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敘明是‘嗣皇帝’,詔告天下,皇位由繼承大行皇帝而來。樂文【鳳\/凰\/更新快請搜索//ia/u///】”翁同龢說,“這才不負大行皇帝的付托。”


    大行皇帝臨終並無一句話,何嚐有所付托,但大家都明白,這是為了永除後患,不得不有所假托的說法,尤其是在醇王震動、大失常態的景象,記憶正新之際,無不覺得潘、翁兩人的見解,十分正確。


    “就這樣吧,”劻郡王一副大咧咧的模樣,作了結論:“承繼文宗為子,接位為嗣皇帝。”


    現在的劻郡王,馬上要邁入他人生最為輝煌的階段了,有醇親王在,他是當不上軍機領班的,但是醇親王也是草包啊,相比之下,劻郡王這個草包,是萌總裁的義兄,身份大不一樣,即將遊走在清廷華國之間,那真的是如魚得水。


    有了奕劻大哥的拍板。


    於是分頭動筆,潘祖蔭、翁同龢受命撰擬遺詔:“欽奉懿旨”的“明發”,則是軍機所掌的大權,他人不便參與,同時也不便由值班的“達拉密”動筆。


    這樣分派定了,一屋子的人分做三處,翁、潘二人與南書房翰林在西屋商酌遺詔,文祥由榮祿陪著在東屋執筆寫旨,其餘的都在正屋商量喪儀。


    “我不行!”病後虛弱,兼且受了重大的刺激的文祥,擱筆搖頭:“簡直書不成字了。”


    “中堂!”榮祿自告奮勇,“你念我寫。”


    “好吧!你聽著。”文祥把座位讓給榮祿,自己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略想一想,慢慢念道:“欽奉懿旨:醇親王奕譞之子載湉,著承繼文宗顯皇帝為子,入承大統,為嗣皇帝。”


    寫到一半,進來一個人,是沈桂芬,起先詫異,不知榮祿在寫什麽?及至看清楚是在擬旨,頓時變色,心裏是說不出的那股不舒服,同時也有無可言喻的氣憤,覺得榮祿擅動“‘樞筆”,是件“此可忍、孰不可忍的事”!


    然而此時何時?皇帝初崩,嗣君未立,為了榮祿擅動樞筆而鬧了起來,明明自己理直,亦一定不為人所諒,說是不顧大局。看起來竟是吃了個啞巴虧。


    沈桂芬的氣量小是出名的。一次五口通商大臣崇厚從天津奉召入京,帶了好些海鮮,分贈軍機大臣及總理大臣,獨獨漏了沈桂芬一份,事後發覺,深為惶恐,趕緊又備了一份補送,沈桂芬拒而不納。


    又有一次是翁同龢宴客,陪客中有一個來自外省,京朝大老,素不識麵,主人為雙方引見時,那陪客一時忽略,未曾意會到“沈尚書”是“大軍機”,禮貌上不是如何了不得的尊重,沈桂芬亦大為不快,竟致悻悻然不終席而去。


    禮節細故,尚且如此,何況擅動“樞筆”?要發作實有未便,不發作心裏堵得發慌,所以在東屋坐立不安。而榮祿一向幹練機警,這時因為新逢大喪,心裏有許多大事在盤算,竟不曾發覺沈桂芬的神色有何異狀?至於文祥,體力衰頹,心神受創,當然更顧不到了。


    “行了!”文祥還將旨稿遞了給沈桂芬,“經笙,托你還有幾位商酌一下,就遞了上去吧!”


    到底找到了一個機會,沈桂芬答道:“仲華的大筆,自然是好的。何用再斟酌?”


