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之後,我把秋穀的事情跟我娘說了,我娘很生氣,直接把秋穀一家人發落到莊子上去幹活去了。我爹本來還想為秋穀爹說句話的,可我娘說秋穀這個死丫頭膽子太大,竟然敢在給主子吃的餅裏放藥,還好不是毒|藥,否則,真要毒死了你,她怎麽跟顧家交待。我娘還說,要不是看在秋穀一家人也在我們何家做了很多年奴仆了,否則定然要將秋穀給發賣到別處去,秋穀娘和秋穀爹也得攆出去。我爹見我娘如此生氣,就不敢說話了,最後還是按照我娘的意思辦……”

    聽完何淑雲的話,嘉宜點點頭,覺得姑姑這麽處罰秋穀一家人還是恰當的。

    “走,我帶你也去掐點兒花迴去,一會兒插瓶。”

    “你是不是住到了我姥姥正房大院兒後麵了?”

    “對呀,我有了新屋子,叫清芷居,咱們掐了花,你就去我那裏坐一坐如何?”

    “好啊,我當然想看一看。”

    於是接下來,嘉宜就帶著何淑雲一起去那大片由各色菊花組成的花園裏掐花。

    因為要插瓶,山茶去拿了剪子來給她倆剪花,剪下的花枝就放在托盤裏。

    另外一邊嘉珍和嘉柔也剪下來不少,兩人身邊跟著的丫鬟也跟山茶一樣托著一個盛放花卉的托盤。

    眾人嘻嘻哈哈地一邊玩鬧,一邊剪花,在花園裏玩了大半個時辰,然後各人才迴去。

    嘉珍和嘉柔因為剪下了不少菊花,也想著拿迴去插瓶,就沒有跟著嘉宜到清芷居去,不過,大家約好了一會兒晚飯再在一起。

    這一次何家太太帶了兒女來探望顧老太太大概要住幾日才迴去,所以顧老太太吩咐了人去跟家裏的孫子孫女兒的老師告假,要他們來到顧家的表少爺和表小姐。

    隻不過,世平和世榮他們兩個,顧老太太讓人去隻向他們的師傅請了一天的假,明天他們依舊是要去家學裏的。而何貴祥和何貴福顯然也要去旁聽,然後跟他們交流學問。男孩子們什麽時候都是以學業為重,自然不能像女孩兒們學習可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不要緊。她們不需要科考,也不需要做學問,用不著那麽努力。

    何淑雲跟著嘉宜去了她的清芷居,然後看著嘉宜讓丫鬟們拿來花瓶,將今日剪下來的菊花插了瓶。

    嘉宜讓多拿了幾個花瓶,插完了瓶,讓小柳兒和向菱兩個小丫鬟一人抱著一個花瓶給老太太送去。

    然後在綠萍伺候下洗了手,放下衣袖

    ,請何淑雲跟著去東次間南窗下的炕上坐。

    山茶捧上茶盤來,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兒杏仁茶。

    這種茶是加了奶和糖煮的,有點兒像後世的奶茶,嘉宜比較喜歡這種香濃的口味兒,所以特意吩咐山茶煮了拿來招待何淑雲。

    何淑雲喝了幾口,笑著讚道:“三妹妹,你這迴了顧家,連喝的茶都變了,不過,這味兒不錯。”

    “你喜歡這口味?”

    “喜歡啊,覺得入了秋喝不錯。”

    “這就是天兒涼了喝的,這樣吧,我一會兒寫個單子給你,你迴去讓你的丫鬟就照我這單子上的配料還有多少煮,煮出來的味兒應該和我這個不差。”

    “那就多謝了,嗬嗬。”

    嘉宜就讓綠萍去拿了筆墨和紙張來,執筆給何淑雲寫杏仁奶茶的配方。

    何淑雲湊到她跟前,看她落筆寫了幾個字後,一下子就驚訝出聲道:“三妹妹,這才幾個月不見啊,你的字竟然寫得這麽好了?”

