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修長的手指拆掉了絲帶,被不二接過,他抬眼看了不二一眼,抿唇笑了一下,實在是對不二這種緊張到不行的樣子感到好笑。


    “hmm~~~”跡部用手指扣了扣盒子的邊沿,“這是個首飾?”


    不二點頭。


    嗯……居然送本大爺首飾……


    跡部翻開盒蓋,就見裏麵躺著一條十分精致的項鏈,項鏈是鉑金的,項墜是由鑽石組成的王冠形狀,大小大概有一個硬幣那麽大,鋪在深紫色的軟布上,給人一種奢華尊貴的感覺,很特別。


    “喜歡嗎?”不二見他隻看著不說話,不由得有些擔憂。


    跡部用手指摸了摸王冠,點點頭,“還算華麗,勉強符合本大爺的品味。”


    這種迴答對於跡部來說就相當於喜歡了。


    此時忍足再也受不了,快步上前探頭看過去,仔細觀察了一番,無奈地發現這份禮物是真的很符合跡部的品味的。


    挑不了刺,隻能鬱悶地符合,“還不錯。”


    手塚也走過來看,他也很好奇不二到底送了什麽給跡部,看了眼項鏈,才想起自己似乎沒送過什麽首飾給跡部……甚至一些像樣的禮物也沒有過……


    “本大爺還是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項鏈,”跡部有些好笑地看著不二,“為什麽送本大爺這個?”


    不二重又眯起眼睛來,笑道,“沒什麽,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十分適合你,當時還幻想著你戴起來會是什麽樣子。”


    這種話翻譯過來就是時刻都想著你,看到個項鏈都會下意識想到你的意思。


    忍足立刻就變了臉色,伸手握住跡部的胳膊。


    手塚推了推眼鏡,他倒不是在意不二說什麽,而是在意跡部說的“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項鏈”這個話題,送首飾什麽的,不是情人該做的事嗎?


    跡部挑挑眉,覺得不二話還沒說完。


    果然……“所以,跡部能滿足我這個願望嗎?”不二上前一步,右手手指輕輕按著盒子的一端,“戴上給我看看?”


    忍足暗恨,不二太狡猾了,這種似是而非的告白根本就不給別人拒絕的餘地,而且他這麽可憐兮兮的祈求是怎麽迴事?!太會演戲了吧!


    跡部猶豫了一下,收到項鏈已經頗令他驚訝了,如果再戴上……豈不是有點太曖昧了嗎?


    不二低頭,“不行嗎?我隻是想看看……跡部若是不喜歡,以後可以不戴的,就現在……一下下也不行?”


