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去命息的青蜂骨架堆滿了整個洞『穴』,婼青伊艱難地在縫隙中行走。


    即使她很小心翼翼地穿過縫隙,可還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些青蜂骨架,就像多米羅骨牌那樣,一塊倒,全部塌,就是眨眼的光景,擠滿整個洞『穴』的青蜂骨架全都化為灰燼,而她的尾指勾著一條還沒成灰的青蜂骨後腿。


    唇角一抽,尷尬之『色』閃現,她原本還想給這些青蜂保留全屍,沒想到這都不能如願。


    沒有礙手礙腳的骨架擋路,她走得很是舒坦。


    甩掉尾指上的殘骸,她昂首闊步地往前走,發現狹窄的路越走越廣闊,洞『穴』空間越來越大。


    駐足在原地,迴首看了一眼身後,再看了看眼前之景作為比較,她發現一前一後的差別的還真是大。


    後麵是一個坑坑窪窪的泥洞,牆壁上築滿蜂巢,密閉的空間裏充滿散不去的甜膩血腥氣。


    前麵則是一個經過修整的石洞,光滑的石壁上鑲嵌著數顆拳頭般大的夜明珠,幹淨,亮堂的石洞完全把身後的泥洞比了下去。


    石洞中沒有放置任何東西,隻有兩道門,一道上了鎖,一道沒有。


    怎麽會這麽奇怪,空間這麽大的一個石洞,居然什麽都沒有?


    那兩道門的後麵會是什麽呢?她很好奇。


    雀躍的目光透著濃烈的興趣,可惜還沒碰到門把,這份雀躍就被人給破壞了。


    她惱怒地看著來人,一雙雪眸夾著翻天怒意,在看清攪局之人的時候,雪眸半眯,“琰翼?”


    琰翼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裏遇到婼青伊,臉上滿是詫異,“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既然站在了對立麵,那就沒必要給出好臉,婼青伊冷笑,譏諷道:“我愛去哪就去哪,琰少爺管得著嗎?”


    這樣的語氣令琰翼狠皺眉頭,可他最關心的還是婼青伊逃獄一事,“為什麽要逃獄?”


    如果她不逃獄,事情就不會發展成今日這個地步,她更不會成為通緝犯。


    事實的真相是怎麽樣,婼青伊沒這個義務跟琰翼說個清楚明白,“逃獄還需要理由?琰少爺,你是不是失心瘋了。”


    美如女子的俊臉一皺,之前他就覺得婼青伊不好相處,現在的她更像一隻被惹惱的刺蝟,渾身的刺紮得他生疼,“看來你是下定決心要走這條路,那就別怪我不念昔日之情。”


    昔日之情?細細咀嚼這四個字,婼青伊不禁輕笑一聲,他們之間好像沒什麽深厚的交情。


    雖然交情不深,但怨念至深,“那也要你打得過我才行。”


    被挑釁了,琰翼的臉『色』有點難看,氣極了反笑,“很好,那我真要看看你的能耐去到哪個程度。”


    寬敞的石洞被他們二人釋放出來的火焰填滿,火光閃爍,焰火搖曳,兩人置身其中卻感覺不到一絲灼熱。


    青、紅兩『色』的火焰相互交替,兩人的交鋒在石壁上留下道道深刻劃痕。


    高階火係靈術師的較量,殺傷力何其厲害,沒一會,石洞便開始出現了崩塌之勢。


    石頭崩裂之音驚動了他們,讓他們同時罷手。


    焰火消散,石壁上的裂痕越來越大,偶有碎石掉落。


    婼青伊環顧一周,發現石壁雖然出現了裂痕,但那兩道門一點損傷都沒有,可見那兩道門有古怪。


    邁步向前,琰翼卻拉住了她,“這洞快塌了,趕緊走。”


    她甩開琰翼的手,冷言道:“你來這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探查那門後的秘密?現在走豈不可惜。”


    話雖如此,可這洞一旦坍塌,他們要想從這裏出去就很難了,琰翼不想她枉送『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是連命都沒了,就算知道門後藏著什麽東西又有什麽用。”這個石洞明顯有禁製,若是在快要坍塌的情況下去探查,必定會影響退路,琰翼無懼自己的命,可他不能看著婼青伊冒險。


    “柏家對我下毒,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一定要去看看那門後藏了什麽。”婼青伊在碎石雨中快步穿行。


    立定門前,雙手交疊,凝聚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強悍靈力,反手撚起蘭花指,那股凝起的靈力被她打在門上。


    門上的靈力化開,隱約看見冥心花的形狀,可惜顯形的時間太短,叫人看不清楚。


    破了門上禁製的時候,她手背被青蜂蟄了的傷口有擴大之兆,酸麻之感傳至整個手臂,微抖著把手藏在身後,盡量不讓琰翼看見自己的不適。


    左手推開石門,一陣清新好聞的芳香飄出,瞬間替代了灰塵之味。


    她率先走了進去,琰翼緊隨其後。


    洞中明明沒有任何照明之物,卻明亮如日照,也不知道光源來自何處。


    一走進去,就看到粉塵飄灑,碎石不斷。


    揚手揮了揮飄在鼻間的灰塵,眉心嫌棄地皺了皺,“明明有香氣,怎麽會什麽都沒有呢?”


