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這點你別擔心,時辰不早了,趕緊出發吧,我們去山坡上,你和你喜姨去河邊。”犬在那看著場地前的路說。


    竇冕用力的點了點頭:“犬叔,你和師傅多找爛草堆,還有濕地,我和喜姨先去了。”


    竇冕說完拉著喜丫,兩人沿著後院的牆邊,邊走邊用棍子翻兩旁的草堆。


    喜丫還沒到河邊,身邊的竹簍已經裝了十來條,竇冕看著自己的竹簍裏就裝了四條,心裏特鬱悶。


    “你啊,別心急,眼睛看的仔細點,你那麽著急咋行?這就跟幹農活一樣,心急幹不好。”喜丫臉上滿是慈愛的說。


    竇冕靜下心,沿著路邊的腐草垛和石頭下麵的濕地翻找,還真別說,抓蚯蚓的速度挺快的。


    竇冕和喜丫沒抓多長時間,夜色邊漸漸褪去,天空呈現灰蒙蒙的顏色,火把的光亮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再顯得那麽明亮。


    竇冕瞧著自己和喜丫身前的簍子,抬頭看了看漸漸露出光的東方,不由自主的小聲說:“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還真像那麽迴事。”


    “在那嘀咕啥呢?”喜丫拍了下竇冕的頭。


    “喜姨,沒啥,我在想今兒是不是讓犬叔把頭給我剃一下,都發長了。”


    “都半大小子了,剃了不好吧。”喜丫小聲的說。


    “不跟你說了,我迴去跟犬叔商量,咱們迴了。”竇冕說完開始往前麵那條通向半坡的路走去。


    喜丫跟在竇冕身後,時刻注意著竇冕腳下踩得位置,一直等到竇冕上了半坡上的大路,心裏終於鬆了口氣。


    竇冕剛要蹲下歇息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今兒可是大豐收啊,如果真跟冕兒說的一樣,王兄,家裏後半年能好過一些。”


    “哎!道長這話說的,還是你教的好。”


    竇冕一聽是師傅襄楷和犬叔在說話,但一聽犬叔這麽說,心裏一陣膩歪,腹誹道:“就昨天才拜的師,你一迴來就和你聊大半夜,他教我啥了?”


    喜丫拉著竇冕跟在襄楷身後半步,緩步向前走,犬忽然轉過頭:“冕兒,你說你讓弄這麽多地起翹,兩個圈能養的下不?”


    竇冕聽到“地起翹”愣了一下,幾個瞬息他想明白可能說的是蚯蚓的別名。


    “犬叔,其實不是啥大問題,肯定能行,就是我們要把牛圈和豬圈合到一起,上麵還要用樹葉子搭陰涼,每天再撒一些水就行了。”


    喜丫低下頭看著竇冕:“冕兒,這又是合一起又是搭樹葉子,還灑水,啥意思?”


    竇冕抬起頭,露出一副陽光的笑容:“蚯蚓那東西喜陰、喜潮濕,而且喜獨處,母子不同穴。”


    “你咋知道的?”喜丫問。


    “聽說的啊,蚯蚓還是雌雄同體,異體繁殖,所以我想把兩地連在一起,中間用翻鬆的陳糞,墊一下就行。”


    犬轉過身,從喜丫手上拉過竇冕,用著滿是泥土的手在竇冕頭上揉起來:“婆娘,早上我先把冕兒這活幹了,中午再去砍樹。”


    “行,孩子的事要緊,隨你。”喜丫隨口說。


    犬夫妻在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來,竇冕插嘴道:“犬叔,我想等會把頭發剃了。”


    “啥?剃發?不行不行,那是人的魂,怎麽能亂剃。”犬當下一個勁地擺手。


    襄楷轉過頭來,看著竇冕:“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為何不想蓄發?何況剃發在現在屬於髡刑,為何想要這麽幹?”


    “涼快啊!”竇冕理所應當的說。


    襄楷唰的一下吊一個大長臉,嚴肅的說:“禮記曰:身也者,親之枝也,敢不敬與?不能敬其身,是傷其親;傷其親,是傷其本;傷其本,枝從而亡,此傷身體之行,豈可如莽撞?”


    “師傅,沒事,我也就這幾年剃,等過兩年到了蓄發年紀再蓄也不遲啊!”竇冕有點無奈的迴道。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謹遵師命。”竇冕一副受教模樣。


    等著眾人都到了屋前,沒人去請洗自己,一起往後院坎下的牛圈走去,眾人陸陸續續將竹簍裏的蚯蚓倒在地上,關上柵欄退出來。


    一直蹲在牆角的老母雞,看見地上倒了一堆蚯蚓,興奮的從窩裏跳出來,身後一群隻會“嘰嘰”的雞仔跟在屁股後麵,就著地上蚯蚓啄起來。


    竇冕跑迴後院,用水瓢端了一瓢水,打開牛圈的柵欄,用小手伸在水瓢裏往地上灑水,如此來迴了兩三次,終於地上撒的濕漉漉的。


    竇冕一首提著水瓢,搖搖晃晃的走到院子裏,感覺身體又困又乏,一屁股癱在地上,半天沒緩過神。


    喜丫來後院打算舀水,剛從屋裏出來就見竇冕沒精打采地坐在地上,趕緊跑上前抱起竇冕。


    “冕兒沒事吧?你這孩子怎麽了?”喜丫擔心的問。


    竇冕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早上沒睡好,累的,喜姨,我有點餓,要吃東西。”


    “好,那行,我先去給你熱飯去,你等下啊!”


    喜丫拿起地上的水瓢,走到水桶邊把水瓢洗了下,快速的舀了兩瓢水倒在水桶邊的陶盆,大喊:“老頭子,快來端水,我給孩子熱飯去。”


    正在屋裏和襄楷說話的犬一聽喜丫這麽喊,拾起身衝進後院,有點焦急的說:“婆娘,孩子咋了?”


    “孩子累了,坐那正在休息,我去給做飯去。”


    犬走過來,摸了摸竇冕的頭,又摸了摸竇冕的肚子,迅速站起身,抱著陶盆走進屋裏。


    沒過多久,襄楷提著自己濕漉漉的雙手走到竇冕身邊,特沒風度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襄楷蹲下身子,拿手撐開竇冕的嘴,看了下舌頭,有摸了摸竇冕的頭,眉頭皺了皺,有點不確定的伸著三根手指搭在竇冕的左手手腕上。


    襄楷提起手指,抱起竇冕走進睡覺的臥室,然後將竇冕小心的放在草垛上。


    犬滿臉驚恐的問襄楷:“道長,不知孩子是什麽毛病?”


    “沒啥大毛病。”襄楷伸出右手壓了壓示意犬安靜下。


    襄楷看著竇冕,用手搭在竇冕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冕兒這是之前的病根,氣血兩虛導致的中氣不足,沒啥事,每天多喂點魚湯,我中午去挖點藥材迴來給他熬下,差不多就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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