    跡部看了他一會兒,默然低頭將項鏈從盒子裏輕輕拿了出來。


    不二驚喜地睜開眼,但卻沒再要求親自為他戴上這個,讓跡部戴上已經很讓他滿足了。


    “我幫你吧?”忍足輕聲問。


    跡部蹙眉,看了不二一眼,搖搖頭,將盒子放到不二手裏,再自己摸索著將項鏈戴上了。


    不二鬆了口氣,就算不能親手為他戴,也絕不會願意讓忍足代勞的,還好跡部夠善解人意。


    由於剛從學校出來,身上還穿著校服,領子上還有領帶,並不能直觀感受到項鏈扣在鎖骨上的樣子,不二有些失望。


    他曾幻想過那鑽石王冠搭在跡部精致的鎖骨上是什麽情景,絕對會十分誘人。


    對於跡部來說,越是奢華,越是尊貴,就會讓他的氣勢越加誘人,他上挑的眼角和飛揚的眉線在他人看來是驕傲,是高貴,而在他看來,就是一種特殊的誘惑。


    跡部拎了拎項鏈,似乎也覺得不能看到很失望,他四處看了看,就見不遠處有一張半身鏡。


    他一手將領帶拉開,便向鏡子走了去。


    “哎哎?”忍足對他拉領帶很驚異,便追過去,手塚和不二也跟在後頭。


    跡部站在鏡子前,左手拿著領帶,右手將自己領口的兩個扣子一一解開了。


    這家店經營鬼屋器材,所以燈光一直十分昏暗,還有一種黃暈感,跡部就站在鏡子前,解了兩個扣子,然後將項鏈擺正。


    鑽石王冠發射出一種懾人的光芒,與跡部白皙的皮膚貼合在一起,正好扣在了鎖骨中間,再往上看,就能看到跡部那貴氣逼人的臉,精致的五官,和微微上挑的嘴角。


    “還不錯,啊恩?”跡部很滿意。


    忍足咽了口口水,這次是真心佩服起不二的眼光來。


    幾人收拾了買好的東西,紛紛走出來,跡部手裏還拎著裝著那根紅色鞭子的袋子。


    這一次眾人的氣氛和緩了很多,幾人會不時聊些什麽。


    “今天沒有訓練了嗎?”跡部轉頭問手塚。


    他們正坐在一間咖啡屋裏,剛剛逛了很久,跡部似乎對那些千奇百怪的店鋪很是感興趣,一家家逛了過去,買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倒不是像來為學園祭做準備的,而是像來陪跡部逛街的。


    他現在手裏拿著一個很大的波板糖,是喬巴的造型,剛剛路過動漫店裏被那個小姑娘硬塞進來的,跡部也很喜歡,就在裏頭挑了很多各式各樣的糖果才離開。


    手塚寵溺地看著忽然間童心大開的跡部,點點頭,“可以一直陪你。”


    跡部笑起來,在口袋裏掏出一塊糖來,撥了糖紙,親手喂到手塚嘴裏。


    手塚不喜歡吃甜的東西,這塊糖實在太甜了,他含著,眉頭就慢慢皺了起來。


    忍足對這些視而不見,反而一直在與不二說話。


    “那麽你呢?你不用迴去嗎?”


    不二用勺子慢慢攪著咖啡,“不用啊,我比手塚更閑的。”


    忍足繼續笑,“你看,你買了這麽多,不是應該迴學校去安排一下?”


    不二仿佛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不用啊,反正下周一才開學園祭呢,哎,對了,到時候不妨來看看,還是挺有意思的。”


    被巧妙的轉移話題了,忍足隻得點頭,“肯定會去的。”跡部是一定要去的。


    忍足拿不二沒有辦法,隻得不再搭理他,反正不二就是打定主意賴在這裏了。


    跡部正靠在椅子上看手塚皺著眉頭含著口裏的糖,樂的不行。


    “好吃嗎?”作怪的湊過去,嬉皮笑臉地笑著。


    手塚的嘴角耷拉著,不太明顯的情緒在跡部眼裏很真實鮮活,他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令跡部更樂了。


    “不好吃。”很誠實。


    跡部從一邊的椅子上拿了一份雜誌,然後抬頭看了看,這是個角落的隔間,這間咖啡屋就是專門給情侶的,每一個座位都有一個隔板擋開。


    此時忍足正好結束與不二的閑談,正扭迴頭來,就看到跡部拿過一邊的雜誌擋在臉前。


    跡部拿著雜誌擋住,迅速在手塚嘴上親了一口。


    用舌頭舔了舔手塚的唇,跡部眼中含笑。


    手塚明白了他要做什麽,便含住他的唇,將自己口中的糖用舌頭順到了跡部口裏。


    嘖了一聲,跡部幹咳一聲,將雜誌放下,若無其事地端起咖啡喝。


    忍足黑著臉瞪手塚,手塚十分淡定。


    不二轉頭看一邊的裝飾,不知在想些什麽。


    跡部舉了舉手裏的波板糖,又笑了,去作弄手塚,“呐,想吃嗎?這個一點都不甜。”


    手塚看他睜眼說瞎話,懶得理他,將桌子上的蛋糕叉了一個直接塞到跡部嘴裏。


    “唔唔……”跡部鼓著嘴,嚼啊嚼,瞪手塚。


    不二若有所思地看著,發現跡部對待每一個人的態度都是不一樣的。


    對忍足,跡部有些強勢,說話做事時總帶著一些下命令的方式,這似乎是忍足長時間處於跡部助手這個位置上帶來的習慣,也許更是因為忍足很善於哄人,這更令跡部樂於向他“撒嬌”般的要求這要求那。


    而對手塚,則像是真正的幼馴染一樣,又鬧又作弄,不停地挑撥手塚,帶了些小誘惑,帶了些小肆意,就像現在,不停地用糖逗手塚,而手塚也很配合,不時用一些他獨有的迴應方式對待跡部這種惡作劇。


    看著用紙巾給跡部擦嘴角的手塚,再看看被溫柔對待所以安靜下來的跡部,不二的微笑裏帶了些黯然。


    如果他沒有猜錯,剛剛跡部的動作,就是對於他送他項鏈的迴應了。


    他是有情人的,有愛人的,而那個人還不止一個。


    ‘想讓我知難而退?’不二喝著咖啡,自己也在思索,‘我能做到嗎?’