    嘉宜打個哈哈,說:“我進學了啊,師傅天天要求寫字臨帖,所以……”

    其實她想說,這才是我本來的水平好不好,以前要在你麵前裝寫不好也是蠻難的。

    就算嘉宜這麽說了,但何淑雲依然還是吃驚於嘉宜這讀書認字的天賦優異,這進步得也太神速了。

    嘉宜寫好之後晾幹墨水的功夫,何淑雲就跟她說起了這一季京城的衣料和款式,以及首飾等的流行趨勢,並說她雖然住在雙慶鎮,可是還是一直留意著京城裏的女子如何穿戴,還有什麽樣的妝容才過時。

    對這個話題,她純屬不能發表任何意見,隻有聽的份兒。一來她年紀還小,還沒有產生想要去打扮自己博得別人喜歡的想法,二來,剛迴顧家,這幾個月都光顧著理順自己的生活,幫著她姨娘防範懷孕後的諸多風險了,哪有空去注意什麽京城的女子們怎麽穿衣打扮的。

    何淑雲會關心這些也是因為她比嘉宜年紀大,她今年已經十一歲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有一兩年就要說親事了,她關心穿衣打扮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嘉宜隻能托著腮,全程當一個好聽眾,聽她表姐說那些京城淑女名媛們今秋穿什麽戴什麽,末了何淑雲還說:“要不你明兒陪我去京城裏的那些有名的賣成衣和衣料,還有首飾鋪子去瞧瞧吧?我順帶著去買些東西。”

    “這……也不曉得老太太會不會答應?”嘉宜倒是

    想去,她不是想買,而是想去看看,長長眼。但她也曉得顧家不比何家,家裏的姑娘們好歹算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一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迴顧家也好幾個月了,可是從來沒有見到嘉書和嘉琴她們出門兒一次。而何家是商賈人家,家裏又隻有何淑雲這麽一個閨女,對她的要求就沒這麽嚴格,何淑雲是可以出門兒去逛街買東西的,雖然也要戴著帷帽,免得叫人看了去,但她畢竟可以出去。

    聽到嘉宜這麽說,何淑雲眼珠子一轉,道:“我迴去跟我娘說,就說我要她陪我出去買東西,順帶著帶上你,我讓她去跟姥姥說,讓姥姥同意你跟我們一起出去如何?”

    嘉宜:“有姑姑帶著,老太太可能會同意吧。”

    隔了一會兒,何淑雲又說起嘉宜的舅舅和舅母讓她捎話給嘉宜,就是嘉宜的舅母中秋前一日生下了個大胖小子,嘉宜有個表弟了。

    嘉宜一聽非常高興,說她明日去見姨娘,把這好消息告訴她。接著嘉宜又讓何淑雲迴去的時候也捎話給她舅舅和舅母,就說她姨娘也懷上了身孕,已經有三個多月了,來年三四月份就要臨盆。

    “哦,這可是個非常好的消息呀。不管來年你姨娘生男還是生女,你都有個親親的弟弟或者妹妹了,也不會那麽孤單了。”

    “誰說不是,哈哈哈哈!”

    兩個人嘻嘻哈哈嘮了好一陣兒,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就一起結伴去老太太所在的壽康堂。

    老太太見到她,直誇她有孝心,連去花園裏剪個花兒插瓶也想到她。

    這被吃晚飯的時候迴府的顧金梟聽見了,少不得也誇獎了她兩句。

    顧金梟是特意過來見自己的姐姐還有外甥和外甥女的。

    一起吃了飯,陪著顧老太太和其姐說話直到掌燈時分。最後,顧金梟邀請其姐在顧家多住幾日再迴去。

    顧老太太笑道:“我也是這麽說的,秋高氣爽的,正該多玩幾日再迴去,我有半年多沒有見到你姐了,怪想她的。”

    顧氏隻能說又要麻煩弟弟一家人了。

    顧金梟道:“都是一家人,說什麽麻煩,姐姐想在我這裏住多久都行。讓太太帶著嘉書她們好好陪陪你們,你們玩得好,我才歡喜。”

    又說了一會兒話,眾人就散了。

    顧老太太讓人在壽康堂後麵空著的院子灑掃了一個出來,讓顧氏和外孫女住進去,至於何貴祥和何貴福則是住在二進院緊鄰顧家大

    少爺世平書房的隔壁的客房。

    何貴福跟其大哥何貴祥迴二進院的客房歇息時,明顯的情緒不高。

    何貴祥見他一副苦瓜臉的摸樣,就問他這是怎麽了。

    何貴福不語,晚上睡覺時把那個他妹子在晚飯後塞給他的月白色荷包拿在手裏邊看邊長籲短歎。

    他妹子告訴她,表妹說年紀還小,不考慮這些,而且也收不起他如此貴重的禮物。

    或則再等兩三年,等到三表妹年紀再大些,能有轉機?又或者三表妹喜歡有功名在身的人?

