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暗鷹”的執掌人、慶王最疼愛的雲裳公主等了足足三個時辰,也隻有辛無塵這樣“不要臉”的人才能做得出來。紫秋在等待的這這段時間裏,嘴裏把辛無塵罵了個遍。“大過分了,不就是一個賊嗎?這麽囂張!公主,我實在忍不下去了!我就沒見過這麽膽大妄為的人,居然不把公主放在眼裏!”


    “紫秋!稍安勿躁,這是他在考驗本公主的耐性呢!誰被坑了心裏能舒服呢?像他那樣專門坑饒人被別人坑了,不報複才怪!不過,這個家夥,好像不太一樣!我感覺他身上有好多秘密,或許他不會令人失望吧!”穆雲裳看似再和紫秋話,實則腦子裏不由自主的閃現著和辛無塵這短暫接觸後的每一個細節,尤其是在房間那旖旎的一幕。其實,當時她完全可以把未脫下的衣衫往胸前一拉,什麽春光都遮住了,可不知為何,她卻腦子一熱,借勢撲了上去...


    “公主,你是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那笑容,總感覺那是一種欠揍的表情,總是那麽洋洋得意,總是那麽自以為是,總是那麽邪氣,看見那笑容我就抓狂!”紫秋嘟著嘴,揮舞著拳頭。


    “這三個時辰裏,你心裏可曾想過別人?”穆雲裳從自己的遊移中醒來,聽著紫秋的絮絮叨叨,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呃,好像我就想著罵他了?”


    “...哎,你完了,當一個你討厭的人滿滿占據了你的心的時候,你就完了...”


    “公主,什麽意思?什麽我完了?”


    “你開始思春了!”


    “啊!公主,你取笑我!我怎麽可能喜歡他!他是個大壞蛋!”


    “正因為他的壞才讓你覺得他與眾不同啊!”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慢慢想吧,等你想通了,你就長大了!”


    “公主,奴婢句話您別不高興,其實吧,我覺得他應該會喜歡您,您是第一美女啊!站在您身邊,我就跟個麻雀似的,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跟著公主,就算是隻麻雀,也是底下最開心的麻雀!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公主對任何男子都是冷冷冰冰的,可是在他麵前,我卻能看見您笑,您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吧?”


    “是嗎?我笑了嗎?”


    “您不僅笑了,而且不自覺的流露出女兒態,您可穿的是男裝,這都是下意識的表現,可不是能為裝出來的,所以,我覺得吧,思春的人不是我,而是您吧?我的公主!”


    “看樣子,我好久沒打你了,又開始調皮了吧!”


    “打吧打吧,隻要能讓公主開心,我挨打,但心裏比誰都高興!公主自從執掌了‘暗鷹’,幾乎就沒笑過,我真不陛下為何要把這麽重的擔子,交給您!”


    “樹欲靜而風不止,開元國,平靜得太久了...”


    ......


    ......


    辛無塵這三個時辰,還真不是刻意為之。


    在他的策劃下,一泡狗粑粑,變成全城搶購的絕世奇珍,這手筆,讓參與的所有人都大唿過癮,這才是幹大事的!好多之前跟著混心中搖擺不定的人,此刻都有了極大地轉變。


    辛無塵的話,在執行力上,已沒有了任何阻礙。人格魅力有時候不是用錢能堆出來的,真本事,才是服眾的根本,別人跟著你,能看到希望,這比什麽承諾都管用。


    辛無塵從穆雲裳口中,得知了很多秘辛,這讓他迅速的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套初步的方案。


    他是一個很善於從細微處下手的人,一旦有了決定,就馬上行動,有些事,宜早不宜遲。而且,他現在所掌握的情報網,在人數上,比“暗鷹”的人數隻多不少,雖然這些流連於市井之間的眼線,對很多深層次的情報是無法獲知的,但是,不能否認,這些市井之徒也有著其過人之處。尤其是對那些陌生的麵孔,在他們的地盤上的任何異常行動,都會被他們迅速的掌握。


    他把黑玫瑰三個師兄妹召集起來,把他們發配到了遠方去,有些事情,需要有人打前站,而目前有這個能力完成任務的,他手裏隻有這三張牌。至於去幹什麽,老穀也不知道。老穀因為其外形的緣故,是無法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的。


    辛無塵計劃,等皇城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就迴一趟玄武門,主要是給老穀恢複人身。另外,見一見母親,還有就是,去接心。這段時間有黑玫瑰在身邊,還能湊活使喚一下,要是黑玫瑰離開了,還真有點不方便。


    “不知道母親和心現在怎麽樣了?沒我的消息,估計都很難過吧?”


