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話的少年是城中的一個秀才,叫做張生,年紀輕輕,文采卻極為了得,因父親生前是城中一個不大不小的文吏,家中也頗有些家資。


    但因不是正經的科舉出身,終身也隻是個文吏,經常受上司欺壓。因此寄希望與兒子身上,盼其考取功名,謀得個正經的官職。


    這少年也是極為聰慧,才學出眾,因此其父臨終都不忘囑托讀書上進考取功名。


    誰知少年心性,有一日某位同窗因事請客,他也被拉來翠月軒喝酒,不想見到蘇如夢立時驚為天人,相談之下蘇如夢亦為他的才學所動,如是幾日下來,也是兩情相悅,於是他就要為其贖身。


    但翠月軒怎肯放人,無奈有天威幫這座靠山,張秀才一介書生自是無可奈何。隻能迴家籌集銀兩,盼著能在今日救下蘇如夢。


    張秀才站起身來,喊道:“七千五百五十兩。”這已經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但隨即一個陰柔的聲音喊道:“八千兩。”


    張秀才絕望的跌坐在座位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場中暫時沒了喊價的聲音,聽得那胖子嘿嘿淫笑著,滿麵紅光的道:“既然沒人跟我爭,那這美人兒可就是我的了。”


    卻不想他聲音剛落就聽得一個略帶慵懶的聲音道:“一萬兩。”


    足足將價碼提高樂兩千。眾人循聲而去見到是哪位郡守大人的公子出的價,就都是一副了然的神情。那王胖子見此,亦是說道:“陸公子也對如夢姑娘青睞,那是她的福氣,公子既然都開了口,那自然就是您的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隻是一個靠鑽營賺點錢的暴發戶,平常也就是在平頭百姓麵前炫炫富,在那些真正有勢力的巨頭權貴麵前,自己屁都不是,所以自是不敢和郡守的公子爭風吃醋。


    見無人再出價,眾人也都知道這屆的花魁大賽就此結束,最終的花魁已是被陸公子摘得,於是紛紛向陸公子恭賀。


    此時易成也方才走過大廳,向著門外走去。蘇如夢現在還一個人站在二樓下的花台之上,見易成經過,也似是下定了決心道:“這位蕭公子可否留步,小女子有事相告。”


    易成聞言停住腳步,剛才廳中繁亂,加上自己心情不佳,也未留意這花魁,此刻聽得聲音,轉頭向著蘇如夢看去,卻見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如絲的長發披在身後,濃淡適宜的黛眉,一雙明眸顧盼生輝,嬌俏的瑤鼻,粉腮微紅,如花般的嬌靨甚是美豔,雪肌勝雪,身姿曼妙,嫻靜自若,卻掩蓋不住深深地哀愁。


    隻見她略帶期盼的看向自己,易成也有些驚豔於她的容貌,比之先前的秋蟬又多了一份成熟的美態,但少時便迴過神來,道:“姑娘叫住在下不知是何事?”


    蘇如夢道:“方才聽得有人詢問凝霜姐姐的下落,不知可是公子,又是所謂何事?”


    易成聽她如此說,似是知道凝霜的下落,於是連忙答道:“確實是我問的,我與家妹失散多年,方才打聽到她與凝霜小姐一同離開此處,下落不明,若是小姐告知他們所在,必銘記大恩。”


    蘇如夢聞言道:“原來如此,方才因不知詢問之人所為何事,怕對凝霜姐姐有所不利,就未告知。原來明欣是公子的妹妹,那自然無妨,公子稍後,此處人多眼雜,待此間事了,自然將詳情告訴公子。”


    易成聞言大喜,道:“如此多謝如夢小姐。”


    之後看看四周,又道:“如夢小姐現在情形似乎不太妙,不知在下有何可以效勞的。”


    易成此次來滄瀾城本是想擒了賈六,問清弟妹下落便離開,盡量低調行事。但此時怕是不成了,先是打了天威幫的人,又帶走了那些孩子,如今這花魁蘇如夢自己也是不得不救走,心下也是無奈,但卻並不後悔,這一切都是他心中所願,若是不這麽做就是違了本心。


    蘇如夢聞得此言,麵上愁容稍展道:“我與凝霜姐姐情同姊妹,對明欣也是喜歡,看著她們能脫離苦海心中高興,我本不該麻煩公子,但如今卻有一事相求,還請公子勿怪。”


    易成淡淡道:“蘇姑娘說的那裏話,姑娘能告知小妹下落,在下感激莫名,能為姑娘效勞,在下自是義不容辭,這天威幫雖在滄瀾城威風無兩,但帶姑娘離開卻是無礙。”


    蘇如夢聞言卻道:“我想公子誤會了,如夢身落風塵,早已絕了出去的念想,如今被賣與他人為妾,已是好過眾姐妹在此受苦千萬倍,妾身已是認命,安敢給公子惹來天大的麻煩,妾身是另有事相求。”


    易成聽了此言,心中不禁好奇道:“蘇姑娘不是要離開此地,那又是所為何事?”


    當下蘇如夢將自己與張秀才相識之事簡要說了,道:“妾身是怕張生留在此城會因我之事生出禍端,想求公子能帶張生離開,他才華橫溢,隻要日後參加科考,必能平步青雲,我不想他因我而荒廢了前途。還望公子能答應。”


    易成聞言,亦是感慨,誰說風月場中盡是些虛情假意,先有凝霜救袁洪,後有如夢憂張生,相對於在座那些紙醉金迷,來這裏逍遙快活的那些個浪蕩公子、商賈權貴,如夢她們才真是有情有義。易成心中更堅定了帶如夢離開的心思。


    場中眾人本就時刻關注著花台上的蘇如夢,此刻見蘇如夢竟與一個少年相談許久,好奇之中又帶著一絲戲謔,要看看那陸公子如何是好。隻等著看熱鬧。


    那陸公子來的並不早,不知道先前易成打了天威幫武師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也大多不會在意,他在這滄瀾城中是橫行慣了的。


    這滄瀾郡守大人就這麽一位公子,且有幾分才幹,除了有些貪花好色,沒有什麽其他毛病,郡守大人自是十分寵溺,其他人也都是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太過分也都不敢與其計較。


    日子久了自是養成了他目空一切的性子,自將滄瀾城看做了自家花園,看中哪家姑娘也隨意采摘。


    如今自己貪戀許久的如夢姑娘被自己拿下,隻等著今晚迴去慢慢享受,卻不料看到一個少年竟與如夢談了許久,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


    當下便怒火中燒,大罵道:“哪裏來的小雜種,本公子的女人也是你隨意染指的,鐵文,給我將他一雙眼睛廢了,讓他不長眼,留下眼睛也無用。”


    隨即他身後走出一名大漢,向著易成行去。陸公子兩名隨從都有武師修為,是一對兄弟,哥哥叫鐵文,弟弟叫鐵武,平日裏跟在陸公子身邊負責保護他的安全,也時常替主子教訓些不長眼的家夥。


    此刻鐵文鐵武看向易成的眼光已經和看死人差不了多少了,這種事他們幹起來熟車熟路。


    廳中有些人清楚易成的厲害,但在座的都是些有權有勢的主,陸公子平日仗著郡守的威勢,沒少在這些人麵前逞威風,今日見到陸公子踢到鐵板,那裏會提醒他,隻等著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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