    何貴福不喜歡讀書,但是為了這朦朧的暗戀,他也打算明日開始好好讀書,來年中個秀才爭口氣,也可以再到三表妹跟前來炫一炫了。不定,那時候她就願意收自己的這一荷包的東珠了呢?為了買這些東珠,他可是賣了兩件書房裏的前朝的兩幅字畫才湊夠錢買的呀。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於是第二日他隨著其兄還有兩位表弟去顧家的家學裏上課時,表現得少有的認真,連他大哥也對他刮目相看了,心想,二弟什麽時候轉性兒了呀?

    來到顧家的當晚,何淑雲跟她母親一起歇在一個屋裏,兩母女說起了嘉宜,顧氏說幾個月不見,見到這個侄女兒後發現她真得變得像個大家小姐了。她還問何淑雲跟嘉宜處得好不好。

    何淑雲說:“三表妹對我不錯,不枉了在何家時咱們對她好。還有,章姨娘懷上了身孕的事情娘你聽說了嗎?”

    顧氏:“哦?她懷上了?這個老太太跟嫂子下午跟我一起說話的時候沒提呢。怎麽,這是嘉宜告訴你的?”

    何淑雲:“可能老太太跟太太都忘了這茬吧。對,這就是嘉宜跟我說的,據說已經三個多月了。娘,你說,來年若是章姨娘生下個哥兒,那麽三妹妹在顧家是不是更加有底氣了?”

    “那是當然,為娘也願章姨娘生個哥兒呢,以後咱們就好好跟章姨娘生的這兩個孩子們打交道,絕對有好處。你沒看,你嬸子還有你的那兩個表妹,依舊是一副看不上咱們的樣子。隻是這一次,你嬸子到底願意露個笑臉兒了,這也不曉得為啥她會有這種改變。”

    “娘,多呆兩日,多給姥姥嘮嗑,您不是啥都曉得了嗎?對了,娘,明日我想讓您跟老太太說,讓嘉宜陪著我出去逛一逛,我想買些京城裏時興的衣裳和首飾……”

    話還沒說完呢,顧氏已經出言打斷她:“不行,你以為你舅舅還是以前那個四五品的小官兒

    嗎,現如今他可是從三品的武官,皇帝陛下跟前的紅人。你姥姥說了,你舅舅估摸著這兩年還得往上升一升。再往上升就是正三品的虎賁衛指揮使了,這個官有多大的勢力和威望你知道嗎?你要攛掇著帶你的表妹出去逛,讓京城裏的人曉得了,還不得指著你舅舅的脊梁骨說東說西啊。這官宦之家小姐的名聲最要緊,一個疏忽可是要害了一家子的姐妹的。還有啊,我跟你爹既然想讓你嫁入高門,你以後什麽都得跟你顧家的表妹們學一學,學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學著像個閨閣中的大家小姐。況且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明後年,為娘就會托你姥姥幫你牽牽線,去京城裏的官宦之家走動走動,露露臉,爭取尋上一個好人家。你說,你還能像以前小的時候那樣隨便去京城裏拋頭露麵亂逛嗎?”