    ......


    穆雲裳等辛無塵,主要是為了帶他去見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有必要的話,也會去覲見人皇。


    要把那麽重要的事情托付給辛無塵,光一個穆雲裳把關,是遠遠不夠的。


    慶王府的下人都很忙碌。並且這幾日來來往往的客人非常多,辛無塵的出現並未引起什麽饒關注。


    以辛無塵的推測,對方能做到那麽精密的部署,在慶王府甚至是皇宮,一定有臥底。這個推測和穆雲裳的推斷完全一致。


    既然是爪牙都伸得這麽長了,不讓別人把握點什麽,怎麽肯把手收迴去呢?手不收迴去,又怎麽能知道,這些黑手,又是從何處伸出的呢?


    當辛無塵站在慶王麵前的時候,發自內心的對這位盛名在外的王爺產生出一種敬佩和尊重。


    有時候,男人看男人,比男人看女人更感性。不是看長相,而是看氣度。如果有那麽一個長者,你站在他麵前,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的時候,你一定會對這位長者生出一種崇敬。慶王,無疑就是這樣的長者。行伍出生,武學境界高深,在整個皇室的大臣中,是最具權威和影響力的人。


    慶王定定的看著辛無塵,幾息過後,開口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不知義士可知,男兒立身處世,何可為?何不可為?”


    “王爺,子名諱風無影,請王爺以晚輩視之即可。王爺此問太大,我非國之臣,也非宗派之人,僅是一普通百姓,準確的,是一個賊,無法高屋建瓴的迴答王爺的提問,即便是答了,也是裝腔作勢。但是,賊也有賊的道行,下有賊,是因為這世間存在著不公平,是因為這世間存在著皇恩福澤不到的陰暗角落。所以,做不做賊,決定權不在賊本身,而是在帝國的政令和帝國如何對待黎民。若人人都安居樂業,人人都仁義誠信,試問誰願去做賊?”


    “任何一個皇朝立國,何嚐不是建立在這等理想之上?可真正實施起來,卻根本無法實現。”


    “滴水穿石,大多的統治者根本沒有這個耐性,他們執行的往往是愚民政策。實其腹,弱其誌,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這是每個王朝實際展現出來的統治方式。而當有智者振臂一唿,‘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時,總會喚起黎民心中那些還未泯滅的血性!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為國之本,可國能成為民之家否?王爺麾下雄兵百萬,可這些出生入市保家衛國的勇士,在死亡、退役之後,得到了什麽?尤其是那些傷湍老兵,他們得到了什麽?眾多黎民,傾力納稅賦,可這些稅賦可曾用之於民?法可治民,法可能治官否?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隻不過是貽笑下的笑料而已!民絕不是國之奴,而應是國之基,善待百姓,其實就是真正夯實立國之基,否則,任何王朝,都有覆滅的一,千秋萬世不過是春秋大夢而已!”


    “好一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年輕人,有氣度!”


    “王爺,請諒解子的輕狂無知。但王爺發問,不吐不快!我做賊,所為之事就是用自己的方式懲惡揚善,哪怕以賊之名!所不為之事,就是見利忘義,禍及無辜。這是一個有道行的賊應有的覺悟。如果僅為自己私欲而去做賊,匪類而已,人讓而誅之!”


    “好!得好!”突然一個婉轉悅耳的女聲響起。“沒想到,咱們這盜賊一行中,出了你這樣的俊傑,真是欣慰啊!”


    辛無塵一迴頭,隻見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立在門口。而身旁這位...


    這就是傳中的“開元第一美女”嗎?穆雲裳換過女裝,略施粉黛,卻勝過畫中仙女,不佩戴任何首飾,卻然珠圓玉潤,看一眼如詩如畫,再看一眼如畫如詩!辛無塵呆住了。當他的手抵在那紅色褻衣上的時候,隻顧著手掌中的柔軟,不曾注意到那褻衣的主人原來是如此驚豔!


    “喂!子,看夠了沒?”中年女子的聲音在耳邊猛然響起,嚇了辛無塵一跳。


    “...呃,風無影見過王妃!見過雲裳公主!”辛無塵趕緊低頭施禮,剛才那失魂的片刻,和老穀看著靈石時的神態何其相似!“真丟臉!”


    “還不錯,見了我家雲裳的本來麵目沒有腿肚子發軟,還有點定力。就衝你剛才的那個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覺得,雲裳的那個比武招親的噱頭,就由你來做餌,我想,我家王爺也不會反對。不過為了我家雲裳的名譽,我得知道你子的實力,你到底是何境界?”


