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持音可不會這樣任人潑髒水,楚楚可憐地道:「嬸娘,這事到底怎麽一迴事我也不清楚,因為我遭逢意外忘了一些事,至今腦袋還不時犯疼,就連頸項上的傷都還沒好全。」說時,她還撫了細膩如雪的頸間。


    「到底發生什麽事?」洪氏滿臉擔憂地問著:「不打緊吧,姑娘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了,你要真是遇上什麽事,這……這要怎麽跟王爺交代?」


    雷持音幾乎被氣笑,向來隻有她剌人的分,沒想到今日她竟被剌了!說得滿嘴擔心,卻將清白擺第一,像是在提醒易承雍她已經不清白……她真的很同情梁多福,有這種親人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嬸娘放心,是王爺救了我,我清不清白王爺最清楚了,是不?」話末,她刻意往易承雍身邊一斜,表現親昵不已。


    洪氏不禁暗呸了聲,懷疑當初派去的人根本就沒殺了她,隻是怕拿不到賞金才胡謅的,也難怪沒從她身上搜出太祖皇帝賜給睿親王的免死金牌,害他們白開心一場,如今還得麵對難題。


    「護國公夫人真在意多福聲譽,可本王差人查探,卻得知市井裏對多福不利的流言,就是傳自護國公府的。」易承雍眸色陰冷地看向洪氏。


    一進門,他就知道梁清柏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這府裏作主,謀算一切的應該是洪氏。


    「真有這事?我定會徹查,絕不寬貸。」


    「這倒不勞護國公夫人費心了,本王已經把人逮著了。」易承雍朝廳外使了個眼色,空濟便讓人押著六名護國公府的下人進廳。


    洪氏迴頭一看,心都涼了大半,更心驚於他竟然能不動聲色地押住自家的下人,她一點風聲都沒聽到,糟的是她不能阻止他審問,一旦她插了話就顯得她心虛,她隻能以眼神示意梁清柏閉上嘴,將這一局交由她處理。


    「空濟,讓他們說個清楚。」易承雍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


    空濟走到第一人麵前,「喏,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王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受了蕭二所托,在市集裏說了些閑話而已。」這人拉著身旁的蕭二說。


    蕭二連忙道:「不是我,是廚娘喜兒跟我說的,她要我這麽做的。」


    於是,就這樣一個推著一個,推到了洪氏身邊最得力的張嬤嬤身上。


    張嬤嬤原本是要隨著護國公夫妻到大門恭迎睿親王的,誰知道半路上就突然被人拉到一旁,和這幾個捆在一塊,看此刻的情況,她明白自己隻能一力承擔。


    「全都是老奴所為,畢竟大小姐不告而別,說與人私通也不是不可能,老奴這話並沒說錯。」她垂斂著眼,從頭到尾都沒與洪氏對上眼。


    「空濟,掌嘴。」易承雍整了整袖口,淡然道。


    空濟二話不說,掂量著力道甩了個巴掌過去,張嬤嬤隨即往後仰倒昏厥,滿嘴的血噴了出來,怵目驚心極了。


    「護國公夫人治下不嚴,本該是要連坐處置,但看在你是多福嬸娘的分上,本王可以網開一麵。」


    洪氏咽了咽口水,福身應是。


    「往後,本王要是再聽見關於多福的蜚短流長,就唯護國公府是問。」梁清柏本要說與他無關,可是在易承雍懾人的目光下,隻能連連稱是。


    雷持音見他暫時出了口氣了,便道:「嬸娘,我忘了些事,您差個人送我迴院落吧,我累了。」她得要抓緊時間去翻梁多福的院落,瞧瞧裏頭是不是留下了什麽蛛絲馬跡。


    洪氏隨即差了一名嬤嬤帶路。


    梁清柏正欲詢問易承雍是否要留下用膳,他卻徑自起身跟著雷持音一道走了,壓根沒將他當一迴事。


    待人都走遠了,他才光火地指著一個個跪在地上的下人,斥道:「一個個背主的奴才,全都賣出府!」


    洪氏並未阻止,昏厥的張嬤嬤也被一並拖下去,等著牙人過來收人。


    「這個睿親王著實目中無人,我好歹也是個國公爺,他竟敢這樣待我!」梁清柏灌了好幾口茶,還是吞不下這口氣。


    「等會兒讓幾個身手俐落的人到多福的院落等著。」洪氏沉聲道。


    「……你要做什麽?」梁清柏遲疑地問。雖說他想出一口氣,可易承雍身邊跟著空武衛,他是腦袋壞了才找人對付易承雍。


    洪氏瞪他一眼,惱他竟一點眼色都沒有,「看睿親王護著多福的樣子,你以為他會讓她繼續住在府裏?說不定明兒個就把她接迴去了,到時候她要真想起什麽,你覺得咱們還能活嗎?」


    她認定梁多福所謂的忘了事,應該是忘了被暗殺當晚的事,要是真讓她想起那些人不隻殺她,還要搜她的身找免死金牌,把這件事告訴了睿親王,死的可是護國公府上下了。


    「但要是睿親王不走呢?」


    「不可能,他倆尚未成親,睿親王不可能在這兒留宿,隻要他走就馬上動手。」


    「這樣不是太讓人起疑了?」


    「替死鬼要多少有多少,你要知道梁多福不死,那就輪到咱們死了。」洪氏眸色冰冷,絕不容許她處心積慮得來的榮華富貴毀於一旦。


    雷持音和易承雍跟著那名嬤嬤走在一條小徑上,半路上就碰見那天被她嚇得差點沒魂的姑娘——雷持音已經對護國公府有簡單的了解,知道她是二房的女兒梁多祈。


    「小女子見過王爺。」梁多祈朝易承雍福了福身。


    聽她嗓音嬌嗲,臉泛桃紅,一雙妙目裏隻有易承雍,雷持音對她的心思是了然於心,壓根不意外,畢竟易承雍外貌沒得挑剔,又是親王,必定是許多姑娘家芳心暗許的對象,可她們都不覺得他的年紀大了些?


    如果她沒記錯,他應該有二十五、六歲了吧,要是配個剛及笄的姑娘,這老夫少妻的……嗯,算了,她也沒資格跟人說這個,畢竟她死時也才十八歲,而梁多福今年也才十六歲,如果去年先護國公夫婦和世子爺沒出事,梁多福早就嫁給他了,哪裏有機會客死他鄉?付著,雷持音忽然覺得一切太過巧合了。


    就在梁多福要出閣前,父母兄長全都身亡,她必須守喪,自然不能嫁人,同時梁家二房又能襲爵……若害死大房的人就是要奪爵的梁家二房,何必挑這個時機?


    這樣想來,事情的原由似乎不隻是二房想奪爵這樣簡單,背後還有更深的用意。


    可是梁多福出不出閣有這般重要嗎?


    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可能的原因,實在是線索太少,能推敲的有限。


    就這樣,雷持音邊走邊想,和易承雍把梁多祈給拋在腦後,氣得梁多祈直跺腳。


    「梁多福,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梁多祈惱聲低罵著,本想要走,可又不甘心,腳步一轉,跟在他們身後,一雙哀怨眼神盯住易承雍。


    兩年前,易承雍到護國公府下聘時梁多祈也在旁觀看,對他一見鍾情,豈料他眼裏從來沒有她,而此時雷持音跟易承雍各有心思,壓根也沒管跟在身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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