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極度黑暗,江洋把白夢蘺護在身下,剛想起身就撞到了頭頂上的障礙物。


    “小蘺,醒醒!快醒醒!”江洋搖晃著白夢蘺。


    白夢蘺聽到江洋的唿喚,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


    這是夢嗎?為什麽睜開眼隻看見一片黑暗?


    “江洋,我怎麽什麽也看不見?”白夢蘺把手伸向江洋,抓住他的衣袖。


    “剛才好像發生山體滑坡,這間屋子被泥土掩埋了。你有沒有受傷?”江洋問。


    白夢蘺搖搖頭:“我隻是感到有點頭暈。”


    她伸手去摸摸周圍,摸到了倒塌的牆壁和橫七豎八的木頭、泥土。


    江洋把手機打開,手機的光照出一片低矮狹隘的空間,連站都站不起來,地上非常潮濕,水浸濕了靠在地上的衣服。


    “江洋,你的手受傷了。”白夢蘺發現江洋手臂上有一道血痕。


    “我沒事。糟,沒有信號。”江洋想拔通求救電話,卻顯示沒有信號。


    白夢蘺拿出自己的手機試試,也同樣沒信號。


    “你還有多少電?”江洋看了看白夢蘺的手機,隻剩下一半電,而自己的還有百分之七十。


    現在是下午四點五十,再過一個半小時天就要黑。


    “不行,我們要趕緊想辦法出去。不然天黑了,這裏會很冷,下山的路也會非常難走。”


    兩人反複撥打電話,依然沒有接通。


    “救命啊——”白夢蘺喊道,“江洋,你說這裏荒郊野嶺,會有人聽到嗎?”


    江洋搖了搖頭,“不管了,我們先試試吧。”


    兩人開始唿救。


    狹隘的空間幾乎與外界隔絕,由於大聲唿喊消耗更多氧氣,氧氣很快就變得稀薄。


    不到二十分鍾,兩人的臉都因為缺氧憋得通紅。


    “不行,空氣不流通,不能再叫了。”江洋用手機錄下唿救聲,放到最大音量開始循環播放。


    空氣又漸漸通過小氣孔循環,變好了一點。


    “你在發抖,是不是很冷?”江洋摸到白夢蘺冰冷發抖的手。


    白夢蘺抬頭看他,手機燈光照到她略顯蒼白的嘴唇。


    江洋把白夢蘺抱在懷裏給她取暖,剛才事發突然,都緊張得腎上腺素飆升,現在一冷靜下來,才發現氣溫真的很低,兩人的衣服都被雨水浸濕了大半。


    不抱還好,一抱剛才冷到麻木的身體開始有了一點溫暖後就更抖得厲害。


    白夢蘺牙齒打著架,上半身跟江洋抱一起是溫暖的,下半身坐在地上被雨水濕透是冰冷的。


    “救命啊——救命啊——”手機好像在給他們的發抖踩點伴奏。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六點了。其間他們又試圖撥通求救電話,然而都以失敗告終。


    “天是不是快黑了?”白夢蘺問。


    這裏永遠是漆黑一片,隻有手機微弱的燈光在維持視覺。但是如果外麵也天黑了,那就意味著外出的人都迴家了,有人聽到他們唿救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嗯。”江洋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把白夢蘺摟得更緊。


    入夜,氣溫驟降。幸好地麵的積水已經慢慢滲到縫隙裏流走,身上的衣服也被體溫烘得差不多幹了。


    白夢蘺偎依在江洋懷裏,閉著眼睛,舔了舔幹巴巴的嘴唇,不僅沒感覺冷,反而覺得暖烘烘,腦袋似乎都被暖氣熏得暈乎乎的。


    “要是有水喝就好了。”白夢蘺喃喃地說。


    他們裝水的背包已經不知道被泥土掩埋在哪個角落了。其實兩個人都渴,但是清醒的時候都不願意說這樣的話,因為說了就會更想喝水。


    江洋靜靜地看著她,眼裏充滿悲傷。隻有這個時候她睡了,他才能表現出軟弱的一麵。


    她發燒了。江洋能感受到她不尋常的體溫在慢慢升高,她已經燒得腦子有點懵了,所以不像白天時那麽緊張害怕,反而睡得很香。


    如果今天沒有帶她來,她就不會被困在這裏了。


    今天看到她明明很冷還願意待在自己身邊陪自己畫畫,感覺真的很開心。


    有時候還會故意氣她,小小地虐她一把,看到她生氣,就會非常開心。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心理變*態。


    但是現在,他心裏隻有難過。


    我並不想你受這樣的災難,不想你陪我活埋在這裏,我想你活得好好的。江洋心想,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滑落。


    白夢蘺哼哼唧唧地翻個身,咂巴咂巴幹幹的嘴,抱著江洋繼續睡。


    她一定很渴。江洋看著白夢蘺甜睡的臉想。


    他把臉湊過去,她輕輕唿出滾燙的鼻息。他把嘴唇印到她嘴上,她渾然不覺。


    伴隨著瘋狂的心跳和致命的吸引,江洋抱著她從輕輕試探到一通狂吻:老婆,吃我口水!


    白夢蘺睡得迷迷糊糊,竟活生生被吻醒了,隻覺得這一吻昏天黑地,就要背過氣去。


    看到白夢蘺瞪大的眼睛,江洋這才沉醉中迴過神,迅速把嘴移開。


    白夢蘺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用顫抖的手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他居然偷吻我!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要偷吻我!還是在我睡著的時候,在完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把我的初吻奪走了!


    江洋好像做錯事的孩子,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本來隻是見她渴,想喂點口水給她吃,想不到一親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老婆,你還渴不渴?”江洋小心翼翼地問。


    白夢蘺一聽到個渴字,咽了一下口水:確實沒有這麽渴了呢!


    白夢蘺的臉刷地一下紅了:那還要不要生氣?如果不生氣,又好像麵子上過意不去。


    “你奪走了我的初吻,你要對我負責!”白夢蘺假裝生氣道。


    本來江洋聽到這樣的話,是非常樂意負責到底的,但是好死不死,他就是這麽賤:“我是怕你渴,才喂你口水吃的,你別想訛我!”


    白夢蘺一聽,心裏巴涼巴涼的,粉拳就捶了過去:“你親了我還不想負責任,我打死你這個負心漢!”


    江洋連忙抱住她哄道:“好了,好了!我負責,我負責!不要激動,不要激動!省點體力,明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去呢!”


    白夢蘺委屈巴巴地被他抱在懷裏:“親了人家,還不想負責任,嚶嚶嚶……”


    江洋見她要哭,連忙把手掬在她下巴裝眼淚,哄道:“不要哭啊,不要哭啊,眼淚流光就變木乃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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