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那些皇城家書,芷樓覺得有些尷尬,混寶那夜全都吃到肚子裏去了,估計此時都消化幹淨了,原本芷樓覺得愧對皇後娘娘的信任,書沒看一頁,就這麽毀了,可此時聽皇後娘娘這般說話,真是薄情寡義,有種卸磨殺驢的感覺。


    鳳七小姐雖然躺在這兒,重傷難治,卻還沒死呢,皇後娘娘就著急將書要迴去了。


    「我都說了,一個鄉野的丫頭怎麽有這種福氣。」離洛略帶鄙夷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用絹帕掩著鼻子,想著房間裏的味道讓她的鼻子敏感了。


    「其實也倒有幾分才氣。」


    皇後娘娘一副好像舍了什麽珍惜物品的樣子,除了惋惜,倒沒什麽悲傷的表情。


    一個不痛不癢,一個幸災樂禍。


    鳳芷樓覺得胸口窒悶,就讓那些宮女去找什麽皇城家書吧,就算她們翻遍了武者院,也不可能將四本家書找出來了。


    「母後,她這般模樣,我們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而且這內殿,從裏到外的,都有血跡,離洛覺得有些心驚,怕母後聞著多了,也受不了。」


    離洛公主悠然地開了口,她知道鳳芷樓沒的救了,也便放心了,此時想找個藉口著急離開了,殤在武京,她現在需要花更多的心思來妝點自己,而是耗在這裏,看一個死人。


    皇後娘娘本就是自持嬌貴的女人,若不是鳳芷樓是未來太子妃,為挽救武京皇城受傷,她也不會親自降尊走這麽一趟,現在知道鳳芷樓要死了,多半沒什麽希望了,又怎麽願意多留一刻。


    「也罷,等她去了,按照一品大元的身份風光大葬好了。」說完,她最後瞄了鳳芷樓一眼,漠然地轉過身,在宮女的護衛下,向外走去。


    鳳芷樓雖然閉著眼睛,氣若遊絲,可她還沒有失聰,這話聽得真切,聽到這皇後要如何安葬自己,竟然滿心的不是滋味兒。


    可逐漸萎靡的意誌,枯竭的力量,還有越發不清晰的視線,讓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不行,她不能就這麽死了?不能讓人笑她天生命賤。


    她還有很多心願沒有完成,還不知道楚墨殤是否已經殺死了鬼頭陀,她這麽死了實在不甘心。


    活著!


    鳳芷樓猛然睜開了眼睛,暗暗運氣,許是意誌力的突然提升,驀然的,眼前什麽光亮閃了一下,接著一條五彩的鳳凰從她的胸口飛出,在床榻附近來迴飛舞起來,彩風的每根羽毛上都充盈著晶瑩的光暈。


    這是。。。。。。慾火的鳳凰,死而復生?


    救她,救她,鳳凰可以無數次重生,它在她的身體裏,她若死了,它還如何生存?


    鳳芷樓想伸手將彩風抓住,鳳凰卻突然一聲鳴叫,雙眸看向了鳳芷樓,雙翅一振,瞬間化作金色的飛雪,片片飄落,一片一片地散落在她的身上,那些金色的飛雪解除到芷樓的身體,漸漸融化了,一點點滲透進了她的四肢,五髒之中。


    疼痛減輕了,她的意誌在恢復。。。。。。


    「什麽聲音?」


    離洛公主本要和皇後娘娘一起離開,可突然聽見了身後傳來了什麽鳥兒的叫聲,她猛然轉過頭,看向了床榻上的鳳芷樓。


    鳥兒的叫聲來自床榻,離洛公主的柳眉皺了起來,怎麽可能?此時此刻,鳳七小姐仍舊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烏黑的髮絲自然低垂在脖頸上,枕頭邊,沒有一點生息,她呆呆地駐足許久,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鳳芷樓怎麽可能發出類似鳥叫的聲音來?


    「怎麽還不走?」皇後娘娘迴頭質問著離洛公主。


    「我好像聽見了鳥叫的聲音。。。。。。」


    離洛公主巡視著房間,想找到鳥叫的來源,直到她看見房間的窗口掛著一隻金絲雀的鳥籠子,才鬆了口氣,看來真是她聽錯了,鳥叫來自窗口。


    皇後娘娘覺得離洛有些大驚小怪了。


    「許是金絲雀的叫聲,走吧,本宮累了,你給本宮熏點香草。」皇後娘娘說完,抬腳走了出去。


    離洛公主忙收了目光,隨後跟了出去,挑起珠簾的一刻,她還疑惑地迴頭看著,似乎不確信那一聲是不是金絲雀發出來的了。


    離洛公主和皇後娘娘離開了,白鷺才緩了一口氣,直接奔向了鳳芷樓。


    「鳳七小姐,你有火鳳玉佩?」


    鳳芷樓轉眸看向了白鷺,看白鷺的表情,似乎對這玉佩很是了解,莫非楚墨殤說的是真的,這玉佩真的獨一無二?


    現在仔細想想,這玉佩確實神奇。。。。。


    白鷺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捂住了臉,竟然興奮地嗚嗚地哭了起來。


    怎麽突然哭了?