    抬頭,就見跡部正側臉對忍足溫柔地笑,被忍足掐了一下鼻子,然後皺皺鼻子表示不滿的小動作。


    ‘真可愛……’不二立刻在心裏感歎一聲,隨即苦笑,‘還能放棄嗎?’


    幾人又坐了一會兒,聊了一會兒青學學園祭的事情,跡部表示會帶著網球部員去看看的,四人便離開了咖啡廳,沿著大馬路溜達。


    冰帝在周五晚上也是休息的,不用訓練,這是唯一一個休息的日子,就連周末也要訓練一下午。


    跡部兩手空空的走著,他早就將那些會影響他形象的東西塞到忍足手裏了,忍足苦著臉拎著兩個大袋子跟在後麵,抬頭看手塚陪在跡部身邊,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麽。


    不二也拎著很多東西,倒是很悠閑地在忍足旁邊晃。


    “明天就是和城成湘南的比賽了吧?”跡部突然問道。


    手塚點了點頭。


    “那你不會上場了,”跡部本就走在他左邊,這時拉過他的左臂,“城成的實力還差的遠,你們頂多打到單打二。”


    手塚繼續點頭,知道他擔心自己的手,便無比溫順。


    跡部看他一眼,“本大爺這幾天沒來得及詢問你的醫生,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按時治療?”


    跡部早就在德國調來了一個專業的醫生,給了他一個月三萬美元的高薪,就讓他專門照顧手塚。


    “放心吧,我有按時治療的,”手塚立刻說道,生怕跡部擔心,“owen醫生說,我現在已經可以適當練習一下了。”


    “是嗎?這太好了。”跡部很驚喜的樣子,“這麽說的話,你已經是快好了的?”


    手塚點點頭,見他這麽喜形於色的樣子,嘴角也微微勾了起來。


    “我已經能陪你打一會兒球了,注意一下時間就可以。”


    手塚這麽說,跡部便迫不及待起來,在網球上,他唯一認可的對手便是手塚了,很長時間沒有和他打球了,自重生以來一直壓抑的心願此時被點燃,便有些心動。


    可是還是放心不下手塚的胳膊,他怕自己萬一打出真火來,反而傷了手塚可怎麽辦?


    見他遲疑,手塚便明白他擔心什麽,迴過頭去,看向後麵的兩人。


    “去景吾家打球吧。”


    忍足和不二一直聽著兩人談話,心思細密的他們自然明白手塚是叫他們去看著的,於是紛紛點頭同意。


    跡部也就放心下來,打電話向最近的公司叫了車來,四人便一同迴了跡部大宅。


    正拿著球拍興衝衝地要去球場,卻被管家攔了下來。


    管家伯伯笑得一臉溫和,語氣卻十分嚴厲地說道,“少爺,已經到了快吃晚餐的時間了,您確定現在就要去打球嗎?”


    跡部腳下一頓,不由得鼓了鼓臉。


    手塚搖搖頭,拍拍他的肩,摟了他的腰將人直接帶去了花園裏,一邊走,一邊道,“我們先去喝茶,等忍足和不二下來告訴他們一聲。”


    管家伯伯對手塚很滿意,笑嗬嗬地應了。


    忍足和不二之間的氣氛很詭異,不二將跡部買來的骷髏頭放到跡部床頭,一臉壞笑,忍足一把奪過。


    “這不太好吧,不二君,小景嚇到了怎麽辦?”


    不二依舊樂嗬嗬,“跡部他這麽喜歡小骷,怎麽會被嚇到?”


    “小骷?”忍足驚愕。


    指指,“就是那個啊。”


    ……你還給起了名字啊。忍足無力。


    不二又把小骷搶了迴來,擺在跡部床頭,“看,小骷一定會和跡部做好朋友的,是不是?”


