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都是為了給寶貝女兒收拾爛攤子。隻要唐彥不參與迷蹤業務,唐莎莎這套拙劣的把戲就還能繼續玩下去。唐彥的精神還不是很好,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已經有些累了,他闔上雙眼,休息了一會兒。薑危橋從後座拿了毯子給他蓋上,能看到他睫毛微顫,應該隻是閉眼休息,並沒有睡著。於是繼續小聲問老乙:“黃理全這些年自己也貪了不少吧?”“多著呢。不光是賣家具的錢,搞分店裝修,采買物資,各種吃迴扣。”老乙道,“唯一看起來正常的現金流就是食材采購這塊兒,除了正常物價漲幅和四年前幾乎沒變。當然……迷蹤的食材一直價格奇高就是了。”負責食材采購的是孟沉,是迷蹤為數不多的元老。薑危橋對迷蹤的情況做過一定了解,孟星在他的名單上是圈了紅圈的存在。他心氣兒高,對食材的追求幾乎到達了苛刻的地步,這對於一些打著高端食材妄圖做些低端生意的店麵是沒辦法契合的。孟沉失業多次,在唐詩嵐遊說下來了迷蹤,這一待就從迷蹤創立待到了現在。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業內老板對他的評價是,人是好人,非常難搞。跟特級大廚李心思一樣難搞。可是就是同樣難搞的兩個人,被唐詩嵐先後請來了迷蹤做事,可見唐詩嵐對於美食的追求,對於迷蹤的期望。“迷蹤雖然口味和服務環境全麵下降,可是食材的新鮮度一直很好。”薑危橋道,“這跟咱們的賬目情況也算是對得上?”“是。孟沉迴來後,最好問問他具體情況。”“不用。”唐彥睜開眼道,“孟沉不用問。他是個工作狂。這個季節是裏海大白鱘產卵取卵做魚子醬的季節,孟沉這兩天都在俄羅斯。對於昂貴的食材,他不是很放心別人經手。這種頂級食材從來都是他每年全球各地親自跑……他已經是這樣的江湖地位,如果不是熱愛美食,又為什麽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這樣的人,懷疑他,是侮辱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抵達了迷蹤,唐彥睜開眼睛:“但是黃理全的事,我不想拖了。”他說這話的時刻下定了決心。堅毅的表情在他消瘦冷清的麵容上得那麽的協調,讓本來因病有些萎靡的他,爆發出一種光芒。薑危橋瞧著他,怎麽看怎麽覺得他魅力無限,怎麽那麽會吸引人。“不再等等嗎?現在所有的一切隻是在財務層麵的推論,我們暫時沒有明確的證據……容易打草驚蛇。”“迷蹤等不起。”唐彥說,“他的事情,後續我會走法律途徑,金額巨大的話,一定可以找到他的馬腳。但是迷蹤要好起來,先要把一些毒瘤去掉才行。”“都聽你的,boss。”他目不轉睛地瞧著唐彥,說著義正詞嚴的話,卻已經心猿意馬。還好他這個人從來不怎麽要臉。心裏想怎麽意馬就怎麽意馬,絲毫沒有唾棄自己的意思。他抓著唐彥的手,愣是把boss喊出了寶貝兒的黏膩感。唐彥冷清清地瞧他,緩緩把手抽了迴來。老乙表示很yue。*黃理全要走這事,是他自己爆出來的。“我不同意!”他的聲音從老板辦公室裏傳出來,引得很多店員圍觀。“黃經理,希望你冷靜。”唐彥說,“現在這樣鬧,會很難看。”“我在迷蹤幹了四年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現在說要開我就開我?憑什麽?!”“就憑我是迷蹤的老板。”“你糊塗啊!”黃理全感慨,指著薑危橋的腦門問,“你說,你是不是被這個男人迷惑了。”薑危橋:?“他跟你吹了兩次耳旁風,你就心動了?這個男公關懂什麽啊,沒有我了,迷蹤不到三天就亂作一團你信嗎?”“黃經理,我有我的打算。希望你接受。相關賠償,會完全按照勞動法的要求走。”黃理全說,“唐彥啊,我也算是你的叔叔輩了,你難道不知道這幾年你甩手不幹的時候,我付出了多少?你現在要開我,你父母會同意嗎?詩嵐總會同意嗎?”唐彥眉眼都冷了下來:“不要用我父母做擋箭牌。”“我就是不走!我是迷蹤的功臣。”黃理全嚷嚷,“誰來都不行!你們如果讓我走,我就把團隊都帶走。”“你可以帶任何人走。”唐彥道,“就算今天你把迷蹤所有人都帶走,我也會請你離開。不止如此,我勸你警惕一點,不要以為離開了迷蹤,以前的賬都不會算了。”“唐彥你什麽意思?”