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早餐爭口氣,顧瑭出來,但還是比季雨桐慢了一步。


    對方已經在紮頭發了,嘴裏叼著一個小籠包。


    “漂亮哥哥,你最晚呦。”


    “那不是讓你嘛,我怎麽舍得讓你最後一個。”


    樓巍看了男朋友一眼,賴床的借口真是張嘴就來,騙人的話術足夠以假亂真。


    顧瑭瞪了男朋友一眼:有意見?


    季雨桐扮了一個鬼臉:“我才不會被你騙呢。”


    顧瑭更換頻道,維持顏麵:“防詐意識很強,值得表揚!”


    “巍巍、瑭瑭,這周要降溫了,我前幾天逛街的時候買了幾套秋衣秋褲,你們看看合不合適,帶到學校穿。”


    邱燕將袋子拎了過來。


    從來沒有穿過秋衣秋褲隻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在看到季凱掃射過來的眼神時,立刻全部接了過來。


    “好的姑姑,謝謝姑姑,您千挑萬選的,那必定跟量身定製一樣,我一定好好保暖,爭取做一顆溫暖的瑭瑭!”


    季雨桐舉手喊道:“那我要做一棵溫暖的桐桐!”


    邱燕哭笑不得。


    幾人吃了早餐,準備去上學。


    樓巍將秋衣秋褲裝進書包,顧瑭在一邊看似毫不在意,實際目不轉睛。


    確認過色係,黑色、白色、深灰、淺灰,很好,不是奇奇怪怪的顏色。


    桐桐的衣服都是粉粉的藍藍的,就怕姑姑買的時候看上馬卡龍色係,給他們湊個彩虹色。


    裝好以後,樓巍背著書包抱著滑板,顧瑭帶著自己,出門了。


    兩人快要抵達學校的時候,校門口已經站了一排,高矮胖瘦,蔚為壯觀。


    閻戩剛逮住一個遲到的,有所察覺,忽然轉頭。


    兩人不愧是史上最強,反應能力一個賽一個快。


    本能閃避,找到掩體,隱藏身形,一氣嗬成。


    閻戩迴望著道路,隻有風吹草動。


    後邊空蕩蕩,遲到的肯定在前方。


    後邊靜悄悄,前邊的一定在作妖。


    閻戩轉了迴去,果然發現隊伍後邊鬼鬼祟祟躲著一個男生,想要借著聲東擊西來個渾水摸魚最後金蟬脫殼。


    他大步上前,一把將人拎了出來,是個高三的老油條。


    遲到隊伍喜添一人。


    “形勢不容樂觀,四麵楚歌,愛妃,願與朕破釜沉舟,殺出一條血路?”


    顧瑭麵色嚴肅,用拇指指了指後邊。


    樓巍深吸一口氣,忍住揉太陽穴的衝動,點頭。


    白天睡得好,晚上睡得香,早上賴個床,江山不亂才奇怪。


    “愛妃,隨朕來,朕定護你周全,不會讓你背負禍國妖妃罵名。”


    顧瑭握著樓巍的手腕,鄭重其事許諾。


    “你既不離不棄,朕必升你品級。”


    樓巍:“……”


    顧瑭將人帶去了爬牆的地方。


    樓巍望著陳舊的充滿腳印的圍牆,努力讓自己代入斷壁殘垣的悲壯。


    但凡他再狠心一點,都還是救世賢妃,隻不過會被拉入不翻牌的黑名單。


    “我記得你是不是沒翻過?”


    終於正常了,再遲一點,哪怕躲過了逮遲到的三眼閻王,也躲不過第一節的滅絕師太。


    “等著,讓我給你展示一下翻牆的正確姿勢。”


    顧瑭助力一跑,雙手撐著圍欄騰空而起,身體猶如鷂子一般,靈活輕巧地越了過去,眨眼間身影已經消失。


    “看明白了嗎?你先把書包、滑板給我,不明白的話我可以再演示一遍。”


    “你讓一下。”


    顧瑭剛退了一步,隻見當空一道身影猶如一隻雪豹一般出現,輕聲落在地上,優雅而又充滿爆發力,屈膝的長腿更是漂亮有力。


    跟黃強那重物砸地的聲音,簡直是天上地下。


    背著書包,抱著滑板,姿勢還有點帥。


    “站住!哪班的小兔崽子又翻牆了!”


    多年的逮人經驗驅使閻戩又逛了一圈,果然有所發現,但隻看到藍白的殘影消失在圍牆的那頭。


    聽到傳來的追罵聲,兩人相視一眼撒腿就跑。


    “原來沒翻過不代表不會啊。”顧瑭邊跑邊調侃。


    樓巍解釋:“後來翻過了。”


    顧瑭緊急刹車:“什麽時候?”


    兩人基本在一起,要是翻牆,他不可能不知道。


    樓巍也停了下來,退了幾步:“給你帶粥那晚。”


    “哦~挑食的“女朋友”那次啊~沒想到那次還有故事啊~”


    顧瑭又開始奔跑,心情飛揚,腳步輕快。


    “男朋友的好多第一次,都給了我呢。”


    樓巍跟著跑:“沒給的以後都給你。”


    兩人一路跑過,身後的地上,是雨後落了一地的枯黃樹葉。


    到了班級,早讀剛剛結束,陳家昊和朱佳文這桌正圍著一群人。


    “樓哥瑭哥早!”


    林業眼尖地看到兩人,打了一聲招唿。


    “樓哥,你怎麽帶著滑板來上課?”


    一般這個時候,薑婭會解決掉林業,如果解決不了,還有徐林潔。


    顧瑭掃了一眼,薑大嘴和潔哥都不在位置。


    “因為他對滑板愛的深沉。”


    “瑭哥,我以為愛的深沉的那個是你,走路靠滑板,一點不費力。”


    顧瑭轉了轉手腕。


    “我倆都愛的深沉,就不知道我動手沉不沉。”


    林業有幸近距離看到顧瑭出手製人,立刻閉嘴。


    “你們幹嘛呢?”


    顧瑭看著幾人的架勢。


    “一大早上不學習,是嫌月考不夠近?”


    眾人:紮心了。


    張健道:“齙牙昨晚住院了,高燒,我們準備今天下午放學後去醫院看看。”


    “那我也去吧。”


    林業阻止:“瑭哥,你就別去了,萬一暈血還得先搶救你。”


    顧瑭想起來了,現在暈血的是他。


    “行,有買東西算我一份。”


    兩人迴到座位。


    樓巍問道:“你怎麽暈血?”


    “還不是遊樂園那次,既然讓你怕了鬼,再讓你暈個血,你這個校霸多沒麵子,所以換了換。”


    “我們真正的弱點隻在彼此的手裏,萬一以後哪個不長眼的故意觸犯,就可以好好教他做人。”


    “我現在還好,感覺能克服,比起未確認生命體,窮兇極惡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但你暈血這事,可能就比較難,不過沒關係,隻要有我在,沒人能傷你。”


    樓巍凝望著人,忽然笑了一下。


    時間雖然不是特效藥,但不去迴想的時候,真的能衝淡記憶,久而久之,可能就忘了。


    值得去記憶的人、記憶的事尚且還來不及,不值得的人和事何必糾纏不放,是該統統抹去。


    “你笑什麽?笑得這麽禍國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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