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嘉宜垂下了頭,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確那樣算失儀,所以不想辯解。

    唐氏見嘉宜低頭不辯解,看起來好像也是知錯的樣子,本來想要朝她發火的,最後也沒有發出來火,隻是說了一句:“下不為例,若是以後你再有像今日這樣失儀的樣子,那麽別怪我再不許你出來見客。”

    嘉宜小小聲應承:“是,母親。”

    “好了,都散了吧。”唐氏揮一揮手,有些疲倦道。

    自打魏國公夫人帶著她的孩子和三皇子到了顧府,她一直都在應酬說話,也累了,所以這會兒懶得再為嘉宜剛才失儀的事情發火了。她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明明錯了還要狡辯之人,誰要是那樣,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要是老老實實認錯,她還會網開一麵。嘉宜運氣好,恰恰對了唐氏的胃口,今日就躲過了一劫。

    向著唐氏屈屈膝告退之後,嘉宜就跟自己的兩個丫鬟快步離去。

    走了一會兒,後麵追上來了嘉珍,一拉她袖子,嘉宜停下腳步看向她問:“幹嘛?”

    嘉珍往後麵看一看,才說:“別理她們,她們就是那樣,喜歡骨頭裏頭挑刺,什麽叫三姐姐盯著三皇子看,她們才是呢,我可瞧見了她們雖然低著頭,可是不時往三皇子那邊看,還好意思說別人……”

    “我沒瞧見,算了,走吧,四妹妹。”嘉珍微微一笑道,心裏挺感激這個隔房的四妹妹為自己打抱不平,站在自己這一邊。

    嘉珍往四周看一看,又湊到嘉宜耳邊低聲說:“三姐姐,其實我曉得大姐姐和二姐姐為何那麽生氣,她們可是把三皇子當成了她們的囊中之物呢。可她們也不想一想,三皇子那樣的能是她們該肖想的嗎?”

    嘉宜訝然,不禁上下掃了嘉珍兩眼,心想,沒想到這個四妹妹年紀比自己還小一歲,可是分析起這婚嫁之事還挺頭頭是道。

    “我明白,像我們這樣的就更不要肖想了,我隻是頭一次看到皇子,有些好奇而已。”嘉宜自嘲一笑道。

    “三姐姐的為人我當然明白,走吧,今兒也累了,我們迴去好好歇一歇。”嘉珍一挽嘉宜的手道。

    嘉宜點點頭:“走。”

    顧府門外,魏國公府隨行的下人去趕馬車過來的功夫,世子柴俊義和三皇子傅以桓站在一處說話,隻聽柴俊義玩笑道:“殿下適才跟那個顧家的三姑娘在眉目傳情麽?”

    傅以桓訝然失笑,低聲說:“俊義,你瞧著像麽

    ?”

    柴俊義點一點頭,道:“像啊,我可瞧著你在望著人家笑呢。”

    “我那是什麽樣的笑,你看清楚沒?”

    “……這個,我好像看清楚了那個顧家三姑娘看見你好像狗看見了肉骨頭。”

    “去你的!粗鄙!你瞧你這樣還像魏國公府的世子麽?”傅以桓狠狠一瞪柴俊義道。

    柴俊義也學傅以桓愛做的動作搓一搓鼻子,然後說:“你還別說,那位顧家三姑娘還真是個美人兒胚子,長大了必是個絕色。人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她又是個庶出,將來還不知道被那個有福氣的納了做妾呢。”

    傅以桓睨他一眼,道:“你就知道人家會做妾?不定運氣好,做正妻也是可能的。你可別忘了,她爹是誰。天下間想做他家女婿的人多了去了。”

    柴俊義聽完點點頭:“殿下說得是,要是低嫁,嫁個三品以下的人家還是能做個正妻的。隻不過,她生得那樣好,被公侯之家給看上,要抬她去做妾,顧大人也未必不肯,你說對不對?”

    “你們在嘀嘀咕咕些什麽呢?什麽妻,什麽妾的?”柴雅雯耳朵尖,恍惚聽到兩句話之後,就湊了過來問。

    柴俊義瞪妹妹一眼,趕她:“去去去,小女娃娃知道些什麽,淨胡謅!”

    柴雅雯不走,又猜:“難不成你們是在說剛才那個很能吃的顧家三姑娘?”

    傅以桓和柴俊義彼此看了對方一眼,柴俊義輕咳兩聲,板正了臉教訓妹妹:“妹妹,不可人後非議別人,這是失儀。”

    柴雅雯嘟起了嘴,輕聲說:“很能吃也是非議人嗎?哼!”

    傅以桓接話道:“是啊,這肯定不算,不過,要是能用胃口很好代替,你大哥就不會教訓你失儀了。不過,話說迴來,我還挺羨慕那些胃口很好的人呢,光看人家吃飯,都覺得香。”

    “你們兩個……真是……好了,車來了,咱們上車吧,刮風了……”柴俊義一揮袖,扔下兩人往奴仆趕過來的馬車行去。

    傅以桓則是上了一匹魏國公府奴仆牽過來的駿馬,一躍上馬,輕輕揮動馬鞭,策馬前行。

    “雯兒,車來了,走,跟為娘上車去。”薑氏走過來一帶柴雅雯的肩膀。

    柴雅雯留戀地看了一眼那個策馬遠去的身影,這才和母親一起上了同一輛魏國公府的馬車。

    嘉宜和嘉珍挽手迴去後,各自迴屋休息。

    接下來的日子,顧家的姑娘們又接待了幾撥來客,過了初十之後,不管是去走親戚還是款待來客都沒那麽頻繁了,她們總算撈著了一些自己打發空閑時間的日子。

    嘉珍自從初三那一日迴到二房見了下自己祖母魏家的那些親戚之後,一直到初十都一直在長房這邊。

    十一日,唐氏說沒有什麽重要的預約的來客,她們幾個姑娘都可以自己安排一日,嘉珍就收拾了下,把年節上得的財物和禮品都打在一個小包袱裏,叫自己的小丫鬟雁荷背著迴二房那邊去。

    見到她娘藺氏後,兩母女照常把門關上,嘉珍把年節上得的金銀財物都拿出來給她娘看,藺氏看了之後幫她分門別類地整理了下,然後開了箱子拿了兩個小紅木箱子來,金銀放一個盒子裏麵,首飾之類的放另一個裏麵,重新鎖到屋角的一口大箱子裏麵。她又給嘉珍拿了十兩銀子出來,道:“過個年,你淨把得的東西都給娘了,這十兩銀子你留著自己花吧,想買點兒胭脂香粉啥的叫人去買。”

    嘉珍接了銀子,卻說她沒什麽買的,隻不過手上有點兒銀子方便一些而已。

    母女兩個正在說話,外頭的屋門忽然砰砰砰響起來,把藺氏唬了一跳,壓低聲對嘉珍道:“莫不是你爹迴來了,快,快,你快把那十兩銀子收起來,叫他看見了,準得給你哄了去。”

    嘉珍便把桌上的十兩銀子收起來放進了自己腰間佩戴著的荷包裏麵。

    藺氏見她收拾妥當了,就去開門。

    把門打開,從門外興衝衝闖進來一個人,定睛一看,卻不是她丈夫,而是她的兒子世榮,隻見世榮看見她就興奮地揚著手上的幾張紙說:“娘,這下可好了,我大舅他們家的東西都拿迴來了,您看,藺家老宅還有林蔭鎮的兩間我大舅名下的鋪子的房契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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