“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最清楚。”*黃理全最後走了,可惜沒人傻的真的會跟他走,他走有賠償,自己主動走可沒錢了。他打好包,一個人孤零零出了迷蹤大門,失魂落魄的猶如喪家之犬。薑危橋趴在窗邊還落井下石:“黃經理啊,要不要我給你叫車?”黃理全一邊迴頭罵罵咧咧,一邊往外走,一時沒注意,在大門口絆了個狗啃泥。薑危橋笑得眼淚差點都出來了,他跑迴來,跟唐彥描述了一遍,看唐彥是真的累了,湊夠來給他倒了杯水,溫度剛好。“謝謝。”唐彥說。他還是那麽有禮貌且溫和,初期對薑危橋的明顯的厭惡和迴避也都消散了。可是薑危橋清楚地知道,他內心並不曾有所軟化。他是那麽的倔強和驕傲。“怎麽不高興?”薑危橋問他。“他其實說得沒錯,他一走,就留下來一個爛攤子。”唐彥道,“迷蹤的人員全換新了,處理不好,很麻煩。”“明明剛贏得一局,想這些事情幹什麽。”薑危橋把桌麵上的材料收起來,“吃飯吃飯,大中午的。吃了飯心情就好了,吃了飯什麽問題都迎刃而解。”自唐彥來迷蹤坐鎮,中午後廚就會給他安排當天的菜品,午飯的時候送上來。每天當值的主廚不同,唐彥也會根據菜品的表現給他們打分。今天的幾個菜品大約是從四川來的廚子做的,即便努力調整風格,難免多少還是帶上了一些四川風格。唐彥唐怎麽抗辣,不過才淺嚐了兩口,就已經受不了,額頭都起了薄汗。“很辣嗎?”薑危橋問。“不是很辣,隻是我不怎麽能吃。”唐彥說這話的時候,眼眶紅了,辣的眼淚在眼睛裏打轉,“主廚真是大問題,為了符合某些口味的客戶,黃理全非要人往刺激性更重的口感上追。”薑危橋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汗,就見他扯散領帶,解開襯衫上麵的兩顆紐扣,露出了裏麵白色的背心和白皙皮膚。他身上有一種好聞的淡淡的體香,是很清爽的木係香味。平時不是貼得很近就很難聞到。可是如今辣刺激了唐彥的舌黏膜,這種疼痛帶來了物理層麵的反應,心跳加快、血流加速、體溫升高。這樣的氣息即便離得遠一點,也會被薑危橋這樣的人捕捉到。那麽的些微。對薑危橋的影響又如此的巨大。早晨的心猿意馬在這一刻被放大,欲望掙脫了掌控……他也並不想控製。對於唐彥,他幾乎無法自控。“今天這個廚子主要在分店工作,做出來的菜不倫不……”唐彥渾然不覺“危機”到來,有條理的話從他被辣得發紅的嘴唇裏吐出來,也像是變得別有用心。“讓我嚐嚐看。”接著下一刻,他就被身側的薑危橋抓住了領帶,在他意識到之前,薑危橋親了上來。“你”他想要掙脫,剛往後仰,薑危橋已經托住了他的後腦勺,按著他不讓他動彈,然後加深了這個吻。再不是上次看電影時的蜻蜓點水。薑危橋深入了他的口腔,吸吮著他的唇,探索著親密的所在,丈量著他熟悉又陌生的領域。第23章 先打120這個吻帶著無盡的溫柔和情感,每一個動作都在訴說著他的思念。剛開始唐彥還有些抗爭,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一切都變了。孤單的感覺好像太久。這樣的親昵似乎四年來都沒有出現過。上一次的擁抱是在哪一刻發生?也許是在看護將他從病床上抬下,也許是在複健時摔倒後被扶起,又或者根本沒有……四年來所有的接觸中,他都是那麽的狼狽,小心翼翼地偽裝堅強……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去維持一個脆弱的假象。倉皇又刻意。擁抱住他的雙臂那麽地有力又溫柔。他好像一直在等待一個坦然的時刻,麵對自己,也麵對世界。是這一刻嗎?唐彥不知道,不清楚。本能已經早於理性許久給出了反應。這個吻霸道又纏綿,如此的突兀,卻又順理成章。於是這不再是單方麵的索吻。唐彥給予了迴應,用唇齒之間的接觸,訴說了一種連自己的不曾察覺的思念。如果說一開始薑危橋還能克製自己,這種迴應無疑成了一劑更猛烈的加速劑,薑危橋剩餘不多的理智一下子都燒光了。“彥彥哥……”他在唿吸間朦朧地唿喚著唐彥,將他整個人環抱住,消瘦的軀幹被他護住,輪椅上的安全帶被解開,接著唐彥感覺自己被抱起,坐在了薑危橋的腿上,然後整個人都被擁入薑危橋的懷抱,沾染上了對方的氣息。這沒有完。本能不曾滿足,本能叫囂著更多。薑危橋的手撫摸他的皮膚,解開了他的衣領,親吻他的喉結,手指靈活地從衣擺下鑽進去,摟住了他的背脊。微涼的皮膚那麽的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