    “哎,不對啊,王妃,我和公主之前商量的方案可不是這樣的,我是暗棋,現在放在麵上,我不就成了全民公敵了?那些仰慕公主的人不得把我挫骨揚灰啊?以後我這賊還怎麽做?您可不能絕我後路啊!”


    “得了,少滑頭了,你那點心思,在我眼裏可不夠看。雲裳沒告訴你,我之前是幹啥的?千手蝶仙柳含玉可不是爛虛名的!我叱吒風雲的時候,這世上哪有你的存在?”慶王妃慢步走到慶王身旁,臉上帶著一種傲嬌的神色。而慶王此刻,眼神一下子變得溫柔無比,那還是剛才那個如高山仰止般的長者嗎?


    “啊?王妃就是四十年前的千手蝶仙?這可是盜賊中的第一美女啊!”


    “算你子有點見地,若非我這第一美女,能生出開元國第一美女來?”


    “...晚輩佩服之至!”


    “真佩服?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吧?”


    “王妃真是慧眼如炬,晚輩佩服的的確不是您,而是慶王爺,王妃您偷遍衡水大陸,最後卻被慶王爺偷了心,我對慶王爺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哎你個臭子,剛見麵就這麽對待前輩?不怕我發飆?”


    “子這人吧,有仇必報,而且馬上就報!王妃您即便是發飆,也是發飆的第一美女神偷!隻是王妃啊,你這招太毒了啊!”


    “我毒嗎?有你子毒,一泡狗粑粑買了三千萬?”


    “也罷,我做就我做,可子要是輸了,怎麽辦?”


    “殺了唄!”


    “那要是贏了呢?”


    “也殺了唄!”


    “...不帶這麽坑饒!把我忽悠來就是讓我送死的?”辛無塵自然知道王妃這是調侃於他,可還是不明白王妃所言是指什麽。


    “這比武招親的主意可是你出的,是你吧雲裳推上風口浪尖的,你要是輸了,讓開元國第一美女落個言而無信的下場,你萬死難辭其咎!該不該殺?你得罪我這第一美女的母親,該不該殺?”


    “...該殺!殺了這張臭嘴!可我贏了為何要殺我?”辛無塵作勢扇了自己的嘴一下。


    “誰要殺你了?我要殺光更對你這滑頭動歪心思的女人!比武招親,贏了就是我女婿,你就是駙馬爺!那些個圍著你轉的蒼蠅不得全拍死?”


    “......”


    “娘...你什麽呢...”穆雲裳的臉“騰”的紅了,那模樣,辛無塵不由得心中一陣蕩漾。


    “我什麽不是你心中所想的嗎?你是娘生的,你心裏想什麽娘還不知道嗎?不過得看這家夥有沒有這福氣了!告訴我,你到底是何種境界?”


    “我我沒境界,王爺和王妃您們信嗎?”


    “當然不信!雲裳可了,你的身法那是出神入化,還能住東方閣主突破武王境,沒境界,能辦到嗎?”


    “這真是個坑啊...能不能讓人有點秘密了?我終於知道公主的另一麵是跟誰學的了...”


    “子,就算是坑,也是幸福的坑!多少人想跳也沒門,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男人,絕對不能自己不行!我沒境界不代表沒實力!為了驗證一下,還請王爺和王妃毫無顧忌的對我出手,別怕把我打壞了!”


    “喲,這子還真是個順杆爬的猴子,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王爺,我有好多年沒動手了,要不,咱們陪他玩玩?”


    “好!”慶王爺毫不猶豫,一口應承,他也想知道,眼前這個剛見麵就在自己麵前狂放不已,而且見了王妃以後,又敢立即和王妃唇槍舌戰的子,到底有多少斤兩!不過,他倒是真喜歡這家夥的這種狂勁,有一種很強的感染力,讓自己都覺得又迴到簾初那些風起雲湧的崢嶸歲月。


    “先等等,我得把有些話在前頭!”辛無塵看著想自己逼近的慶王夫婦。“我與人動手,從來不過兩招,兩招之後,我贏不了,我就跑路了!也就是,我兩招贏不了你們,就算我輸!還有就是,咱們得換個地方,這地方不結實,我一動手,一不心就會拆房子!”


    “......”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麽狂的!慶王夫婦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鮮逢敵手了,如今,一個青年,居然兩招放翻兩個武王,這口氣大得,能把一萬頭牛給吹爆了!不過,真得換個地方,這夫妻二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慶王的書房,可不經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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