    這一番話說出來,把何淑雲給嗆住了,她隻得說:“那就聽娘的,我不出去了,跟著嘉宜表妹好好相處。明日嘉宜說她要去看章姨娘,順帶著把她舅母生了大胖小子的消息告訴章姨娘。那我明兒就跟她一起去好了。”

    顧氏補充上一句:“別忘了帶上幾個禮盒子去賀一賀。”

    何淑雲:“好的,娘。”

    次日起來,何淑雲跟她娘一起吃了早飯,依舊去壽康堂去見了顧老太太,太太唐氏和顧家的諸位姑娘們都在,依舊是大家說了會兒話,唐氏去安排府中的中饋,顧氏陪著顧老太太去澆花閑聊。

    嘉書等人陪著何淑雲,嘉書和嘉琴本來就不喜歡何淑雲,雖然顧老太太叫她們兩姐妹陪客,不過她們陪了一會兒後依然是隨便說個借口離開了,剩下嘉宜,嘉珍和嘉柔陪著何淑雲。

    嘉宜跑去跟顧老太太說她想要帶著表姐去瞧瞧她姨娘,告訴她舅母生了兒子一事。

    何淑雲說她也跟著去瞧瞧,顧老太太答應了,讓她們好好玩兒,中午依舊是迴來吃飯。

    嘉宜應了,這才帶著何淑雲一起去東小院兒她姨娘那裏,嘉柔和嘉珍見狀也跟著去了,她們如今漸漸地以嘉宜為主心骨。嘉書和嘉琴不喜歡跟她們相處,她們當然是往嘉宜身邊兒湊。加上嘉宜脾性好,人大方又聰明,她們兩人家裏的大人都讚成她們跟嘉宜來往,所以顧府裏麵就形成了以長房的嫡女嘉書和嘉琴的一派,以嘉宜嘉柔兩位庶女和二房的嫡女嘉珍為一派的兩派人。

    平時她們都是各玩各的,就算嘉書和嘉琴常常不睦,可不影響她們兩個嫡女成為一派,自覺身份要比其她顧家的姑娘們高一頭。

    嘉宜等人也有自

    知之明,認為嘉書和嘉琴看不上她們,她們也犯不著去討好,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就好。

    章姨娘接了何淑雲帶去的禮盒子,請幾位姑娘到東次間炕上坐,又命半蓮趕緊去用攢盒盛了許多果脯糕點出來給姑娘們吃。

    當聽說自己的弟妹生了兒子後,章姨娘高興得嘴都合不攏,她讓何淑雲帶話給他們,合適的時候抱著孩子到顧府來給她瞧瞧,她實在是很想看一看自己的外甥長啥樣。

    何淑雲連忙答應了,說等過幾日迴去,她就讓章大寶夫婦帶著兒子來顧府見章姨娘。

    章姨娘這邊屋子裏麵笑聲陣陣,隔壁任姨娘的屋子裏也傳出來陣陣笑聲,隻聽方嬤嬤說:“姨娘,你的兄弟高中舉人,這下子姨娘有指望了。”

    任姨娘連連點頭,激動道:“二弟真是爭氣,以區區十六歲的年紀就中了舉人,再過幾年要是再中了進士,我在顧家也可以揚眉吐氣了。這一次我倒想要去問老爺,到底是誰說得火克金這樣的胡話,我兄弟就是金命,跟安哥兒一個月生辰,隻差不過三日。”

    方嬤嬤忽然問:“難不成姨娘打算去要迴安哥兒?”

    任姨娘斂了笑說:“我是有這意思,不過,媽媽,咱們先求我弟弟去查一查那個乾元觀的清心道長如何?要是我兄弟查出來什麽,這一次我不但能奪迴來安哥兒,還能讓老爺徹底討厭那個心狠狡詐的太太……”

    方嬤嬤沉吟半響,答應了明兒就迴任家一趟,找到任姨娘的兄弟任明學,將任姨娘的的托付說給他聽。

    任姨娘是曾經做過縣丞的周全昆的妻子任氏的堂弟任家福的長女,還有一個比她小兩歲的親兄弟叫做任明學。

    這個任家福不過是京郊一個小地主,靠著幾十畝田地的租子過日子,前妻婁氏已死,後麵續娶了解氏為妻。

    她姑父周全昆為了靠上顧金梟這顆大樹,就聽了妻子任氏的話,給任家福買了五十畝地送他,任家福就同意了把他美貌的女兒給顧金梟做妾。

    自從周全昆抱上顧金梟這條大|腿,他就升了官,還是個京官,在工部做了個都水司的主事。原先他是縣丞不過是個八品小官,如今已經成了六品的工部主事,算是升得快的了。

    任家福的繼室解氏後麵又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分別是十二歲的任明文,還有八歲的任明書。民間有一句俗話叫做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任家福也是。

