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但凡有一絲僥幸心理都會不撞南牆不迴頭,宍戶亮一直作為一名單打運動員在努力著,他雖然沒有很高的天賦,但他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他的勤懇和認真。真正的天才就是那種一件事重複無數次的人。


    冰帝網球部,沒有任何人敢站出來說他比宍戶還要努力。他的訓練量是他們的好多倍,作為正選,其實他一直頂著巨大的壓力。


    冰帝的正選隊員普遍都有著極高的天賦,不說每日睡覺逃訓都依舊是正選的芥川慈郎,就說他的後輩,他很熟悉的鳳長太郎,那家夥接觸網球才短短兩年時間就擠進正選,他的球感,他的球速都是無與倫比的。和這些真正意義上的天才相比,宍戶的壓力就可想而知了。


    那一場與跡部的比賽,是他覺醒的前站。


    他一直都知道跡部很強,但卻從未想過跡部能夠那麽輕鬆的將自己打敗,就如同一個巨人在戲弄一個孩童一般,顯得那麽輕飄飄的,甚至都沒有流一滴汗喘一口粗氣。


    那場6-0的比賽如同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澆熄了日漸膨脹的傲慢。


    正選就很了不起了嗎?宍戶事後給了自己一個大巴掌。覺得很驕傲了?已經滿意了嗎?!


    宍戶還是個孩子,他才隻有14歲,包圍著他的是尊敬他崇拜他的部員和後援團,每日與那些天之驕子形影不離,傲慢之心的生成不可避免。但幸好,跡部讓他從那個不真實的美夢裏醒了過來。


    在那之後,跡部提出讓他和鳳組成雙打,開始練習雙打技巧,他雖然心有不甘,但不敢反抗,也就那麽練了,卻沒有幾分是出自真心。他心裏還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迴到單打陣營裏去,能夠自己一個人掌控整個球場,他不需要同伴,也不需要累贅。


    “如果你能勝過一個人,那麽本大爺就同意你繼續打單打。”


    跡部那麽承諾了。


    宍戶不可避免地開始期待,他努力了這麽久,自信不論什麽對手都可以與之一拚,他相信自己。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輸給橘桔平似乎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他以為如果他輸掉比賽他會很沮喪,但他沒有。心裏反而有一種輕鬆感。他知道自己剛才那場比賽他已經盡了全力,是一場完美的比賽,對他而言。


    “宍戶前輩……”


    鳳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宍戶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其實他並沒有多麽脆弱。雙打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


    “我沒事。”他用著很小的音量迴答,用手指搓了搓自己長長的發尾,又笑了,這迴的笑容釋然而堅定,“或許,我也該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


    鳳見他的笑容沒有勉強也沒有沮喪,終於安下心來,長出口氣,“太好了,我還以為宍戶前輩會很沮喪,還苦惱著要不要安慰你……”他見宍戶轉過頭來看向他,衝他笑了笑,“其實宍戶前輩剛剛打的很好,你已經很努力了。”


    宍戶被他純淨而喜悅的笑容感染,呆了呆,臉頰染上一抹豔紅,抿了抿嘴角,沒有吭聲。


    鳳也不在乎,繼續說道,“我們以後就是搭檔了,雖然這麽講很不好,但是我還是很高興能和前輩一起搭檔雙打,要多多指教啊!”


    “……笨蛋。”似乎不明白鳳怎麽就能笑得這麽幹淨這麽高興,宍戶有些別扭的低罵了一句,牛迴頭去,不自在地伸出手,小聲地迴應了句,“多多指教。”


    與這邊的春風和日不同,向日這邊是要電閃雷鳴了。


    “什麽?!我不同意!我不要!”向日那張小巧白皙的臉漲得通紅,怒火映得他本就璀璨的雙眸更加奪目,隻見他跳著腳猛拍桌子,一副就要爆炸的樣子。


    他伸手猛然指向身邊的樺地,怒吼,“要我以後都跟他搭檔?!我不幹!我才不要!他連句話都不和我說!怎麽搭檔啊!”


    樺地依舊木著張臉,仿佛被拒絕的人不是他一般,依舊一聲不吭。


    忍足苦著張臉站在不遠處,看著坐在沙發上明顯不耐煩的跡部心裏歎氣一聲,就知道向日不是會輕易就範的人。


    “怎麽,你對本大爺的安排有意見?”跡部冷哼一聲,睨著向日。


    向日打了個哆嗦,危機感戰勝了情感,倏地冷靜下來,他深吸了口氣,才又道,“那我也不同意。我從來沒和他合作過,白天那個不算,偶爾一次還可以,要我以後都和樺地合作?”他頓了頓,貝齒咬著下唇,眼睛睜得大大的,明顯委屈到了極點,“我知道侑士、侑士以後要去打單打,我不能再拖他後腿了,但是、但是就是日吉也……”


    “閉嘴!”