    兩人看著空『蕩』『蕩』的石室,疑『惑』湧上心頭,難道柏家人提前把東西轉移了?


    “可能是另一間石室。”話落,琰翼掉頭去查看另一間石室,可惜還是什麽都沒有。


    這一刻,他有種上當的感覺。


    偏偏婼青伊不這麽認為,她覺得柏家就是把東西存放在這裏了。


    即使麵臨石洞坍塌的危險,她依舊想要找出答案,催動感知力,試著找出四周是否還存有其他禁製。


    能遮蔽視線,卻又關不住香味的禁製有幾種,柏家應該不會使用簡單的禁製,那就隻有一種選擇——格蘭之幕。


    要破格蘭之幕,必須有引。


    想到引子,她驟然握緊有傷的手,本不想在琰翼麵前暴『露』手傷,卻不得不將傷口展現在他跟前。


    酸麻的手掌攤開,指尖劃過手背,一條紅黑的血痕爬在手背上,毒血溢出,慢慢凝聚成血珠。


    毒血珠順著掌紋滴落在地,變化就在瞬間。


    原本空『蕩』『蕩』的石室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有柏家引以為傲的浮雲香,還有各種各樣認不出來的香毒和香精。


    要找的東西就擺在眼前,琰翼卻沒心思理會,他的眼裏隻有婼青伊那隻染了毒的手,一時間沒控製好情緒,把怒氣放在言語上,“中了毒還不肯離開,你到底想做什麽?”


    婼青伊好像沒聽到琰翼的怒問,淡然地拭去手背上多餘的血跡,直徑走向那些瓶瓶罐罐。


    沒聽到迴答,琰翼更是怒火中燒,衝上前拽住她的手臂,厲聲道:“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婼青伊一手拿著一瓶不知名的香毒,一手微微轉動,想要掙脫琰翼的鉗製,可惜無果,最後隻能軟聲道:“我隻是在幫你而已,難道這不是你要找的東西嗎?”說著,還特意揚了揚手裏那瓶沒有注明的香毒。


    琰翼隨便睨了一眼,半眯眼,咬了咬牙,說:“你逃獄是假的。”他敢篤定。


    假不假,心中有數就行,何必說出來,琰翼還真是藏不住心思啊!萬一讓別人知道,隻會給婼青伊增添無數的麻煩。


    所以不怪婼青伊在心裏罵他蠢笨,沒腦子,心是這麽想,嘴可不是這麽說,“我前兩天才遭到截殺,如果是假的,你認為這通緝令是發著玩的嗎?”


    這番反駁令琰翼想起臨行前,羽寒非對他所說的話,羽寒非說,如果遇到婼青伊,不要手下留情。


    此時的情況,琰翼不得不說羽寒非很有先見之明,居然料到他會遇到婼青伊。


    隻不過這次相遇實在是巧合,要說不是故意的,還真沒人會相信。


    就算琰翼心有懷疑,也不敢再說任何質疑的話,免得自己的一句話給原本就複雜的事添上幾分麻煩,心有不甘地鬆開手,“既然你是通緝犯,那我就有義務將你抓迴去。”


    言畢,聚起靈力攻向婼青伊,速度很快,一掌就擊中她的後背,令她口吐赤血。


    難以置信的視線投放在琰翼身上,倒不是說驚詫琰翼會對她動手,她隻是沒想到琰翼的一掌,竟把她打得吐血,經脈好像錯『亂』了那般難受。


    在冥界明明已經把身體調理好了,怎麽會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弱?她垂眸看了看被青蜂蟄過的手,難道是因為這青蜂毒?可之前已經吃過解毒『藥』了,該不會是沒用吧?


    想到這,她暗自咒罵一聲,這柏家還真是害人不淺。


    起因是這青蜂毒,那柏雪薇肯定有解『藥』,她本不想那麽快去找柏雪薇算賬的,可惜天不盡人意啊!


    既然是上天的安排,那她隻好在出去後,找柏雪薇一聚。


    可這一聚,不知得花費多少心神,想想都覺得心累。


    雪眸一斜,微微皺起的眉心舒展開來,或許她可以利用一下琰翼。


    拭去從唇角流出的血,望著從上空飄落下來的碎石泥塵,她催促道:“就算要找我拚命,出去再說,我可不想死得這麽冤枉。”


    話畢,一塊塊如成人般大的石頭砸落,沒一會,地麵被砸得稀巴爛。


    那些成品香毒、香精,更是毀於一旦,除了婼青伊手裏那一瓶。


    情況危急,琰翼顧不得那麽多,用火索纏上婼青伊的腰身,將她帶出石洞。


    他們剛離開石洞,便聽到一聲巨響,柏家的後山院落刹那間變成了一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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