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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二錦手上不停,嘴上說的幹脆,千盈許是不防她會說出這樣一句,隨即有的失望的張口接道:


    “啊!就你一個啊!到真是可惜了。”


    沈二錦不禁納悶,自己家裏就她一個這又什麽好可惜的,此時此刻若是沈四白站在這裏,保證他會立時吹胡子瞪眼的、將沈桃夭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誇讚一遍兒,最後,還要追問著旁人他說的對不對?沈桃夭究竟好不好?


    每每將人追的無路可退的時候、點頭一陣誇讚過後,他這才滿意收兵,打道迴府。


    而這、就是他對沈桃夭的父愛,滿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不可惜、”


    有這樣的父親,哪裏還有什麽需要可惜的呢?


    “沈錦,趕緊的去正殿,姑姑喚你。”


    千盈有好些話還未來的及說,就見豆蓮尋了出來,沈二錦停了手裏的動作、將掃把放於一旁,對著有些的急色的千盈開口道:


    “我先走了。”


    瞧她那樣子必是有話還未說完,不過,沈二錦大概已經猜到了她的意思。


    進了正殿,沈陌嫻正在坐在桌前喝著茶、沈二錦上前一步彎腰行禮。


    “姑姑喚我?”


    離得近了、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果香,那香氣是自她手中的杯子裏冒出來的,裏邊兒定是果茶無疑。


    “千盈跟你說了什麽?”


    沈陌嫻感受著手中傳來的熱度,入了冬、這天兒也一日比一日的寒涼,隻是、尚未下過一個雪粒子。


    “沒有說什麽?就是在詢問家裏的一些事情,問我有沒有兄弟姐妹什麽的,還說她最喜歡的就是淮南的大石榴與荷塘,有了機會、定要去那裏看一看。”


    沈陌嫻聽之、嘴角微翹帶起一絲冷笑、


    “你相信了?”


    “自然、是相信的,瞧著她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向往的神色,倒不是在作假。不過、、、”


    “不過什麽?”


    沈陌嫻輕瑉了一口茶水,果香位頓時在口中彌漫開來,這熱度、一路向下直直的暖到心窩裏去了,在這寒冷的季節,簡直就是莫大的享受。


    就當千盈笑眯眯的上前,找她搭話的時候、沈陌嫻就已經瞧見了,自然好奇。兩人的不和從未費什麽心思掩飾過,如今這千盈、竟然會主動前來詢問她的身事,這還真是讓人疑惑:


    “你們何時好到這種地步了,她竟然來關心你的出處、你都說了什麽?”


    說罷,沈二錦就瞧她握著茶盞的手、緩慢的又規律的敲打著杯身,這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自然是實話實說,我沒有兄弟姐妹啊!”


    這個她已經說過了,而沈陌嫻想問的,是在這之外她又說了什麽沒有,想到此、抬眼瞧著她毫不避諱的眼睛,沈陌嫻心中了然。


    “好端端的,她為什麽會問這個?”


    是啊!好端端的,她為什麽會問這個,起初的沈二錦並沒有深想,不過,現在她大抵是明白了


    想到此,沈二錦望望麵前的沈陌嫻,終是開口道:


    “姑姑,昨日夜裏、欣貴妃像皇上請了旨意,要用正妻的規製迎娶駱念波姑娘為貴妾、”


    “貴妾?”


    沈陌嫻驚訝的抬頭,瞧著沈二錦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怎麽會是貴妾,如此無禮的要求、別說安國公不同意,首先就過不了皇後這一關。”


    是啊!


    想起昨晚皇後滿心怒意卻又不得發作,不得阻止的畫麵,想必這裏邊兒,又存在著什麽不能說的隱情。


    “皇後娘娘到是沒說什麽?最後是安國公點頭同意的。”


    聽聞,沈陌嫻又是驚的蹙了眉,這件事情、似乎已經超越了她這些年對皇後的認知,不過事情的發生、總是會有著千萬種不能說的理由,今日還是難以相見的死對頭,明日便成了兒女親家的事情,在世上屢見不鮮,


    更何況、是在這宮裏利益交織的地方,更是沒有什麽可稀奇的。


    隻是、


    “這風向大抵是要變了。”


    沈陌嫻思慮過後、隻歎出一句,沈二錦自然明白也同意的她的說法,宮裏的風向要變了,而她,也要自此奔入這場漩渦之中。


    “駱姑娘出嫁後,禦前女官的位置便空了下來,在宴席上皇上隨手一指,便讓我去頂了這個空缺。”


    沈二錦很坦然,說話的語氣也是平淡無奇,沈陌嫻剛剛消下去的疑惑、隨著這句話,心底立時又升騰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怒意。


    是啊!就是怒意,可沈陌嫻捫心自問,自己到底在氣什麽?怒什麽?


    打眼瞧著眼前麵容清秀的人兒,這樣的容貌自踏進宮門那刻起,就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可是、自己還可笑的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去掩蓋其芳華,遮蔽其光芒,可以讓她平平淡淡的最一名奴才,


    平平安安的、在自己的羽翼下熬到出宮的日子,而後,自己就可以用盡所能的保她出宮,


    再然後、她可以迴家找一位、於她兩情相悅的男子,成婚生子,可以像沈四百盡孝,也可以有一個美滿地幸福的小家,


    可曾經自己以為的幻想,包括所有的美好,此時,此刻,都在沈二錦的一句話中,被徹底粉碎了去。


    沈陌嫻不明白、實在是不理解。


    “難道做一名小奴才、在尚服局對於你來說就這般困難嗎?在這裏至少沒有人敢欺負你,也沒有人敢肆無忌憚的指使、迫害於你,難道,你不想出宮嗎?”


    此時沈陌嫻望過來的眼神中,有些心疼,更甚至是、沈二錦還看到了五分的傷感,與落寂。


    沈二錦鼻子一酸,眼眶隨即熱了起來,雖然心底揪的發疼,可她此時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清楚明白的很,沈陌嫻、這是在心疼她唯一的侄女,沈四百家唯一的女兒,


    沈桃夭。


    隻可惜、


    沈二錦終歸是沈二錦,她不是沈桃夭,所以,她明白沈陌嫻這滿心的擔憂與關切,都不是給她的、


    永遠都不是。


    沈二錦清楚,做為奴才、除卻在宮裏明哲保身安分守己的認人欺淩,熬到出宮,這樣的日子才算是終結。


    可若是不想這樣按部就班的,想要做奴才中的那人上人,勢必就要付出難以言說的代價,而她沈二錦,怕的,就是有了代價卻依舊沒有成功,


    這無疑是對人生最為殘酷的、最為絕望的,打擊。(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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