    說著,他還用自己的手“強迫”人家做了個點頭的姿勢。


    ……我實在不想和這個家夥呆在一起了。忍足怒了,摔門而去。


    不二笑嗬嗬地跟在後頭。‘這家夥,終於不再試圖挑釁我了,哼……’


    兩人走到花園的涼亭裏,就看到跡部正半靠在欄杆上手裏拿著一本書,指著給手塚念著什麽。


    走近了,才聽到跡部說的是德語。


    “dunkelrote rose bring ich,深紅色的玫瑰,


    我送給你深紅色的玫瑰,我美麗的女孩,


    你一定知道這其中的含義,


    ……


    如果不是這些花語,愛情會在哪裏?


    一些我難以開口的話語,花兒會替我講。”


    跡部輕啟唇,低低的嗓音優雅的語調,念著如此的詩歌,更兼是念給手塚,語氣裏便不由自主的帶了絲絲情意。


    還沒念完,手塚已經不由自主地握了跡部的手,眼神波動地看著他的側臉。


    跡部停下,笑著看向手塚,手塚低頭,在跡部嘴角親吻了一下。


    “真是好情調啊兩位。”忍足走進來,在跡部身邊坐下,看了看他手裏的書,“手塚你什麽時候對德語感興趣了?”


    “有時候和owen醫生聊天,便感興趣了。”手塚沒放手,淡淡迴答。


    跡部見不二也走進來,便將手裏的書收了起來。


    “跡部會說德語?還會什麽?”不二感興趣地問,聽說跡部景吾是個全能,如今見識了他的德語,不知還會些別的什麽?


    “都會一些吧,”跡部想了想,“像是法語、西班牙語、希臘語、中文韓文什麽的……”


    不二驚訝起來,“這麽多?不會很辛苦?”


    “還好,”跡部點點頭,“學多了之後你會發現,語言其實有些地方是想通的,並不是那麽難學,也許是本大爺比較有語言天賦,當然了,本大爺是最華麗的。”


    不二撲哧一笑,對他這種口頭禪的習慣感到很好玩。


    跡部見他笑自己,瞪了他一眼,“你有什麽不滿嗎,啊恩?”


    那雙鳳眼瞪大的樣子也很可愛,不二一邊感歎自己無可救藥,一邊安撫,“怎麽會呢,我這是表示讚同才對。”


    跡部嗯了一聲,放過他,直起身稍微直了直腰,將右腿架上左腿,愜意地感受了下黃昏時分微涼的風,他脖子上那條項鏈隨著他的動作鑽出了運動服有些低的領子,在鎖骨上晃了晃。


    不二的眼中一抹藍光乍現,隨即心情更加愉悅起來,此時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麽忍足和手塚能夠忍受彼此,也明白了跡部到底是怎麽做到平衡這許多人的。


    對於愛慘了跡部景吾的人來說,即便再不甘,再不情願,但隻要跡部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安撫,一個小小的溫柔,便會將那些所有繁雜的情緒通通消除,跡部就是這樣有魅力的人。


    他剛剛聽到跡部給手塚念情詩的黯然心情,此時已經平複了,像是打了一針營養針一樣,又像是在沙漠中幹渴的人遇到了綠洲,希望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注射進心口,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跡部絕不是一個會將喜歡和愛掛在嘴邊的人,但是他的行動他的言語卻無時無刻不在體現著這一點。


    就像那首詩說的,那些他難以開口的話語,花兒會替他講。


    看著跡部身後大片大片盛開的豔麗玫瑰,不二微笑著側頭,也放鬆下來,感受著黃昏時刻溫柔的微風。


    吃了晚飯,又散了半個小時的步,終於被允許打球的跡部早就沒了剛開始時那麽激動的心情了,他與手塚純粹是練球一樣練習了半個小時,沒用太大的力,也沒用什麽高超的技巧,隻是在球場上奔跑,接球,即使隻是直球,也讓跡部很高興。


    看著對麵依舊一絲不苟十分認真的手塚,就仿佛看到了將來那個能真正站到網壇頂端的冠軍一樣,一個健康的手塚,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那樣慘烈的比賽,再也不想經曆一次了。


    下了場,兩人臉不紅氣不喘,但卻依舊很滿足的樣子。


    忍足和不二給兩人遞了水,看著他們都沒流汗也就不拿毛巾了。


    天色不早,幾人紛紛告辭,忍足本想留下,卻被跡部趕走。


    站在門口很不滿,“為什麽啊景吾,讓我留下嘛。”


    跡部看了看手塚已經離開的背影,暗歎手塚就從不會做這樣的事。


    “今天不是你吧?”跡部挑眉。


    忍足一噎,“景吾怎麽知道的?”


