


    竇冕聽到皇甫定元這麽一說,一種不詳的預感從心裏湧了出來,急忙問道:“可是朝中有事?”


    “公子,小事爾,六月末零吾羌與先零諸種自涼州反,屢寇三輔之地,將軍不過去撿功勳而已,哈哈…”皇甫定元滿麵紅光的說。


    “哦平叛?難道朝中無人可戰否?竟千裏調兵?”竇冕好奇的問。


    “有!原西域都護段會宗從曾孫段熲段紀明那夯貨,屢戰不勝,已經被下獄了。”


    “難道這些零吾羌很難打?”


    “其實不難打,一打就唄,涼州三明可都是殺出來的。”皇甫定元自信的說。


    “那為何段熲會兵敗?”


    “這…公子,實話說吧,涼州沒有官軍,勝敗不過部落爭鬥罷了,朝廷?哼!朝廷不過任官而已。”


    “何意?”


    “這…”


    “你如實說便可,不必忌諱其他,這裏都是自己人。”竇冕安慰道。


    “其實涼州羌族多如牛『毛』,十裏不同俗,百裏不同音,故此為了草場,大部落吞並小部落,小部落不甘心吞沒時必會組織聯軍反抗大部落,當小部落打不過大部落的部眾時,便會向朝廷討要說法,這個時候涼州刺史一般都會樂觀其成,小部眾無奈之下隻能寇關中,因為關中乃龍興之地,這樣朝廷便不會坐視不理。”


    “嗬!還有這『操』作?難道涼州刺史是飯桶不成?”竇冕氣憤道。


    “當然不是,涼州刺史郭閎此人好大喜功,段熲那老賊咎由自取。”


    “你們和段熲有仇嗎?為何如此恨他?”


    “沒仇,若不是他一直主張剿,這些部落早都平定了。”


    “你們不同意剿?”


    “我家將軍和張然明皆認為該剿扶並用,以軍隊震之,將投降的羌人部落遷徙到關內,撒在漢人中,使之同化,如此便可一勞永逸。”


    竇冕笑道:“迂腐,你們真是迂腐,該殺就要殺,降而複叛更要殺,你們當然事我算知道了,這段時間你給我招唿著這些孩子們,我要去一趟雒陽。”


    “公子去雒陽作甚?”竇商問道。


    “見一見段紀明這夯貨。”竇冕對著皇甫定元行了一禮道:“聊興已去,這些孩子訓練拜托你了,至於如何練就看你的本事了,但願我迴來之後能看到另一個麵貌。”


    竇冕說完話不待皇甫定元迴禮便從草堆上走下來,穿起木屐跨入中堂。


    篳老頭一見竇冕出來,趕緊迎上前,小聲說:“公子可能吩咐完了?”


    “你去給皇甫定元說下章程,我去和虎丫他們說一聲。”


    “成!”篳老頭斬釘截鐵的說完話便走進屋裏。


    竇商急急忙忙從屋裏走出來,小心的說:“中堂黑,請公子稍等,我這就去取燈。”


    “沒事,天已經差不多亮了,走!和我一起去給他們說一聲,或多或少他們是主人,不可如此無禮。”


    “是,謹遵公子教誨。”


    兩人小心穿過廚房,直接廚房旁的屋子裏已經點亮著燈,竇商剛要敲門,門忽然從內打開,虎丫從門縫裏透出頭,看了眼屋外的兩人,急忙告罪。


    竇冕邁過竇商身邊,對著虎丫一陣叮囑,虎丫連連點頭,等著竇冕安排完畢,拉著竇商出了屋子。


    篳老頭交代完注意事項,便死活要跟著竇冕,竇冕著實無奈,對著竇商使了個白眼,大踏步往山下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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