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親王搖頭晃腦,不住的唉聲歎氣,像是要赴刑場一般。


    直到這個時候,左宗棠仍然不想投降華國,他知道華國是什麽製度,投降之後,他肯定是不能再掌兵了,當官的,都有官癮,這比殺了他還難受,最關鍵的是,其實大部分清國百姓也不願意投降華國,就算是華國百姓,其實也還有很多是心向清廷的!


    隻是因為華國的治安搞的好,經濟搞的好,控製了局麵,所以,華國才一直沒有出大的亂子而已,這卻並不代表華國就穩定了!


    醇親王隻身去西安城內同左宗棠接洽,心中忐忑,左宗棠倒是很熱情。


    “醇親王,請。”左宗棠親自出迎,握著醇親王的手,哈哈笑道。


    醇親王擦了擦一頭的大汗生怕左宗棠會殺了他,“左大人。別來無恙啊。”


    “醇親王不用客氣,你是來勸降的嗎?你身為皇上的生父,怎麽能帶頭降了華國?”左宗棠問道。


    醇親王歎口氣,將萌總裁怎麽去請他,然後劻郡王怎麽在一邊監視他的事情說了。


    倆人各懷心思,都不存在隱瞞的必要,現在的形勢,其實就連普通老百姓都能看的明白,萌總裁不想打仗,不想殺人的心思,這種想法已經通過華粹晚報在不斷宣傳了,輿論已經有點向萌總裁這頭偏向了,也包括清廷屬地的輿論。


    清廷屬地的老百姓雖然大部分人還是不想歸附華國,但是老百姓更加害怕打仗!如果兩邊談不攏,華軍肯定是清廷屬地打仗,清軍絕沒有能力打到華國去。


    左宗棠歎口氣,“我老實跟你說吧,劻郡王說的沒有錯,不管我們怎麽抵抗,沒有了朝廷的大清國,是肯定打不過華國的,現在關鍵是,他們要想積蓄力量橫掃大清屬地,至少也有十年功夫!我們暫時不用怕,關鍵,看他們能給我們什麽價碼!”


    醇親王一怔,“你還想要價碼?我現在就想著,能保命就不錯了,人死了,還指望什麽?我冒著危險出北京城,總裁也是半個字沒有承諾過,說的都是些空話,說什麽立了功,將來當功臣,唉,誰知道功臣是什麽?”


    左宗棠的情緒有一點被醇親王影響了,搖搖頭,“王爺但請寬心,到了我這裏,就不用再害怕了,以後,你就留在這西安城中便是了,有你在這裏,也可以讓西北的百姓安心。”


    醇親王嚇得一下子站起來,“左大人?你想做什麽?該不會想拉我這麵旗幟,和華國對抗吧?我可不幹。”


    左宗棠眯眼瞧著醇親王,笑道:“你的意思我拉你造反?別說你不幹,我也沒有這個膽子,也沒有這個實力,不過,我們不答應華國這種空口白話的勸降,還是可以的。”


    “左大人,不要一意孤行了,大清國都這樣了,你還折騰什麽?降了吧?早投降,早了事。”醇親王是膽小怕事之人,歎口氣,又開始抹眼淚。


    左宗棠看不起醇親王,覺得這種人是怎麽做到親王的?


    城外的劻郡王知道醇親王去了也是白搭,根本就沒有指望過醇親王能夠起什麽作用,早已經和華國的統計局隨行人員聯係,已經派人去了甘肅聯係董福祥,看看是不是能夠策反左宗棠的這一路人馬!


    甘肅有董福祥的軍隊,而董福祥的軍隊,多為青海甘肅的地方軍所組成,這裏就不能不提到馬占鼇。


    同治十年1871年,在左宗棠揮師入甘後,擊敗退守在隴東的陝西起義軍,攻占董誌塬,爾後又以大兵團圍困金積堡。


    金積堡迴民起義軍在馬化龍的指揮下頑強抵抗,在打死清軍北路總指揮劉鬆山、重創了清軍之後,終於彈盡糧絕,無法支撐。馬化龍為保護部眾,向清軍求撫,清軍以從堡內搜出匿藏一千二百餘支槍械為口實,將馬化龍“父子俱淩遲處死”。


    其父兄子侄八十餘口同時遇難,婦孺家眷被發配充軍,一萬餘名教眾被強行遷徙到固原、化平等“苦甲天下”的窮旱山區安插,幾百座迴族莊堡全都銷毀,


    數百年來,迴民的冤屈深深,造反實屬逼上梁山。而今左宗棠手段淩厲,下手狠辣,戰也是死,降也是死。


    他也想到了把迴民的冤屈、造反的緣由上達天廷,然而君門遙遙,山重水阻,想獲得一紙赦書,保全家小與教眾,已是渺不可期了。


    馬占鼇是走投無路了。他隻有決一死戰,拚它個魚死網破。至於以後,隻有聽天由命吧。但馬占鼇畢竟不是一個臨危一籌莫展、隻會長歎寫詩的書生。


    這個鄉間的清真寺阿訇,自從執掌軍事指揮權以後,協調各部,統一事權,指揮迴軍挖地道、破城牆,成功地拿下了甘肅軍事重鎮河州城,展示了相當的軍事才幹。


    如今,他身係著河州地區數十萬迴民的身家性命。


    這時候的馬占鼇,頭腦卻格外清醒。


    俯察大勢,權衡力量,他獨自思忖再三,忽然對情緒高昂的各首領提出,趁此勝機,向清廷求撫。


    左宗棠將河州反清起義軍收編成馬旗三隊。


    馬占鼇轉眼間變成了清軍馬隊的中旗督帶,重新跨上了戰馬,操起屠刀去屠殺自己的同胞和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就這樣成了清政府“以迴製迴”的工具。


