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宮大殿。


    木佑看向懸浮在空中的兩件物品,一麵古樸銅鏡,一枚白玉劍符。


    秦真此時開口說道:“這銅鏡名為正冠鏡,是證明劍宮宮主身份之物。提醒身為宮主,當正衣冠,行正義,蕩平一切不義敵。”


    “這枚白玉劍符是任命下一任宮主的信物,曆代傳承,記錄著劍宮宮主傳承曆史。”


    陳強看著那白玉劍符,臉上露出一絲竊喜。


    秦真向看另外三名長老:“各位長老,一起催動,以示公正。”


    四人一起向那白玉劍符中灌注法力,白玉劍符化作五丈長一丈寬,轟然插在大殿地上,上麵顯現出文字。


    “劍宮屹立數萬年,百宗歸心,皆因我輩奉行匡扶正義,除魔衛道。


    “吾張亦臣,起於微末,承師尊培養,成為劍宮宮主。


    吾觀劍宮長老柳雲蘭,為人俠義,常積功德,如吾隕落,由其擔當下一任宮主。”


    柳雲蘭站起身來,麵色冷厲。


    “我早已說過,對宮主之位毫無興趣!隻想一心修道。現在我宣布,被傳承者拒不服從,宮主之位,由長老席自行商定。”


    木佑看向陳強,他先是慍怒,聽柳雲蘭之言後,又麵露喜色。


    秦真眉頭一皺,他看向柳雲蘭。


    “柳長老,宮主隕落得突然,劍宮需要及時穩定下來。既然宮主有此遺命,你不妨接受任命。況且五宗叩天也將在不久後舉行。”


    柳雲蘭麵色不改。


    “此事沒得商量!我清靜慣了,不喜處理各種繁雜事務。請各位長老重新商議,選定新一任宮主!”


    “柳師妹不想當,就不要強求了,我看陳強和秦真二人精力充沛,自是適合。”


    一直如同透明人一般的蕭禾長老終於說話了,在這四人中,他雖修為是元嬰初期,年齡卻是最大一人。


    隻見他須眉長垂,麵色慈祥,眼瞼好像打不開一樣。


    陳長老此時隨聲附和:“既然蕭長老如此說,我身為大長老,就不推辭了。”


    秦真眉頭緊皺,看向陳長老:“我不是還沒有答應嗎?你覺得我會放心讓你做宮主嗎?”


    陳長老麵色一寒。


    “難不成你也想競爭宮主之位?”


    秦真悠悠說道:“當然!”


    見秦陳二位長老鬥嘴,殿中弟子們開始竊竊私語。


    “這吃相,真難看,還是柳長老心性恬淡,頗有仙姿。”


    “別說了,再這樣,咱們劍宮就要亂了。”


    “是啊!這些年劍宮可沒少結仇家,如果再內訌,遲早出問題。”


    木佑聽到大部分討論都是關心劍宮未來,他心中暗讚:“劍宮沒有白栽培你們。”


    柳雲蘭站了起來,大聲喝道:“行了!安靜!”


    秦真麵露喜色,看向柳雲蘭。


    “柳長老迴心轉意了?”


    柳雲蘭麵色淡然。


    “非也,隻是這樣爭來爭去不會有結果。不如這樣,提前開啟天才弟子試煉。


    你二人各選兩名弟子,最終誰的弟子更出色,那麽就由誰當劍宮宮主。”


    蕭長老此時開口:“此法甚妙,名師出高徒,理應擔當宮主之位。我便來做這裁判。”


    蕭長老大袖一揮,懸在空中的正冠鏡和白玉劍符皆飛入他的袖中。


    陳強長老麵色複雜,大聲說道:“此事不公平,誰都知道秦長老培養出了兩名極品金丹弟子。”


    秦真冷笑起來。


    “這麽說陳長老是要主動認輸了?你可是有八名親傳弟子,即使隕落兩人,還有六人。”


    陳強跺了跺腳,聲音冷厲。


    “比就比,我還怕你不成?”


    柳雲蘭看向兩人:“好,那就這麽定了,一個月後弟子試煉開啟。大家著手準備,最近一個月劍宮事務,我們四人共同商量著來。”


    蕭禾長老看向眾人,聲音溫和。


    “都散了吧!”


    眾親傳弟子紛紛拱手行出殿外。


    木佑走向華逸風,傳音過去。


    “師尊向來雲淡風輕,為何這次沒有罷休?”


    華逸風笑了笑。


    “他與陳強長老雖是師兄弟,但不代表陳強就合適做宮主。師尊如果競爭,我們就要幫助他。”


    木佑點了點頭,心中了然。


    星塵嶼一間木屋之中,張亦臣與郭德雄坐在桌前,外麵傳來海浪聲,此時天空下著雨,烏雲密布,偶有雷聲轟鳴。


    “老大發布了遺令,真能讓劍宮亂起來嗎?”