    他後麵續娶這個女人解氏對他跟前妻婁氏生

    的兩個孩子並不好,任家福在跟前時,她還要裝一裝,任家福不在跟前,她對丈夫跟前妻生的兩個孩子非打即罵。任姨娘成為了顧金梟的妾很大程度上還多虧了她那個“好心”的後娘在她爹跟前吹枕頭風。

    任姨娘在家裏過得艱難,他爹又自私市儈,眼睛裏隻有發財,哪裏會顧及到她這個已死的前妻生的女兒。

    而且她知道顧金梟這個人也是相貌堂堂,年紀又不大,前程又好,做他的妾總好過做那些七老八十的大人的妾,一狠心,任姨娘就同意了,她本是良民,按說她不該給人做妾的。可是她曉得她的繼母不會給她找一門好親事的,她爹和後娘隻想把她這個女兒換迴金銀,才不會管她死活呢。

    任姨娘的親弟弟盡管舍不得姐姐,可他那個時候不過十三四歲年紀還小,完全無法獨立離開家裏,當然也不能夠阻止他爹跟他後娘要把親姐姐給人做妾。

    說起來,任明學也是個有誌氣的,任姨娘給顧金梟做妾後當年他就考過了童生試,成為了秀才,今年又中了舉人,才不過十六歲而已。這樣子下去,說不定三五年後,二十出頭就能考中進士,正式進入仕途。

    在顧家的親戚裏麵,目前還沒有一個像任明學這麽爭氣的,這也是為何任姨娘在知道了自己的親弟弟考中舉人後如此高興的原因。她覺得自己當初為了家裏做出的犧牲終於有迴報了。至少在她成為老爺的妾後,老爺|寵|愛她,給了她田莊鋪子傍身,她有了銀子就不少幫襯家裏,讓他弟弟能安心讀書。

    次日,方嬤嬤迴了趟任家,先見了下任姨娘的祖母,向她問了安。

    任老夫人問了方嬤嬤任姨娘最近在顧家的近況,聽到安哥兒被太太奪去養了,不住地歎息,說她的孫女兒要沒了兒子,以後在顧家就沒指望了。

    任姨娘平時給家裏也是報喜不報憂,最近兩個多月,自打安哥兒被太太奪去養後,她都沒有派方嬤嬤迴家過。

    所以任老太太今日才從方嬤嬤嘴裏得知顧家太太將任姨娘唯一的孩子奪去養的消息,她聽了之後當然憂心。

    不過,後麵方嬤嬤勸她說吉人自有天相,不用太擔心任姨娘。

    她迴來找任明學想辦法的事情當然是不能任老太太說,害怕任老太太膽小,覺得任姨娘跟顧家太太鬥會失敗遭殃。

    見了任老太太之後,方嬤嬤就去找到了任明學。

    任明學聽了方嬤嬤的話後,並沒有猶豫,說他會去找人查一查那個乾元觀

    的清心道長,若是他真能查出來什麽,一定會幫姐姐奪迴安哥兒,他讓方嬤嬤迴去告訴姐姐,讓她等著。

    “好,老奴迴去告訴姨娘,讓她靜候佳音。”方嬤嬤笑道。

    卻說這個任明學也是一個既有頭腦也有手段的人,自從應承了方嬤嬤要查乾元觀的清心道長的底細後,就找到了他的一些同為舉人的朋友,又通過他們的關係找到了虎賁衛的一個專管乾元觀那一片的小旗,出了些銀子,請他吃了頓飯。

    那虎賁衛的小旗就幫忙了,不過幾日,就向任明學迴了話,說這個清心道長別看是個道人,卻是個紅塵中人,他有一個姘頭姓馬,就在乾元觀後麵的那條街上住,是個賣茶水的。清心道長常常悄悄去那姓馬的婦人那裏廝混。

    查到這裏,任明學謝了那小旗,接著又找了另外的江湖中人去查這個馬氏又跟什麽人來往,結果查出來,馬氏竟然和顧家太太跟前的陪房樊元輝家的認識,這個馬氏竟然是樊元輝家的娘家的一個堂妹,也就是樊元輝家的跟馬氏是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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