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離開天風商行,對於剛才所為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他本可與碩王爺虛與委蛇,借此機會應該能接近小白,以他的修為刺殺應該很容易成功。


    但易成卻不願這麽做,自從易成晉升武王,報仇的難度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那麽可望而不可及,他不屑於用那種陰險的方式報仇,如果一定要殺死小白,他必然會堂堂正正。


    此時易成心中其實並不確定,若果有一天他擁有殺死小白的機會,能不能痛下殺手。


    從青山鎮一路走來,易成見了太多太多平常人,有安居樂業的,有流離失所的,如果小白真的死了,天下會不會再次大亂,易成現在不敢想,也不願想,他無法忍受因自己,而使得無辜百姓屍橫遍野,再次遭受戰亂之苦。


    但父仇不共戴天,易成也無法忘記自己在父親墓前所說的話。


    隨著他修為日益加深,易成的這種糾結更加劇烈。


    所以易成不願現在與小白及他身邊之人有什麽聯係,免得自己一時控製不住,殺死小白!


    易成當下隻想趕快辦完京城的事情,遠遠離開一段時間,等自己想清楚了再迴來。


    看著街上的行人一個個笑逐顏開,易成滿臉的苦澀,他強自拋開這些,免得影響心緒,導致走火入魔,上次在滄瀾城的事情他現在想起來還隱隱後怕。


    此時天色已晚,易成雖心急尋找弟弟,但也還是要等到明日再說,他隨即找了家叫做明月居的酒店住了下來。


    從王啟文那裏得到的消息讓易成欣喜萬分,天風商行強大的情報能力讓易成感到震驚。


    短短半年時間,天風商行將整個大陸無論大小城市中符合易成所說的人家都一一做了排查,最終被他們還真找到了一個完全符合條件的趙姓世家,易成的弟弟很可能就是被這家人領養,更巧的是,那戶人家就住在京城。於是易成就打算先暗中見見弟弟,再確定一下。


    心中有了計劃,易成不再想此事,他拿出今日所得兩件物品仔細研究起來。


    易成先將那件內甲拿起,仔細觀察。


    易成研究半天也未看出是什麽材質,於是將它穿在身上,此物近三百斤,但卻並不顯得厚重,穿上之後也看不出來。


    易成現在已是武王修為,無名真氣對身體的滋養更是使得易成肉身強度優於常人,三百斤的重量雖對會他速度有些阻礙,但也有限。


    內甲上身之後,易成立刻就覺察自己體內真氣流動變得遲緩了許多,就連無名真氣也受到影響。


    這到是易成始料未及的,他此時突然想到自己買的那顆明嵐珠能夠加速無名真氣的流動,與這內甲配合,豈不是自己無名真氣的凝練速度會更加快捷。


    想到這裏,易成拿起桌上的明嵐珠,將其貼身放在丹田之處,果然剛才被內甲延緩的無名真氣運行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又認真的感覺的幾次,易成沒發現什麽不妥,就安下心來修煉。


    第二日,易成一早起來,完成每日的修煉,就出了明月居。


    根據天風商行的消息,收養易成弟弟的這戶人家非同小可,是個官宦之家,自齊國建朝之初就是太祖身邊的從龍之臣,雖經百年,仍興盛不衰,世代都有人在朝中擔任要職。


    當年收養易成弟弟的青年,很可能就是趙家如今的家主趙德源,當朝的右相。


    齊國朝廷,文武分治,武將以大將軍為最高官爵,統轄天下兵馬;文以左右丞相為首,協助皇帝處理政務,左相為正,右相為輔。


    而趙德源年僅四十出頭,就擔當此位,一則是其確有經國之才,再者也說明皇帝對其家族的重視。


    而疑似易成弟弟的就是趙德源之獨子,趙天賜。


    趙德源當年因夫人不能生產,父母逼其納妾,恰巧在外出時遇到易成的弟弟易輝,見其長的可愛,聰明伶俐,年紀又小,就將其收養,帶迴家中。


    其父母見了易輝也是喜歡的不得了,就取名天賜。


    易成的弟弟易輝也就是趙天賜自小就聰慧過人,五歲之時隨父親去宮中赴宴,被當時的宮中供奉古南心見到,看其資質極佳,就讓其隨自己習武。


    趙家時代皆是詩書傳家,都是文官,本想將趙天賜也培養成經緯之才,繼承家業,但古南心在齊國地位超然,對趙天賜也是真心喜愛,最終趙家也隻能同意,但同時也未放下教導其文才。


    如今十數年過去,趙天賜已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文才武學在京城世家少年當中都是首屈一指,隱隱有獨領風騷之勢。


    易成聽得弟弟有此才幹也是高興。


    天風商行查知趙天賜時常同京中幾個少年公子在潛龍湖聚會,易成就打算去那裏看看。


    潛龍湖位於齊雲城以東30裏,易成策馬慢行了半個時辰就來到潛龍湖畔,眼前一片碧水藍天,岸邊垂柳依依,樹下花草繁茂,一派欣欣向榮。


    湖中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畫舫,或在湖中行駛,或在岸邊攬客,來此踏春的人也是不少,三五成群,一路歡聲笑語。


    易成此時心思不在遊湖,隻是留意這來往的人群,根據天風商行的情報,尋找弟弟。


    就在此時從湖中遠遠行來一艘三十幾丈的畫舫,船還未靠岸,就遠遠聽到其中有歌聲飄出:


    春風醉,


    柳岸玉笛離人淚;


    春風愁,


    江畔絲竹誰人憂;


    春風鬧,


    碧水滔滔他人笑!


    短短幾句歌聲入耳,將眼前春色說的活靈活現,但詞中卻又顯出淡淡的哀傷。


    易成聽著這清脆婉轉的歌聲,不禁有些呆了,一則是對這應景的句子有感而發,更讓他驚奇的是這個聲音他很熟悉,前年在烏江台時聽到過,當時自己心緒不佳,正被這個唱歌之人唱出了心聲,那情那景此時還猶在眼前。


    易成遙望著緩緩行近的畫舫,駐足觀看者,他確實想見見這兩度唱出自己心聲之人。


    畫舫漸漸靠近,岸邊不少人都如易成一般望向此船。


    終於畫舫靠岸,此時有不少年輕的公子哥都想登上這艘畫舫,一睹那曼妙歌聲的主人容顏。


    此時,從樓傳中走出一高一矮兩名家人打扮的中年人,兩人雖是家人打扮,但渾身上下氣度卻是不凡,那高個子中年人開口道:“諸位,在下曲浩,這位是韋莊,我家小姐今日在此邀貴客遊湖,凡通過我二人考核者皆可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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