    壞了!榮祿大悟,自己越了軍機的權,但此時不是解釋的時候,更不能說要迴來撕掉,請沈桂芬執筆重寫,隻好以後等機會再說。


    其實萌總裁對榮祿的印象,並不是壞到家,至少在萌總裁發動三宮垂簾這個議案當中,榮祿是起到了正麵作用的,他如果胡亂添油加醋的話,也能夠起到壞事的作用。


    萌總裁之前對榮祿的印象不行,主要還是因為榮祿在原本的曆史中,破壞了清末的維新變法運動,這個時空中,清廷還有沒有可能維新變法,萌總裁自己也不清楚了,如果可以有的話,萌總裁甚至會支持,當然,這是在他能力達不到控製整個國家的時候。


    萌總裁盡量不用自己的定勢思維來考慮人物,每個人,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暗殺了治麟之後,他基本上不會用這種手段了,基本是璟鐸,他都懶得用這種手段,要知道,璟鐸還曾經打過他爹呢,他沒有忘記,但是,要整治,也要用智慧,什麽都用暗殺的話,沒有多大意思。


    奕劻看了看榮祿,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也有心拉攏,笑了笑,輕聲道:“沒事,不用管他。”


    意思是不用管沈桂芬。


    榮祿歎口氣,輕聲道:“得罪了大軍機,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最後定了稿,為大行皇帝留下的話是:“朕蒙皇考文宗顯皇帝覆載隆恩,付畀神器;衝齡踐祚,寅紹不基。臨禦以來,仰蒙兩宮皇太後垂簾聽政,宵旰憂勞;嗣奉懿旨,命朕親裁大政。仰維列聖家法,一以‘敬天法祖,勤政愛民’為本,自維德薄,敢不朝乾夕惕,惟日孜孜?十餘年來,稟承慈訓,勤求上理,雖幸官軍所至,粵撚各匪,次第削平;滇黔關隴苗匪迴亂,分別剿撫,俱臻安靖,而兵燹之餘,吾民瘡痍未複,每一念及寤寐難安。各直省遇有水旱偏災,凡疆臣請蠲請賑,無不立沛恩施。深宮兢惕之懷,當為中外臣民所共見。朕體氣素強,本年十一月適出天花,加意調攝,乃邇日以來,元氣日虧,以致彌留不起,豈非天乎!顧念統緒至重,亟宜傳付得人。茲欽奉兩宮皇太後懿旨:“醇親王奕譞之子載湉,著承繼文宗顯皇帝為子,入承大統,為嗣皇帝。特諭!‘嗣皇帝仁孝聰明,必能欽承付托。’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惟日矢憂勤惕勵,於以知人安民,永保我不基;並孝養兩宮皇太後,仰慰慈懷。兼願中外文武臣僚,共矢公忠,各勤厥職;思輔嗣皇帝郅隆之治,則朕懷藉慰矣!喪服仍依舊製,二十七日而除。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這一道懿旨,一道遺詔,性質都重在為文宗承繼次子,為國家立新君,算是喜事,而且又有禦名在內,所以用黃麵紅裏的護封。


    等安排妥當,禦前大臣所擬的奉迎嗣皇帝的禮節,亦已用紅單帖寫就,於是遞牌子請起,麵奏三宮皇太後定奪。


    當文祥與榮祿擬懿旨,南書房翰林擬遺詔的時候,親貴大臣,曾有成議,大行皇帝無子,將來嗣皇帝生了皇子,承繼大行皇帝為子。


    這個打算與兩宮太後的意思,完全相同,因此懿旨重新修改,特為加上了這一筆。


    麗皇太貴妃想走了,拉了拉潔兒的衣角,在這裏待了一整天,所有人忙忙碌碌的,也沒有人來過問她和潔兒,現在連慈安皇太後也不和她說話了,她真的搞不明白,當這個南宮皇太後,到底有什麽用處。


    “皇額娘,咱們還不能走。”潔格格輕聲對麗皇太貴妃道。


    “咱們到底是在做什麽啊?被這個軒悅萌害死了。”麗皇太貴妃輕聲歎口氣。


    潔格格也頗為無奈,雖然她是明白軒悅萌的意圖的,“悅萌應該是想參與大清國的國事,咱們就當作是為老百姓好了,如果是對老百姓不好的事情,咱們不幫著他便是了。”


    “主要坐在這裏讓人難受,現在你母後皇太後也不和咱們說話了,宮裏麵沒有人理會咱們了。”麗皇太貴妃一臉的黯然,實在是打不起精神。


    關鍵是她不能隨便走,她一走的話,等會會有人叫她迴來的,因為製度已經定下來了,今後就是三宮垂簾,這是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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