    甘肅平定以後,左宗棠抬棺西進,去收複新疆。


    馬占鼇留守河州,不久病故,至死不過是河州馬隊中旗督帶。但他為部將馬海宴、馬麒一支,兒子馬安良一支,及另一支河州迴民武裝馬福祥、馬鴻逵們鋪平了通往官場的道路。


    馬占鼇投降後部隊編入董福祥部,在攻打其他迴軍與進軍新疆過程中立下汗馬功勞,董福祥部隊也是起義軍投降過來,所以他們對叛逆特別兇狠,曾宣稱不要俘虜,隻要首級。


    所以,把大西北大殺都歸在左宗棠的頭上,是不正確的,真實的曆史是“以迴製迴”。


    後來牛逼轟轟的西北馬家軍閥,不由使人想起馬福祥、馬鴻逵、馬鴻賓、馬步芳、馬仲英等一串串如雷貫耳的名字,他們各霸一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西北老百姓的記憶中,留下了一個個難忘的傳奇故事。


    他們的發跡,尋根追源,這一切都出自於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


    這人的名字叫董福祥。


    董福祥,字星五,排行老二,寧夏固原人。他生於清道光已亥年(1839),卒於清光緒戊申年(1908)。


    因慈禧太後和光緒皇帝念他勇敢善戰,並且參與了鎮壓戊戌變法等一係列維護封建統治的曆史事件,是清末曆史的一個有功之臣,加封他為太子少保銜,人們又稱他為“董宮保”。


    吳忠西南十幾公裏處的“董府”就是他革職禁錮後,花了四千兩銀子建蓋的府邸。


    這董福祥本是一個農民的後代,其父董世猷好賭,董福祥年少時,家境中落,讀書未成,生性頑皮,成人之後,竟長成了一副魁偉彪悍的體魄,身材高大,倜儻風流,能說會道,常於鄉人一起談點天下大事,尤其好談古今曆史兵法、戰爭,談至高興處,他神情激揚,向人流露出了他的胸中大誌,說:“好男兒誌在四方……”


    鄉人覺得這年輕人不錯,有膽有識,是個難得的奇才。


    於是,鄉裏麵醞釀著成立“哥老會”時,都推舉他做了當地“哥老會”的龍頭。


    後來,他不滿官府,跑到慶陽、安化一帶聚眾起事,投奔了慶陽民團團總高二,高二命短,被人暗害,他又被推出來,坐了民團的第一把交椅。


    幾年之後,他帶的隊伍,發展到幾十萬,他又改名自稱為“保安司令”。


    1869年,左宗棠部將劉鬆山率兵攻打他的老巢——鎮靖堡。


    兵敗如山倒,他順勢投奔了老湘軍。他所帶十幾萬流民,其精銳者被劉鬆山改編成三營,號稱“董字三營”。


    同治七年十二月至同治十三年,董福祥跟隨左宗棠、劉錦堂等人鎮壓了金積堡馬化龍的迴民起義軍後,他開始與西北馬家軍閥的鼻祖——馬占鼇有了緣分。


    馬占鼇是當時西北迴民起義軍的一支勁旅,他在他的老家河州一帶組建了一支“河州靖南軍”的義軍,董福祥奉命赴河州一帶鎮壓。


    馬占鼇一看急傻了眼,嚇破了膽,便聞風前去“董字三營”歸降。


    董福祥念在同是甘肅人的份上,不但沒殺馬占鼇,僅把他帶的迴軍改編成“河州清南馬隊”,馬占鼇授副將銜。


    馬占鼇有一位部下,名叫馬海晏,任馬隊中旗幫帶,全隊歸董福祥統領。


    光緒元年(1875年)四月,董福祥隨左宗棠部將劉錦堂進兵新疆。“河州清南馬隊”一路隨行,再說馬占鼇年紀已大,不願進疆,便叫過他的長子馬安良,說:“娃兒啊,老爹這把年紀,不行了,你去接著闖吧!”


    馬安良承襲父職,成為董福祥手下的一員虎將。董福祥先後收複阿古柏侵占的領地後,被清廷賞加尚書銜,授喀什噶爾提督和烏魯木齊提督。馬安良步將也都得到了好處。


    當然,現在因為萌總裁壯大了華國,曆史上的這些馬家軍閥,是再也沒有生存的土壤了,但是董福祥還是真實存在的大西北本地軍閥。


    所以,奕劻打算從董福祥這裏下手,這也在奕劻臨行前,和萌總裁商量過,得到了萌總裁的認可,還誇讚奕劻足智多謀呢。


    西安到蘭州的路途不短,但是由於是提前派出去的人聯係,所以,在醇親王被左宗棠留在了西安後的第三天,就有密報傳迴。


    萌總裁雖然人在北京城,卻是第一時間知道了董福祥的態度,董福祥的態度,用兩個字概括,就是——噯昧。


    啪。


    萌總裁將電文按在了桌子上,目光卻似乎很平靜,帶著一點殺氣。


    “總裁,我們現在能做什麽?”卡特莉娜卡芙公主看過董福祥的噯昧迴信後,皺了皺眉頭。


    萌總裁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得看奕劻的了,不過我倒是可以給奕劻出個主意,他那個不帶武器圍城的方法很不錯,他應該在西安附近繼續大量的招兵買馬,進一步壯大聲勢,並且給左宗棠壓力!左宗棠的兵馬並不是當地人為主,奕劻如果大量招納當地人,到時候,左宗棠就更不敢打這支清軍雜牌部隊了。”


    卡特莉娜卡芙公主嫣然一笑:“總裁,這個主意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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