    跡部顯然是動了真氣,猛地拍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狠狠地瞪著向日。


    “日吉怎麽?本大爺偏不讓日吉和你搭檔!你以為這是在做什麽?還由得你挑來挑去?!本大爺告訴你,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和樺地搭檔。二,退出正選,去做候補!”


    向日臉色猛地一白,沒想到跡部居然這麽狠心,鐵了心要他和樺地合作,讓他退出正選是絕對不可能的。


    忍足見向日被打擊的不輕,也擔心兩人關係鬧僵,不得已站出來緩和氣氛,他走到向日身邊拍了拍他的頭,笑道,“好了,跡部也是為你好,日吉也是進攻型的球員,你如果和他搭檔是會限製彼此的發揮的,而且他的風格太特例,不適合做雙打。”


    原本還撐著不哭的向日被忍足一安慰反而猛地哭了出來,他抽噎著抓住忍足的胳膊,“我、我也知道……但是,但是……”


    “好了,哭什麽,”被向日哭的心煩意亂的跡部不由得揉了揉額頭,哄孩子這個工作真是不適合他,“樺地會把你的後場看的很好,本大爺知道你不是討厭他,忍足去打單打也是早晚的事情,現在給你時間適應,也免得你到了關東大賽或是全國大賽上再去賽前調整。”


    “是啊,我們是一個隊伍,你忘了嗎?”忍足拿出紙巾擦幹他的眼淚,安撫性地笑著,“別哭了,像個小孩子一樣。”


    “你、你才像小孩子!”向日不滿地頂了一句。


    他哭了一通,心裏著實好受了些。他實在是舍不得忍足,他心裏認定忍足是自己的搭檔,依賴他信任他,對待忍足就如同兄長一般,現在知道忍足要去打單打,不光是惱恨自己的實力不夠拖忍足的後腿,另一方麵也是對未來的不安。


    冷靜了下來,向日看了看身邊的樺地,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啊樺地,我不是故意針對你……我隻是、隻是……”


    樺地轉了轉眼睛,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


    向日仿佛被嚇了一跳,猛然跳起。


    “你做什麽那麽大反應。”跡部看著他的反應覺得有趣,不禁樂了。


    “沒有!隻是……”他伸出食指戳了戳樺地的胳膊,嘟囔著,“原來是真人。”


    也難怪向日反應這麽大,樺地此前從未對除了跡部的任何人做出親密舉動,別說拍肩膀,就是平時揮揮手或是點點頭都很少。


    “瞎說什麽呢,”跡部懶得再理他,揮手讓他們出去,“既然沒問題了,就去訓練。”


    “是~”拖著長音,向日不舍地放開忍足,和樺地一起出去訓練了。


    忍足看著兩人出門,長出一口氣,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跡部,隻見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一副神情倦怠的樣子。


    “怎麽,很累麽?”忍足走到他身邊坐下,攬過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懷裏,用手指按了按他的太陽穴,“哄孩子果然是個技術活吧,景吾你果然還要繼續努力呢。”


    “哼,你不是很有經驗的樣子嗎?”跡部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笑道。


    “哎~我這也是迫不得已的,和嶽人在一起久了,難免就會有些心得麽。”忍足不在意地說道,他轉了轉眼睛,語氣沒變的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景吾你喜歡孩子嗎?”


    敏銳地察覺出話題裏的敏感性,跡部抬眼看了看忍足,卻見對方沒有任何異樣,仍舊笑得溫和,仿佛真的在期待他的迴答。


    跡部想了想,點了頭。


    上輩子他沒有孩子,跡部家也沒了繼承人,也不知最後怎麽樣了。雖然他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妻子,但是還是期待一個有著自己血脈的孩子的。


    “是嘛~”忍足用下巴親昵地蹭了蹭跡部的發頂,“我也喜歡,如果是景吾的孩子就更好了,最好是個女孩兒,長的也像你,一樣的鳳眼,一樣的銀發,最好眼下再有顆痣,哇哦~想想看,我會超級溺愛她的!”


    跡部被他逗笑,剛剛有些沉重的心情也隨之消失不見,“做夢去吧!別一副大叔的口氣,丟人。把你的口水擦掉!”


    “別這樣麽景吾,這個願望早晚會實現的。”忍足信誓旦旦,絲毫不覺得那件事還很遙遠。


    跡部雖然也喜歡孩子,也被忍足剛剛的形容弄得興起,但還是覺得有些苦悶。他不覺得他們這些人會放任他娶妻甚至生子……


    “別擔心,景吾。”忍足見他皺眉,就知道他在顧慮些什麽,輕吻他的側臉,用他那如同紅酒一般醇厚惑人的嗓音道,“現在的科技這麽發達,我們的願望會實現的,不光是女兒,還會有個性格如同你一般的兒子,他會是你最好的繼承人。”


    跡部心裏一動,側過頭看他。


    “那現在,”忍足笑了笑,鏡片後的雙眼閃著愛意,雙手抱住跡部的腰用力將他壓向懷裏,“你要做的就是閉上你的眼睛,張開你的嘴,伸出你的舌頭,然後,接受我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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