    鳳芷樓想伸出手勸解白鷺別哭了,可伸手之際,發覺自己的手臂充滿了力量,竟然收伸自由了。


    「怎麽迴事兒?」鳳芷樓驚愕地看著自己的手,她竟然好了嗎?不藥而愈?她嚐試著伸了一下腿,腿也有力氣了,猛然起身,她竟然坐了起來,胸口也不痛了。


    奇蹟,難以解釋,她活過來了。


    白鷺擦了一下眼睛,用顫抖的聲音說。


    「難怪少主會從容不迫地對付鬼頭陀,原來少主竟然將這個玉佩給了鳳七小姐。」


    「這玉佩。。。。。。」


    鳳芷樓用疑惑的眼光看著白鷺,手不覺摸向了自己的胸口,鳳凰的印跡還在,紋理清晰,它仍舊在自己的身體裏。


    「鳳七小姐,這玉佩能起死迴生。」白鷺抹了一下鼻子,激動地解釋著。


    起死迴生?


    鳳芷樓甚是吃驚,不覺想起曾經的某時某刻,她因為嫉妒離洛公主也有一塊同樣的玉佩而大發脾氣,揚言要將這玉佩賣了換燒餅,還要送了小魚,眼不見心幹淨,若不是小魚燙了手,這玉佩早就換了主人,更甚的是,她當著楚墨殤的麵,說要將這玉佩扔進伶仃洋,楚墨殤當時十分震怒,將玉佩嵌在了她的胸口,讓她想扔也扔不掉了。


    此時看來,這玉佩竟然是楚墨殤的一份心意。


    「這是他留給我的。」


    鳳芷樓摸著胸口的鳳凰,眼眸竟然濕潤了,她給了一眼生命之水,他卻以海洋的廣闊來迴報,她有什麽資格再要求更多。


    「白鷺想,少主可能是喜歡鳳七小姐的,不然怎麽會將火鳳玉佩給了你,那可是龍帝唯一信物,隻有未來的龍後才配擁有,不但獨一無二,還可以浴火重生。。。。。。」


    不等白鷺說完,鳳芷樓便打斷了她的話。


    「你誤會了,他怎麽可能喜歡我,他喜歡的是離洛公主,你們少主之所以這樣對我,隻是因為我當初救了他。」


    鳳芷樓尷尬地笑了一下,諸多的妄想都掩飾在微笑之中,她抬眸看向了白鷺,鄭重地說:「他是龍之長子,必須娶離洛為妻,這樣他才能成為龍帝,剛才你的說的話,隻在我麵前說說罷了,切不可說給別人聽。」


    「白鷺明白了。」


    白鷺點點頭,知道鳳七小姐的提醒很必要,少主的心裏豈能隨便猜測,就算他真的喜歡了一個平凡的女子,也不能隨便讓人知道,那是大逆不道,違反聖地規則的行為,有可能引發龍子之間的新一輪爭鬥。


    白鷺恭敬地走到了珠簾之處,觀望著外麵的狀況,也許她也在焦慮,自己的丈夫怎麽到現在還沒迴來,鬼頭陀到底死了沒有,鳳芷樓再次平躺了下來,雖然暫時死不了了,可她還很疲憊,而且有些擔心。。。。。。


    「主人。」


    就在鳳芷樓想閉眼小憩之時,一個怯怯的細小聲音在耳邊悄然傳了過來。


    「混寶?」


    鳳芷樓睜開了眼睛,循聲望向了床裏,除了幾個凹陷的腳印,倒是看不到混寶的影子,混寶什麽時候進入了內殿,它一定是看到這裏有人,不敢現身,此時正躲在床裏頭,偷偷地看著她。


    果然隨著話音落下,若隱若現的,混寶的樣子顯露了出來,它雙手托著下巴,眼巴巴地瞧著鳳芷樓,定是芷樓胸口的血跡嚇壞了它,它認為主人要死了,它又孤苦無依了。


    「主人。。。。。。」混寶輕聲地抽泣了一下,就要哭了,大顆的眼淚含在眼圈裏,隻要落下來,就一大灘水,鳳芷樓可是領教過了,深知混寶眼淚和口水的厲害。


    「別哭,我還沒死!」


    鳳芷樓有些急了,它若哭了,會毀了一床的錦緞。


    可混寶實在傷心,淚水就要掉落下來了。


    「別。。。。。」


    鳳芷樓氣惱地舉起了拳頭,掌心之中立刻凝聚了真氣,想讓混寶看看,主人真氣很足,沒到死的地步。


    都說慾火的鳳凰重生後,羽毛更加豐滿靚麗,鳳芷樓發覺掌中醞釀的真氣越發強大了,甚至有無數個氣旋在體內高速旋轉,好像隨時要爆發一般。


    鳳芷樓看著自己的手,掌中的紫色真氣團,竟然如此熟悉,就好象楚墨殤掌中發出來的一模一樣,她給他的是九陰之血,而他給她的,是龍的精氣,所以不管她如何修煉,達到如何的境界,體內發出來的竟然是龍之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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