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溫然在裏麵。


    沈奕舟一把拉過她抱住,“你去哪兒了?”


    進了家門溫然拿了紙寫:我去見了個朋友,對不起,沒有跟你們說。


    然後又把紙遞到李姐麵前,李姐看到上麵寫了:對不起,李姐,讓你擔心了!


    “哎喲,跟我說什麽對不起啊,下次出門一定要說一聲!”


    沈奕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她一聲不吭跑出去還是該驚訝她竟然出去見朋友了。哪個朋友?在哪見?說了什麽?


    他都想知道,但是不敢問,怕溫然會覺得他在限製她的自由。


    看溫然好好的迴來了,而且獨立出去見了什麽朋友,一切都往好的發展了。


    不過晚上他迴了房間還是給許弋打了個電話。


    “喂,舟哥,怎麽了?”


    “溫然今天去找你了嗎?”沈奕舟問。


    “沒有啊,怎麽了?溫然不見了嗎?”許弋緊張的問。


    “不是,她說今天去見了朋友,現在已經迴來了。”沈奕舟想了想,問:“你知道她還有什麽比較好的朋友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


    “行,我知道了。”沈奕舟說。


    “舟哥,溫然她…好點了嗎?”許弋問。


    “嗯,好點了。”


    “我……萱萱挺想她的,要是可以的話我們能去看看她嗎?”許弋試探著問。


    “這周末吧,我在家的時候來。”


    “好!”


    跟許弋打完電話,沈奕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是什麽重要的朋友讓她這時候跑出去見,而且也沒有要和說的意思。


    算了,以後總會有機會聽她說的。


    李姐出去了,應該是去買菜了,溫然把自己早就寫好的紙拿出來放到房間的桌子上。


    然後在櫃子最裏麵的那本書裏麵拿出那天買的車票。


    來不及表達舍不得的情緒,今天她特地跟李姐說想吃市區那家桃酥,她去買了。不過希望沈奕舟迴來不會責怪她。


    這段時間總是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有時候腦子裏什麽都沒有了,但內心深處也是知道沒辦法再開心了。


    那天去看沈奕舟的時候,她迴來就全都想起來了,又或許說從來沒有忘記過,那段記憶被自己埋藏在心裏,突然就模糊了。


    溫然很自責會忘記那些事,自己犯下的錯,造成了那樣的後果,怎麽能被她輕易的忘記。


    像受害者一樣生活著,被所有人照顧著,還害的沈奕舟住院。


    這幾天所有的事都慢慢在腦海變得清晰,她記得她和沈奕舟說的話,她說我不知道還愛不愛你。她記得沈奕舟的眼淚,沈奕舟難過的表情,記得他在門口捂著臉哭泣。


    怎麽會不愛呢?從愛上的那一刻到現在,從來沒有停止過!


    但是會忘記,這次會忘記,就算想起來了,也還會有下一次。


    溫然知道自己大抵是病了,病的不輕。怕自己一直這樣下去會徹底忘記所有事,然後在某一天全部想起來。


    不斷重複循環,不止是她,身邊的人也不能接受這樣的起伏。


    而且她也不允許自己忘記,但是她不想繼續這樣下去了,她想好起來。以前的很多想法都錯了,爸爸媽媽一定不希望她痛苦的活著。


    如果她不能好起來,那爸媽和身邊的人都不會開心,沈奕舟一直要擔心她照顧她,她會連累很多人。


    但是她很少有這樣清醒的時候,這幾天她斷斷續續的清醒過幾次,怕自己又忘記就立馬寫下來,今天是最近狀態最好的時候。


    因為她竟然能想到爸媽希望她好好的活著,她想把病治好,還想……和沈奕舟在一起。


    前幾次總是覺得要逃離這裏,要去贖罪,不要拖累任何人。


    所以她選擇今天離開,去治病,去讓自己好起來。


    她不知道這個過程需要多久,所以她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如果好不起來了,她就在那個陌生的地方生活。


    沈奕舟今天一天右眼皮一直跳,他從來不信這個,但是今天他還是提前迴家了。


    求個安心,溫然沒事的話他正好在家陪她吃個午飯再來上班。


    進了屋李姐在廚房做飯,看到沈奕舟迴來還很奇怪,“先生,你怎麽現在迴來了?”