    “你當本大爺和你一樣傻?”


    從他生病開始,這幾人就像是做了協議一樣,每天都有人來他家陪他過夜,手塚昨天晚上留下來著,而今晚該輪到真田,但是神奈川比較遠,立海大周五還有訓練,所以這個時候了還沒到。


    忍足一步三迴頭地離開,看的跡部十分不爽。


    “明早不是還能見麵嗎?你快點給本大爺消失!”


    忍足無奈,隻得坐上車走了。


    真田晚上七點多才趕到跡部家,直接被管家引到書房。


    跡部鼻子上架了個金絲邊的眼鏡,從電腦上抬起頭,挑著眉看他,“這麽晚?”


    “聚餐來著。”真田把網球包放到一邊,看著跡部的臉,半天沒吭聲。


    跡部疑惑地用手指推了推眼鏡,“怎麽了?”


    真田張張嘴,憋出一句,“很好看。”


    “……啊,本大爺怎麽都好看。”跡部有些尷尬地低了頭,又禁不住抬頭看真田比他更尷尬的樣子,招招手,讓他過來。


    真田走過去,跡部又勾勾手指讓他低頭,真田很聽話,跡部微笑道,“真的好看嗎?本大爺不常戴,不過看電腦管家說會傷害眼睛。”


    “是,看電腦時還是戴著。”真田一本正經地表示讚同。


    跡部嘖了一聲,“傻。”


    真田疑惑。


    “你都離本大爺這麽近了,就不會做點什麽嗎?”


    真田一愣,隨即臉色漲紅。


    “笨!你都不想我的嗎?!”跡部的眉挑的更高。


    “……想、想你的。”


    “那你就該一進門就親本大爺一下。”跡部說著,自己抬頭在真田嘴上親了一口,“記住了,啊恩?!”


    真田抿了抿唇,點點頭。


    “那我還可以親嗎?”跡部自己親了,他還可以親嗎?


    跡部一時間覺得很無力,真田呆起來真是比手塚讓人無力多了,起碼手塚這時候早就該抱著他親了,而不是在這裏問這種問題,還一臉期待的樣子。


    “不行。”跡部無力起來便不想他好過,於是十分傲嬌地一撇臉,“我不要。”


    真田皺起眉,臉上掛上失望,“真的?”


    跡部磨了磨牙,“真的!”


    真田直起身子,想了一會兒,“就一下,一下就好了……我想親你。”


    跡部臉一紅,嘟囔,“早做什麽去了。”


    “景吾?”沒聽清,他說什麽了?


    幹咳一聲,跡部抬手要拿下眼鏡,卻被真田抓住手。


    “戴著好,挺好看的。”


    跡部聽了抿著唇笑,“不會硌到嗎?”


    真田詫異地反問,“會嗎?”他也沒親過別人,哪裏知道。


    跡部用手指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鏡,“算了,來試試看就知道了,我也沒問過他們這種事。”‘他們’自然指的就是其他戴眼鏡的家夥們。


    真田對於這種帶了些探討性的親吻很感興趣,他小心翼翼地湊近,側過臉避過眼鏡,見碰不到這才加大了些動作。


    跡部仰著頭被真田壓在皮椅裏,漸漸的真田便丟開了那些有的沒的,全情投入進來,有時也會碰到,但是都沒什麽要緊,兩人就都不在意了。


    待喘息的空檔,跡部急促道,“等、等下……這個姿勢太累……”他仰著頭,脖子酸得很,十分難受。


    真田聽了,雙手繞過跡部的腋下將他整個從椅子裏抱了起來,然後自己反身坐下,將跡部抱到腿上,這迴變成了跡部低頭他仰著頭的姿勢,但仰頭的幅度很小,不會覺得酸。


    親了很久,跡部矮□子靠在真田肩上平複唿吸,過了一會兒,指著一旁的抽屜道,“本大爺今天出去逛街,給你買了禮物。”


    真田好奇地拉開抽屜,就看到一個笑得十分傻裏傻氣的怪怪的動物型大號波板糖。


    拿出來,真田的臉色十分奇怪,這是跡部第一次送他東西,卻送了這麽一隻……鹿?


