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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沈二錦緊蹙了眉頭,壓下胃裏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忍受著顛簸帶來的暈眩,匆匆說過一句後、任由小夏說著,自己在不發一言。


    由於幾人走的急、本就在林間狂奔起來、這阻礙自然也就會更多,就在小夏感受到了某種、未知的壓迫感傳來、立時嘞馬前行的時候,不妨身前的黑十三、連人帶馬的、突然折反、


    來勢洶洶的,是那樣的兇猛。


    情急之下、小夏哪裏還有反應的機會,剛剛勒緊了手中的僵繩,抬眼、就見黑十三便已到了跟前兒、倉皇間、哪裏還能躲閃,眼前突然冒出的馬頭,那如銅鈴般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


    隨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立時馬匹的嘶鳴聲、還有分不清是自己、還是出自沈二錦口中的驚叫聲,


    逐漸的、仿佛陷進了迷霧中,再也聽不真切。


    而沈二錦跟在身後、體內的各種不適早已折磨亂了她的神經,而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的,待一切歸於平靜後,睜眼望著在自己跟前的黑十三、滿臉焦急的、似乎在翻找著什麽?


    找什麽?


    沈二錦什麽都想不到了、什麽也想不來了。


    瞧著眼前逐漸陷入模糊的場景,她用力的瞪圓了一雙如銅鈴般的大眼,依稀還能瞧見空中飄的越來越大的雪片子,隨後、眼皮掀動、再也支撐不住的、閉了眼。


    安靜、周身仿如陷入了黑暗般的安靜、沈二錦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手指,而後、感受著周身的溫度仿佛到了極樂、隻有極樂世界中才沒有寒冷、沒有疼痛,沒有傷悲,


    感受著充斥在四肢百骸的暖意,沈二錦覺得、自己應該是死了,上一次被拋棄在亂墳崗時、除了滲透心底的疼痛,便是鑽進骨子裏的寒意,隻有那身體的疼痛、才能讓她察覺到,


    察覺到自己還活著、


    上一次自己僥幸生存、而這一次、怎麽可能,還會那樣的幸運。


    “嘿、老子活這麽大,還從沒見過這麽俊的女人、若是…………、”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這樣漂亮的美人兒、怎麽說也是老大的,你也敢惦記著。”


    什麽聲音?


    迷惑中沈二錦依稀覺得耳邊兒有聲音在吵、模糊不清的讓她聽不真切,於是,她試著幾次努力的張開眼、在經過多次努力的失敗後,在越來越清晰的聲音中,終是緩緩的睜開了眼、


    觸眼所及的、便是一張黝黑的臉、瞪著一雙似雞蛋般大小的眼睛,直楞愣的、正盯著自己瞧。


    “嘿,終於醒了。”


    見到自己整了眼,他很興奮的高聲喚著身後之人、可是,沈二錦卻被場麵弄得意偶些懵、睜著一雙迷惑的眸子望了半響,總算是看清了眼前之人。


    一身的粗布麻衣,在加上那黝黑的麵旁,定是長期在外活動所至。


    “醒了、還真是能睡。你去報告老大,我先問問她。”


    身後有人開口吩咐著,而被吩咐之人明顯很不爽的咂咂嘴,而後轉身迴道:


    “為什麽是我而不是你去?老大可是更信任你的。”


    “就是因著信任,所以你才能做這個跑腿的事情。”


    黝黑大汗被這話一噎、雖不情願卻也不敢在說什麽,擺著一張臉舉步出了屋子、


    沒了身前之人的遮擋,沈二錦一眼便瞧見了剛剛說話之人,是一個及其瘦弱的中年人、個子很高、加上消瘦的身形、就像矗立在門口的一支竹竿子、


    眼神微轉便將屋內的情況一目了然,這是一間黃土房、屋內似乎是用來堆放草料之類的雜物所用,門口竟然連個門板都沒有的、直接擋了幾個木棍子、即便是這樣、可瞧著屋子中央被燒的旺盛的柴堆,與這幾日的長途奔波來說,這裏,已然很好了。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要去哪裏?”


    那竹竿似的男子終是開口說話了,隻是、入耳尖細的嗓音聽得人心立時揪了起來、沈二錦的目光自然少不了又要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番了、除卻聲音尖細惹人煩躁外、那雙小的仿佛睜不開似得眼睛,卻是精光四射的,讓人身心發涼。


    “我的同伴呢?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不管這是什麽人、沈二錦知道自己都不能亂,暫且先將小夏的死活問出來再說。


    那竹竿男聽聞、似乎稍稍有些驚訝,隨後瑉了嘴角、看上去有些刻意的、隱藏著心底的怒意、這個、沈二錦可是不怕的、


    “說清你的來意,我自然會告訴你。”


    “不告訴我他的死活,我自然也是沒有心情來說的。”


    說罷、沈二錦的眼光又順著那門口的縫隙向外瞧去,除了雪,就是那漫無邊際的枯木樹枝。


    半絲人影兒都未瞧見。


    這荒山野嶺的、顯然不是住人的地方。既然不是、那為何會堆放這許多的草料,說明這裏是養有牲畜的、沈二錦推測半響、卻依舊一無所獲、許是剛剛清醒的緣故,腦子裏顯然是一團的漿糊、


    “嗬、有趣、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樣奇特的女子,以往隻要被我們帶迴來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哭哭啼啼求著我們放了她,即便是家財散盡的,做牛做馬的也要會報答我們,如今你這樣不哭不鬧的、反倒還跟我講條件?到真是破天荒的頭一個啊!”


    被他們帶迴來的女人都是哭哭啼啼的?


    沈二錦立時抓住了話裏透露出的關鍵、進而出聲問道:


    “還真是野蠻啊!難道、”


    瞧著竹竿男有了少許的鬆懈、沈二錦話說了一半、故意停頓一下,隨後就聽一那男子不疾不徐的、出聲接道:


    “難道什麽?”


    既然他要命,沈二錦自然要滿足他的這個願望、


    “難道你們還是那占山為王的土匪不成?竟然公然的強搶民女。”


    沈二錦語氣隨意,目光柔和、況且、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此時一點威脅都構不成的、坐在那雜亂無章的草堆上,卻是如此隨意的一個坐姿、看在竹竿男的眼裏、隻覺、這事情似乎並沒有按著自己的預期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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