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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逐漸籠罩大地、終是帶走了鬧哄了一天的呐喊、與助威聲,耳邊瞬間安靜下來、在這難得的寂靜中、沈二錦隻覺心底的煩躁,毫無征兆的彌漫開來,猶如無休止滾動的雪球,越來越大的同時,逐漸轉換成了恐慌……、


    以至於、沒有察覺出有人靠近。


    “呦,原來被關在這。”


    聲音清冽、在這到處充斥著粗聲罵語中,猶如灌進來的一股清泉,令人心曠神怡。


    沈二錦甚至覺得、就連自己慌亂不安的心境,也得到了緩解。


    睜眼、


    前方一男子、正在努力的般開門口的柵欄,瞧著甚是吃力,細看之下、他麵容白皙、烏發散亂的隨意別在耳後,


    他、不就是白日裏那個…………


    沈二錦恍神兒之際,那男子終是搬開了柵欄,直起身拍拍手長舒一口氣,


    抬眼,終是對上了沈二錦怔愣中、又隱約帶著幾分激動的眸子、


    心下微顫、不由的便張口問道:


    “在看什麽?”


    “在看,你果真如他們說的一樣。”


    情緒過於激烈的沈二錦、聲音微啞中帶著些強自抑製的激動。


    聽到迴答、男子自然的張口接道:


    “說什麽?”


    “他們說…………你是小白臉。”


    就連搬門口的柵欄,看起來都是那麽的吃力。


    聞言,男子虛晃了晃,下一刻便到了她跟前,有些吃力的坐在她對麵,一雙眸子怔怔的盯著她,剛剛不察,待兩人坐在一起、如此近距離的直視下,才驚然發現,


    兩人的眸子,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這是巧合?還是……


    必然。


    初聞這句男子明顯有些疑惑,片刻後迴了神訕然一笑,竟也跟著笑了起來。


    “小白臉這個稱號、起初聽著還真有些刺耳,心下甚是不服,可後來聽的時間長了、再瞧著滿院子的黑頭土臉的漢子們,忽然覺得,自己這樣也不錯,至少顯得斯文一些。”


    聲音略顯浮動,與之沈二錦的態度簡直是如出一轍、小夏在一旁,瞧的微蹙了眉毛。


    兩人卻絲毫不加理會的、兀自凝視著,眸子裏似乎暗含了千言萬語。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在想,我家那笨蛋到底去了哪家做工,即便是做工也總有個探親的日子吧!可我等了那麽久、卻毫無音訊,我曾想著等見到她了,我第一句要問的是、我娶媳婦的銀子給攢了多少?是不是這輩子,養孩子我都不用發愁了。”


    說著眼中隱約泛出一絲笑意,伸手緩緩的摸上、夢中無數次出現的那張臉、雖然此時有些蓬頭垢麵的、可與記憶深處的樣子絲毫不差。


    觸手所帶來的冰涼、仿佛透過指尖傳進了心底,涼的、讓他心疼。


    拇指淺淺的摩挲著那冰涼的、似是沒了知覺的臉頰,他深唿兩口氣,再也忍耐不住心底翻湧而起的漣漪、張口、幾不可聞的說道:


    “這些年,你究竟是去了哪裏?過得好不好?……二錦……”


    低喃之聲仿佛是說給他自己的、可又如何逃過、近在咫尺的,沈二錦的雙耳。


    “你怎麽會在這?娘和姐姐呢?”


    曾經想過無數次的重逢、可偏偏沒有想到的是,兩人竟然在最尷尬、最無助的境地相見,即便這樣,沈二錦也是歡喜的,她如何不能惦記著、那個自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總是照顧自己、卻又總是不肯喊自己姐姐的——弟弟、


    望春、


    眸子再次從這張熟悉的臉上掃過,他高了、走時那一臉的稚嫩與倔強、被時光所消磨,取而代之的、是成熟與沉穩。


    可是,他究竟是為什麽會在這裏?沈母和芸姐現下又如何了?


    就知道她會問這個,可眼下望著她額角的一片淤青和左臉處、莫約食指長的傷口、還帶著粉嫩的血絲、


    “你放心,她們很好,你這傷……”


    是怎麽傷的?


    這,還需要再問嘛?


    不管她之前經曆了什麽,能被抓到這裏、總之是不大好過的,到此,心底仿佛沉了一塊巨石,壓了他的心口,隻覺唿吸困難、心疼的仿佛要……窒息,


    窒息般的、心疼。


    “我沒事,現下首要的,是咱們如何出去?”


    見到多年未見的沈望春,沈二錦心中自然激動,可是,現在委實不是個敘舊的好時間,不管他來這裏、背後有著什麽是不由己的理由,等出去了可有的是時間來好生詢問,倘若、他當真走了歪路,自己就是打,也要將他打迴去。


    更何況、她是相信她的。


    聽了話怔愣的眸子、終是緩緩的閉了去,在睜開來、早已是一片清明。


    “他們想要銀子,但是抓你做什麽?你身上有銀子?”


    他們可不是要的小數目,瞧著她這一身裝扮、也值不得大價錢的,被抓來就有些難理解了。


    沈二錦瑤瑤頭:


    “我是一早便被盯上了。”


    沈望春恍然、點著頭道:


    “的確,前些日子京裏來的大官、掃了他們一處老巢,驚慌之下便都轉移到了這裏,雖然糧草什麽的還不算少,可這些年掠奪的財寶,隻要是在那的,都被繳獲一空,錢老大是個愛財、惜財之人,節省慣了,一下子失了這麽多,心疼的隻怕是恨透了官家,前些日子打探到消息、到底是誰派人暗中來給送銀子了,加上前些日子吃了虧,這才他定是要全部討迴來的。”


    “這就對了、”


    沈二錦呢喃道,怪不得出了京就遇到了山賊,一路跟下來,原是這中間還有這麽個緣故。


    “如此看來,他們倒也不容易呀。”


    沈二錦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在偏袒這幫山賊們,沈望春立時便瞪了眼,狐疑的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這話裏的意思,你倒更加同情他們了。”


    落到這樣的下場、自然是他們咎由自取了,旁人不來踩上一腳變已是大恩了,怎麽還會有人來同情,這沈二錦,果真還如之前一樣,


    不按常理出牌。


    “我到不是同情,隻是覺得、他這樣做也是在情理之中,隻是這樣機密的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知道的、不得不說不詳細了,若是毫無相幹的旁人,怎麽會知道這許多的事情,


    況且、他口中的錢老大、恐不是什麽小人物了,像這種打劫官銀的事情,更應該是不可言傳的秘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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