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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薛逸清被穆星河下了逐客令走出了穆家大宅之後,那心裏別提有多輕鬆了。雖然說這場飯沒有鴻門宴那麽誇張,但也夠得上一半的水準。


    “這富人區,走出去居然也要花那麽長時間!”薛逸清一邊自顧自地說著,很快又遇到了門口的那個保安。


    保安一見薛逸清是從富人區裏走出來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個軍禮,薛逸清連看都不看直接走了出來。


    唉,真是呆在富人區的人怎麽看都是小開,連我也不例外。沒準那個保安還以為我是一個穿夠了名牌突然想換換口味,穿穿普通老百姓衣服的平民呢。


    剛剛走出富人區沒多遠,薛逸清突然看見路邊蹲著一個人。那人雙手抱膝,頭埋在膝蓋之中,身子一直發出有節奏的抖動,像是在哭泣的模樣。


    出於本能的好奇,薛逸清趕緊走了過去看看究竟。當他走進一看,發現蹲在地上哭泣的男子居然是一個穿著龍騰高中學生製服的少年。也不知道少年遇到了什麽難過的事,居然哭的那麽傷心。


    隻不過,薛逸清不能接受一個大男人當街哭哭啼啼的。他俯下身子拍了拍那個少年問道:“這位同學,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處啊?大晚上的不迴家睡覺,在這哭什麽?”


    少年感覺到薛逸清拍他的肩膀,先是一愣,繼而緩緩抬頭看著頭頂站著的薛逸清。


    “我哭我的,你不用管。”少年的眼圈紅紅的,草草迴了薛逸清一句之後,又低下頭哭泣了起來。


    “靠,你小子還挺有性格,身為龍騰高中的人,居然這麽有骨氣。”薛逸清一見少年不買他的帳,說話也不客氣了起來。


    “你也是龍騰高中的人嗎?”少年這時居然抬起了頭,幽幽地看著薛逸清問道。


    薛逸清點頭說道:“沒錯,我是三年一班的薛逸清,你是幾班的?”


    “你就是薛逸清,le戰隊的隊長!”少年一聽到薛逸清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臉上立即顯露出一股驚訝之意。


    薛逸清也趕到很驚訝,他連忙問道:“你知道我的事,那你是?”


    少年擦了擦眼角的殘留的淚水,稍稍平複一下悲傷的心情之後,慢慢說道:“我是龍騰高中二年一班的洪濤,夢幻戰隊的隊長!”


    “你這小子就是過幾天要和我對決的人?”薛逸清頓時大唿蒼天牛x,怎麽好死不死的讓自己與即將對接的敵方戰隊見了麵,而且還是隊長碰隊長,這運氣可真是好到家了。


    “嗯,你說的沒錯。沒想到會這麽巧,在這裏遇到你。”洪濤的嘴角閃現過一絲苦笑,好像對薛逸清為他不久的對手感到很無奈。


    路邊不時有行人走過,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奇特的兩個人。隻不過,薛逸清確實見不得男人哭泣,不管這個男人心裏有什麽苦衷。若是真到憋不住的境界,大不了衝著天空大吼兩聲,再不濟用腳對著大石頭狠踹兩下來發泄。


    “薛逸清,後天的比賽,我一定會贏!”洪濤突然站起了身子,又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道。


    暈,這家夥是怎麽迴事,好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薛逸清一聽這話頓覺尷尬,出於本能地說道:“你憑什麽這麽說?”


    洪濤緩緩地說道:“因為我要為了我的父親戰鬥!”


    父親!又是父親。為什麽今天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仿佛都是圍繞著父親而展開。想到著,薛逸清忍不住問道:“你父親怎麽了?”


    洪濤的神色又喪失了先前的自信光彩,他的頭微微垂下,輕輕說道:“我父親,得了絕症,恐怕活不過三天時間。我答應過我的父親,一定要帶領我的戰隊取得一次勝利給他看看。否則,他死都不能瞑目。”


    這段話,就像是一個重錘一樣,毫不留餘地地轟擊在薛逸清的心頭。本以為在比賽的時候才會和洪濤見麵,那麽戰鬥不管是輸是贏也頂多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今天無意中見到了洪濤並且聽了他說的這段話之後,薛逸清的心將不再平靜。


    洪濤突然又道:“薛逸清,你能不能陪我去醫院一趟,讓我父親見見他兒子即將麵臨的對手。”


    “為什麽要這麽做?”薛逸清眉頭一皺,對洪濤的要求也是有點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


    “因為我們的這場比賽,總會有贏有輸。但是我不管是贏是輸,我怕我的父親都看不到結果。所以,我想趁著他還有意識的時候,讓他見一下他兒子的對手。除此之外,別無他意。”洪濤的語氣非常的誠懇。


