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


    跡部景吾坐在大大的書桌後麵,雙眼緊緊盯著電腦屏幕裏出現的身影,絲毫都不放過對方細微的表情,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對方的表情依舊冰冷,並未露出端倪。


    “你指的什麽?”


    平淡的反問,跡部慎一拿起一旁的咖啡,優雅地抿了一口。


    “別裝傻,”跡部壓低了自己的嗓音,使得他的聲音聽上去冷漠,而且危險,“你當我是白癡嗎?是你做的,這個毫無疑問,我想問的是,為什麽?”


    跡部慎一冷笑了一下,“既然你都確定了,怎麽還不知道我這麽做的原因,難道看著你和那幾個家夥糾纏不清嗎?”


    “所以呢?”跡部景吾一挑眉,“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幫我審查嗎?妨礙我們嗎?拆散我們?”


    “當然,有什麽不行嗎。”


    被他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氣到,跡部景吾一巴掌拍在書桌上,“我並不需要你插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看你是瘋了,”慎一絲毫不為他的激動所動,仍舊淡淡地說道,“和幾個男孩子糾纏在一起是你該做的嗎?我看你應該立刻轉學到英國,離開日本。”


    “不可能。”斷然拒絕了這一提議,跡部景吾深吸口氣,將自己拋在大大的軟椅裏,手指揉著自己的眉心,“你覺得我是瘋了?我當然沒有,做這個決定是我深思熟慮後的,我也知道將來會麵對什麽!並不是一時衝動,爸爸,你該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他銀紫色的眸子盯著屏幕裏的慎一,仿佛在通過眼神告訴對方自己的決心。


    然而慎一並不是那麽好說服的人,他的態度更加堅決。


    “如果和幾個男人糾纏不清就是你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景吾,那麽我就該考慮是不是要將跡部集團交給你。”


    跡部景吾嘖了一聲,“隨便你,隻要你能找到另一個繼承人的話。”


    聽了這話,跡部慎一的眼神驀地一沉,“你是吃定我非你不可嗎,景吾?!”


    敏銳察覺出慎一語氣裏的不妥,跡部景吾軟了口氣,輕聲道,“對不起,爸爸,但是這是我的情感,也是我的決定……我愛他們。”


    很長時間的沉默。


    跡部慎一看著跡部景吾一臉的絕不放棄,心裏暗自惱恨,但是他了解自己的兒子,說是無法說通的,硬來也隻會受到更加激烈的反抗,於是他再觀察一陣。


    “我可以給你們機會,景吾,你知道的,這次隻是一個考驗,如果他們連自己的家庭都解決不了,當然不配和你在一起。”


    我才不需要你這樣的考驗。雖然心裏不滿,但還是再反駁他,景吾點了點頭。


    “別太過了。”他隻能這樣囑咐。


    “我心裏有數。”


    時間一轉眼便來到了關東大賽半決賽當日。


    冰帝對青學,立海大對不動峰。


    賽場邊,忍足拿著對戰邊,對自己的比賽興趣缺缺,然而對立海大和不動峰的比賽卻很感興趣的樣子。


    “不動峰真是不容易,一路闖來真是多災多難啊,好不容易打敗聖魯道夫獲得第五名出線,卻遇到山吹,又是好不容易贏了山吹,偏偏遇上立海大……”忍足嘀咕著,將手裏的初賽表當成扇子扇的嘩嘩響。


    見一邊的跡部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轉了轉眼睛,又說道,“說起來,景吾,這次怎麽又讓我打迴雙打了?我和嶽人已經很久沒在一起訓練了。”


    “前天不是訓練過?”跡部淡淡反問。


    “就那麽一場?”忍足詫異起來,湊過去仔細看他的表情,“我總覺得這幾天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啊,出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為什麽這麽說?”


    “總覺得你總是在發呆啊,這樣可不好呢,你這樣無防備的表情是犯規的哦~”


    “去死,忍足。”


    “你真殘忍。”


    比賽開始前,跡部接了個電話,忍足沒有跟過去,知道跡部並不樂意他跟得太緊,有的時候甚至會為此發脾氣,他站在遠處看著,明顯能看到跡部臉上浮現出的怒氣和不滿,最近真的有什麽事發生了……而跡部並不願意和他分享,對於這一點,忍足很確定。


    有點沮喪,又有點擔心,不過他有一種直覺,直覺跟目前他們所處的糟糕境地有關。


    他已經搬迴本家住了,父親收迴了他公寓的鑰匙,要求他每天按時迴家,還調查了他日常的交友情況,他試圖和父親溝通,然而每一次都被那老狐狸岔開話題,久而久之,他便沉默下來,不再和家裏的任何人說話。


    “雙方列隊。”


    “希望能夠精彩的比一場,手塚。”跡部已經恢複了原本的表情,他揚著下巴,衝手塚說道。


    手塚的胳膊已經痊愈了,這一次的單打一如果有機會,會成為他們第一場正式比賽。


    “不要大意的上吧。”