    “沒事,溫然呢?”沈奕舟問。


    “在房間呢。”李姐看了他一眼,“放心,我剛才去看過,睡著呢!”


    “好,那我吃完飯再走。”


    沈奕舟在客廳坐著,不放心的走過去輕輕打開房門,溫然就躺在床上,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


    不對,溫然怕熱,氣溫一高她睡著了就喜歡把手腳拿出來。這個天還把頭蒙在被子裏更是不可能!


    沈奕舟打開門進去把被子掀開,是兩個枕頭。


    沈奕舟心裏一驚,如果她不做這些偽裝,他還能認為她像上次那樣出去見朋友或者看風景都行。可是她特地用枕頭來迷惑李姐,證明她就是有預謀的離開。


    他在房間看了一圈,桌子上的紙很突兀,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跟她平時用的一張紙幾行字不一樣。


    他走過去,顫抖著拿起來看。


    ——哥,我走了!我想我大概是生了很嚴重的病,忘記了很多事,想起來的時候又痛苦的承受不住。我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但是現在我不會想死了,我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配合醫生的治療,我想要好起來!


    對不起,我說不知道還愛不愛你,其實我一直知道,隻是我忘記了。我怕我會連你是誰有一天都會忘記,但是應該不會的,我要去治病了,我會越來越好的對吧!


    你不要找我,等我好了,我會迴來找你,如果我一直沒有迴來,你也一定要快樂的生活,給我娶一個嫂子,我會在遠方祝福你!


    信的最後,很明顯是後麵添上去的:謝謝李姐這麽長時間的照顧,你不要怪她,是我故意支開她的。


    把信看完,沈奕舟早已淚流滿麵,紙上還有溫然流的已經幹了的淚痕。他不明白溫然既然想治療為什麽不願意在他身邊接受治療,為什麽要走。


    還說什麽娶個嫂子,寫到這裏她就沒出息的哭了,還裝什麽大度!


    沈奕舟打開衣櫃,溫然的衣服幾乎沒動,隻少了兩件短袖兩條褲子。她的東西雖然都是李姐收拾的,但是沈奕舟看過,怕溫然找不到東西,李姐收拾完之後他會再按照溫然的習慣重新擺放,所以少了什麽他想一下就能知道。


    抽屜裏的身份證不在了,還有那張五十萬的卡,看來早就計劃好了。


    還讓他不找,怎麽可能不找!溫然,找到你我……


    沈奕舟也不知道找到她要怎麽樣,總之先找到吧!


    李姐聽到房間的動靜跑進來,一看床上沒人,再看到沈奕舟的狀態,完了。


    “這這這,溫然呢?剛我看了明明……她能跑哪去啊,是不是又去見朋友了,你打電話了嗎?”李姐緊張的說個不停。


    “李姐!”沈奕舟喊了一聲,指了指桌上溫然的手機,“我出去找,你在家等著,萬一她……”


    她不會迴來的,沈奕舟很清楚的知道這次她不會迴來的,她去治什麽病,治好了才迴來!


    這是什麽狗屁邏輯啊,治病不能在他身邊治嗎?


    沈奕舟坐在車裏,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連個商量出主意的人都沒有,他現在很難冷靜下來,除了擔心就是生氣!特別特別的生氣!


    沈奕舟在通訊錄找了半天,高中有個同學好像在派出所工作,很久沒聯係了,他試著打了個電話。


    對方說成年人除非證明她有精神方麵的疾病或者智力障礙,否則就得失蹤24小時之後才能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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