    麵對如此誠懇的孝子,薛逸清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他其實很羨慕洪濤,雖然他的父親頂多隻有三天的壽命,但最起碼陪伴著他兒子這麽多年。可他薛逸清呢,從小到大就沒有見過父母是什麽樣子。頂多是三歲之前,自己又沒有記憶殘留。


    若是現在能讓他薛逸清見到自己的父親一麵,哪怕是一張發黃的照片,或者是沙爾行星上麵的雕像,就算要他薛逸清減壽他也願意。可惜,這種要求實在是太過奢侈,談何容易。


    出於一種仁道,薛逸清當即答應了洪濤的要求。洪濤顯然沒料到薛逸清會這麽爽快,居然連一點推脫之辭都沒有。


    “不是要去醫院嗎,我們現在就去吧。”薛逸清不喜歡拖拖拉拉,這件事若是不做好就會一直困擾他。說句難聽了,自己已經答應了洪濤,如果去晚了洪濤他老爸沒撐過去的話,自己將會成為一個失信的人。薛逸清不想變成一個自己最恨的人,這些原因才會導致他如此的急躁。


    洪濤趕緊應了一聲說道:“醫院不太遠,就在這附近。我剛才就是因為我父親的事一個人蹲在路邊哭,真是丟臉。雖然我知道男人哭泣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哭泣並不是可恥的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隻不過,我自己不會哭罷了。”薛逸清淡淡地說道,他不是霸道的人,對於哭泣的男人頂多也就是心裏不爽,表麵是絕對不會顯露出來更不會因此去嘲笑別人。


    “既然就在附近,我現在剛好也有空,咱們這就去醫院讓你父親見我一麵吧。”薛逸清聳了聳肩說道。


    洪濤立即點頭說道:“謝謝你學長,我們現在就走,很快就能到了。”


    於是,原本被穆星河趕出大宅的薛逸清尚且有點心情鬱悶,再經曆了這件事後心裏的抑鬱沒有減輕,反而更加的凝重了。


    洪濤的話果然不假,薛逸清跟著他的腳步沿著這條路向前走了三四十米,一家名為仁德醫院的建築物便出現在了二人的側麵。


    “仁德醫院。”薛逸清抬頭喃喃地念道,醫院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地方,是一個能讓好多人重獲新生的地方。可是自己心裏的病,又有誰能夠治好?能治好他的藥方,又存在什麽地方?這種種的一切,對薛逸清而言好似一片摸不著的浮雲。


    雖然醫院是一個神聖的地方,可這次薛逸清不知道是何原因,自己對它有種抗拒的感覺。


    抗拒歸抗拒,答應了別人事還是要去做的。於是,薛逸清隻好硬著頭皮跟著洪濤走進了潔白光亮的醫院大廳。


    “我父親在三樓的重症監護室,我們搭電梯即可。”洪濤輕車熟路地說道,並在前帶頭領著薛逸清走到了電梯處。


    等了一會,電梯從上層降下。一直到了一樓停下,電梯門隨之緩緩打開。裏麵走出一群的人,緊接著薛逸清和洪濤又跟著一群人走進了電梯。薛逸清不禁苦笑了一聲,也許這就是醫院的厲害之處。不需要強迫你做些什麽,除非你自己想死,否則你就得乖乖走進去。若是碰上有良心的醫生,那是你的運氣。可以前的世界裏,為錢治病的醫生卻是數不勝數。


    當然,以目前亞特帝國的財來說,醫院裏醫生的待遇比起以前那是大大的提高。生活物質水平得到了極大的上升之後,醫生也不再為錢的事煩惱。這麽一來,醫生的醫德也得到了較大的提升。


    懸浮電梯早已超過了繩索牽動的速度與安全性,薛逸清與洪濤站在電梯裏之時,他連一絲頓挫的感覺都沒有。


    出了電梯門,洪濤指了指前方走廊說道:“我爸爸就在那第二間重症監護室,我們走吧。”


    “嗯,好的。”薛逸清點頭說道。於是二人快步向前,走到了一間病房前後才停下了腳步。


    薛逸清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向裏看去,隻見裏麵有個瘦骨嶙峋的病人正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他的麵容憔悴,看樣子已有五十多歲。他的臉上極大的一部分被氧氣麵罩擋住,兩隻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就在薛逸清站在門口幾秒之時,那個男人的眼神突然向薛逸清轉移了過來。


    “我爸爸在看你,讓他看看你就行了。”洪濤在一旁說道。


    “不用進去嗎?”薛逸清問道。


    “不用,隻要這樣就足夠了。”洪濤搖頭說道,突然間,薛逸清看到洪濤笑了一下。那笑容一閃而過,薛逸清湊巧看見,總覺得心裏有什麽疑問卻又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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