    依舊老套的用詞,卻掩蓋不住手塚充滿戰意的銳利眼神。


    唔了一聲,跡部和手塚同時向對方微微鞠躬,雙方正選也彎下腰。


    儀式完成,第二雙打開始。


    冰帝忍足、向日對青學乾、海堂。


    向日蹦跳著上場,顯然對於再次和忍足搭檔雙打很是興奮,他用球拍指著青學的場地,高昂著頭,大聲道,“勝者是冰帝。”


    忍足跟在他後頭,聞言有些無語,但仍舊十分配合地接道,“敗者是青學。”


    圍觀的拉拉隊們紛紛跟著向日十分有韻律地一句一句。


    “勝者是冰帝~”


    “敗者是青學~”


    乾和海堂就是在這種氣氛下上場的。


    菊丸站在一邊,可愛的臉皺成一團,“雖然和冰帝的已經很熟了,但對這種氣氛還是很討厭啊!”


    他說著,又笑起來,帶著點小得意的樣子,“幸好本大人早有準備喵,當當當當!”


    神秘兮兮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什麽,眾人湊過去一看,卻發現是棉花團。


    菊丸將兩團棉花塞到自己的耳朵裏,做愜意狀。


    桃城雖然不想鄙視前輩,但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不是太丟臉了嗎?”


    大石紅著臉也顯得十分尷尬,但卻拿菊丸沒有辦法,隻能任他去了。


    “喂,我說乾,你已經改行打雙打了嗎?”


    忍足推推眼鏡,用慢悠悠的十分傲慢的語氣調侃著對麵的乾,又瞄了海堂一眼。


    乾並未理睬忍足,隻是照例握了手,便拿著球拍準備猜球。


    “我說侑士,這麽簡單的事情你都看不出來嗎?青學再也沒有一對像樣的雙打了,才拿兩個單打的來湊數的!”向日用眼角瞥著乾和海堂,比忍足的態度還要氣人。


    海堂的眼睛立刻就嚴厲了起來,然而也沒有發火,隻是嘶了一聲,直直地盯著向日看。


    如同被一條蛇盯上了,向日不適地動了一下。


    “一局決勝負,冰帝,忍足發球。”


    忍足占據了發球權,他淩厲的攻勢便控製了整個球場,海堂被他盯上了,如同逗小孩子一樣將他玩弄在鼓掌之上,然而乾卻超乎尋常的冷靜,他幾乎不上前去幫忙,隻是站在一邊,偶爾接個球。


    向日靈活的身影一如往常活躍在網前,雖然海堂打出了超大角度的蛇球,卻依舊逃不過他的腳程。


    對於蛇球的失利,是早就預見到的事情,海堂並未為此而吃驚。


    “討厭討厭,真是討厭!”領先兩分的向日卻並未露出笑臉,反而一臉的煩躁,“那個海堂像蛇一樣的眼神真是討厭,那個眼鏡也像陰魂不散一樣嘀嘀咕咕!青學都是一幫怪家夥!!”


    咬著牙,對著忍足碎碎念的向日不斷發泄著他內心的不安,雖然自己並未察覺,但是卻瞞不過十分了解他的忍足。


    忍足清楚向日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壓力,雖然青學暫時落後,但是卻帶給他們一種無可言說的壓迫感,就如同麵臨著隨時會蘇醒的雄獅一樣,危險。


    “好了,嶽人,你再這樣不冷靜,景吾會讓你加倍訓練的哦,你看,他已經在瞪你了。監督也在看你……”


    向日立刻僵硬著身體轉過頭,果然看到監督和坐在監督後麵不遠處的跡部一同在盯著他看。調整了自己的表情,遞過去一個討好的笑,深吸口氣,向日狠跺了一下腳,重又迴到底線,準備發球。


    一切如同打練習賽一樣順利,四比零的領先令冰帝的拉拉隊們十分興奮,他們呐喊著仿佛已經取得了勝利一樣。


    然而正選席上卻縈繞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還不開始的話,就有點晚了。”瀧趴在跡部身邊,喃喃道,似乎對青學到現在的表現十分的不滿,嘟著嘴,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青學的雙打二。


    “切,需要這麽久收集資料嗎?真搞不懂數據網球有什麽好的!”宍戶靠在一邊,撇著嘴,滿是不屑。


    跡部轉頭看向正和海堂說著什麽的乾,輕笑一聲,“看著吧,好戲要開始了。”


    跡部預感到的事情,忍足也預感到了,那是一種屬於運動員的直覺,就連向日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青學的雙打,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


    海堂明明很累,但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等你很久了”的又欣慰又激動的表情,而乾雖然仍舊麵無表情,但卻開始在原地蹦跳,一副準備反擊的樣子。


    “小心了,嶽人,”忍足低聲對著向日囑咐,“景吾可是特地提醒你要注意乾的數據網球的。”


    向日慢慢轉過頭看了忍足一眼,“呐,侑士,數據網球真的可以預知到我的下一步動作嗎?”滿臉的好奇,眼裏透露出一抹不信來。


    忍足推了推眼鏡,“sa,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網王]冰之鎮魂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愛上風的聲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愛上風的聲音並收藏[網王]冰之鎮魂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