    張亦臣搖了搖頭。


    “劍宮四大長老,各有千秋,雖然我命柳雲蘭做宮主,她必不同意。陳強和秦真素來爭鬥,這也隻是小亂而已。”


    郭德雄點了點頭,看著張亦臣,沉默不語。


    張亦臣接著說道:


    “真正的大亂,在後頭,等我願意舍棄張亦臣之名時,劍宮必亂。”


    “我以為那木佑是一莽夫,隻知殺伐。沒想到他這次居然能夠忍下來,沒讓自己陷進去。”


    郭德雄曲指一彈,一道光影射出,將一隻跑進小屋的四腳獸彈飛出去,那四腳獸仰麵朝天,後腿蹬了兩腳後,便任由雨水潑灑。


    “老大下來有什麽計劃?”


    張亦臣捏了捏喉頭。


    “九曲島已經暴露,劍宮無主,一時半刻,他們還不會想著此事。木佑沒有號召力,偌大一個星塵嶼,不是他一個莽夫能夠吃下。不過,我會主動出擊,將他剿滅,以絕後患。”


    烏雲散開,陽光照下,海邊的天氣就是如此詭異。


    張亦臣站起身來,走出木屋,一腳便將那四腳獸踩入沙裏。


    木佑迴到佑真院。


    見薛霸心情轉好,正在大堂中坐著。


    木佑麵帶笑意。


    “師兄,我要去感悟劍碑,不如我們相約一起。”


    薛霸點了點頭。


    “好,不過你先等等,估計再過一會兒,沈月兒就會約你去水雲峰。”


    “何事?”


    薛霸麵色複雜。


    “玉清宗宗主來到,要把叢雨沫接走。我也想去送送。”


    薛霸話剛剛說完,兩人令牌便亮了起來,正是沈月兒發來訊息。


    木佑站起身來,看向正在收拾洞府綠植的木珍。


    “妹妹,走!人死恩怨了,我們去送一送。”


    木珍放下園藝剪,跟著木佑,一起向水雲峰飛去。


    水雲峰大殿,柳雲蘭坐在主位,麵色嚴肅。


    玉清宗宗主元清雪,坐在客首,其餘弟子陪伴在側。


    木佑三人來到大殿,默默站在一旁。


    叢雨沫屍體擺在大殿中央,身體無傷,仿佛睡過去一般。


    薛霸見狀,眼眶發紅,似有微光,他將心頭的難過強咽下去。


    元清雪此時難掩悲傷,嘴角抽動。


    “雨沫是我從小帶大的徒兒,沒想到來劍宮修煉,竟成決絕。柳長老,此事我自會保密。也請你看在叢雨沫是你徒兒的份上,還叢雨沫一個公道。”


    柳雲蘭點了點頭。


    “多謝玉宗主顧全大局,劍宮大局穩定之後,定會還叢雨沫公道。”


    元清雪站起身來,取出一個玉盒,將叢雨沫收了進去。


    她看向柳雲蘭,拱了拱手。


    “前輩,此件事了,多謝你對玉清宮弟子的栽培。”


    柳雲蘭麵露慈祥,她心中也痛惜叢雨沫,最終隻擠出兩個字。


    “去吧!”


    元清雪離開水雲峰大殿,來到沈月兒洞府,木佑、薛霸、木珍也一道同行。


    坐在沈月兒洞府,元清雪的拘束少了一些,她坐在主位,看著幾人。


    “不錯,你們都突破金丹了,尤其是木佑,你竟締結了極品金丹。放眼幽州,恐怕同階無人能敵了。”


    木佑低頭拱手。


    “我還差得遠呢!”


    元清雪麵色嚴肅起來,取出一枚令牌遞給木佑。


    “張亦臣現在已經不是宮主,雖然我不能敵,但不代表我就會把此仇放下。這枚令牌裏有玉清宗在劍宮所有弟子的信息,你可憑此令牌調用。”


    木佑接過令牌,麵色肅然。


    “弟子定會將張亦臣捉拿,帶迴幽州。”


    元清雪點了點頭,聲音淡然。


    “盡力即可,從長計議。我曾阻止沈月兒和你,現在看來,你自知分寸,我便不再攔你。”


    木佑頓感臉上有些熱辣,他看向沈月兒。沈月兒站在元清雪身側,麵色羞紅,手掐衣角,嘴角卻是露出歡喜。


    元清雪見二人扭捏,揮了揮手。


    “就這樣了,我要迴宗,你們各自保重!有一事忘了告訴你,木婉君把你家傳的木神訣,已經送到了西霞城千秋院,讓木瑤修煉。”


    木佑心頭一熱,拱手行禮。


    “妹妹資質太差,恐怕要讓姑奶奶失望了。”


    元清雪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有你這個哥哥,她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眾人來到洞府門口,目送元清雪離去。


    沈月兒來到木佑跟前,聲音溫柔。


    “木哥哥,天才弟子試煉就要開始了,你要做什麽準備嗎?”


    木佑摸了摸鼻頭。


    “天才弟子試煉要做什麽?”


    薛霸在旁邊突然笑了起來。


    “師弟,你從來不做功課準備,看來真是天賦異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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