    “你不認識它嗎?”跡部抱著真田的胳膊,一臉壞笑。


    真田搖頭,將手裏的波板糖翻來翻去的看。


    “這是喬巴,”跡部抬了抬下巴,他大少爺還是很有童年的,雖然看的不多,但是海賊王這麽有名的動畫還看過幾集,陪著慈郎和向日他們一起,就連宍戶也很願意看的樣子,“打個招唿吧?”


    真田立刻皺起眉,看著跡部,“打招唿?”


    “是啊,初次見麵什麽的。”跡部樂不可支,“喬巴是位十分出色的醫生,在海上十分有名呢。”


    真田更加迷糊了,醫生,還海上?有名嗎?他怎麽不知道?


    但是跡部堅持讓他打招唿,真田隻得結結巴巴地、幹巴巴地對著手裏的糖說,“初次見麵,請多指教。”


    “還有自我介紹呢,喬巴又不認識你。”越來越愛惡作劇的跡部又說。


    真田已經對他這種行為適應良好了,於是也不掙紮,又幹巴巴地道,“我是真田弦一郎,立海大附屬三年級。”


    “哈哈哈!!!”跡部終於笑倒在真田懷裏。


    真田惱了,直接將那個喬巴拍在跡部頭上。


    “哎哎,輕些輕些,喬巴很脆弱的,別弄壞了,這可是本大爺特地為你選的。”其實隻是後來的一時興起。


    真田聽了,居然信以為真,即使很不情願,還是重視起來。


    “這個是波板糖吧?可以吃?”


    跡部點頭,“你要吃嗎?”


    真田想了下,“還是不了,”他不喜歡吃糖,而且也不舍得吃掉,“我拿迴去放到冰箱裏。”這樣就能留很久了,即使不能吃也無所謂。


    跡部蹙眉,“不是吧?本大爺買來給你吃的,你就放冰箱裏?”


    真田為難起來,“可是這個不會太甜嗎?”


    跡部見他十分不情願,也不再想逗他,“隨你吧,放到床頭,化了就扔掉好了,本大爺會買新的給你,像是柯南什麽的……”真田聽了黑線,他還沒孤陋寡聞到不知道柯南的地步。


    “那邊,旁邊的那個抽屜裏還有東西。”


    真田咬牙,“我可以不要嗎?”


    “嗯?不是給你的,是叫你拿去給比呂士的。”


    放心了,動作很快地打開抽屜,就看到一個細長的玻璃瓶裏裝著五彩的許願砂,裏頭還有一顆紫色的五角星,十分的精巧可愛。


    真田的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給自己的就是個波板糖,給柳生的就這麽正常還包含愛意……這算是什麽意思啊!


    看著真田鬱悶的表情,跡部又笑了,“嘿嘿,這個好看不?”


    真田點點頭,不說話。


    跡部湊上去在真田耳邊道,“那當然,那裏頭的五角星還是本大爺疊的呢。”


    不說還好,說了真田更加鬱悶,眼角眉梢都耷拉了下來,活像隻受了虐待的大狗狗。


    跡部看著真田這幅樣子,將他的臉扳過來在他嘴上狠狠親了一口,啵的一聲響。


    “大笨蛋!!哈哈哈!!”大笑了一陣,在真田的怒瞪中說道,“這是給你的!”


    真田沒反應過來,什麽是給他的?


    “這個許願砂是給你的,五角星也是疊給你的,”跡部笑眯眯地,眼睛都彎成了月牙,“我逗你的。”


    真田不知是該哭還是改笑了,卻又有點不相信,“真的?”


    “當然了,比呂士的禮物本大爺自己會送,又用不著你,笨。”


    又被罵了,真田卻覺得心情好極了,將許願砂的瓶子抓在手心裏,抱著跡部又親起來。


    跡部在親吻間撫摸著真田有些刺刺的短發,心情十分愉悅。


    這一天被不二搞的有些鬱悶的心情在此時完全恢複了過來。


    果然呆呆的大狗狗真田就是調劑心情的利器啊。跡部表示作弄這個半麵癱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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